【藏经阁·寒脉溯源】
晨雾未散时,赵峥已跪坐在藏经阁蒲团上。
无色禅师将一卷《达摩易筋经》摊开在他面前:“寒江血脉最怕内息紊乱,你且试着以《易筋经》的‘洗髓篇’梳理气脉。”
赵峥凝神静气,按经诀引导内力。不多时,他浑身剧震——原本温顺的寒江真气竟如脱缰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莫急。”无色禅师指尖点在他肩井穴,“寒江血脉本是至纯之物,被人强行注入外力才会失控。当年你师父……”他顿住,目光扫过陆清弦,“当年你师父以寒江剑气为你续命,怕也留了隐患。”
陆清弦攥紧腰间剑穗,喉间发哽:“师父临终前说,我的血脉能制衡柳承渊,却没提这隐患……”
窗外忽然传来叩门声。小沙弥慌慌张张进来:“方丈,山下驿卒送来加急信——洛阳户部尚书王大人,今早被发现死在书房!”
【洛阳·血字惊堂】
三日后,洛阳城西。
赵峥掀开王尚书府的红绸,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书房内,王尚书趴在书案上,心口插着柄匕首,刀柄刻着“天罗”二字——与柳承渊尸身的凶器如出一辙!
“死状与柳承渊相似。”沈清如验尸时皱起眉,“王大人颈侧有针孔,像是中了极细的透骨钉。”
陆清弦检查案头,发现半张带血的信笺,字迹歪斜:“寒江血脉……留不得……”
“是王大人的笔迹。”赵峥捡起信笺,“他在求救!”
无色禅师捻着佛珠:“王尚书素与西厂不和,上月还参了督公一本,说‘江湖势力干预朝纲’。看来天罗不仅要灭口柳承渊,连知情的朝臣也不放过。”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喧哗。一名捕快踉跄跑来:“诸位大人!城南义庄的刘老仵作……也死了!”
【义庄·死证如山】
义庄停尸棚里,刘仵作的尸体直挺挺躺着,胸口插着三根银针,针尾系着极细的牛筋。
“这是‘梅花针’的改良版。”陆清弦蹲下身,“针上淬了‘七步断肠散’,见血封喉。凶手手法干净,显然是老手。”
沈清如掀开刘仵作的衣襟,后背赫然有个淡青色的掌印:“少林‘绵掌’的路数!”
无色禅师脸色骤变:“老衲的俗家弟子里,有位法号‘无妄’的,最擅绵掌……”
“无妄?”陆清弦猛地抬头,“上月随您来少林挂单的那个?”
赵峥攥紧玄铁剑:“王大人的死状与柳承渊相似,刘仵作又死在义庄——凶手在销毁证据,也在警告所有知情者。”
窗外忽有乌鸦掠过,留下一串“嘎嘎”的啼鸣。
一名青衫青年从梁上翻身落地,腰间药葫芦叮当作响:“赵公子,在下苏明远。”
【药庐·毒局暗藏】
苏明远跟着众人回到客栈,取出个瓷瓶:“这是从王尚书指甲缝里刮出的粉末,我验过了——是西厂的‘蚀骨散’,专克寒江血脉。”
赵峥瞳孔微缩:“这么说,凶手先用蚀骨散削弱王大人的血脉,再用绵掌震断心脉?”
“不止。”苏明远又递过张纸,“我在义庄墙角找到这个。”
纸上画着幅简笔画:一座宅院,门前悬着“天罗”灯笼,院中站着个戴斗笠的人,腰间悬着青铜虎符——正是方正遗物里的西厂督公私印!
“凶手是西厂的人。”无色禅师断言,“天罗借西厂之手清除异己,再嫁祸江湖。”
沈清如突然指向苏明远:“你为何要帮我们?”
苏明远苦笑:“万毒门与西厂有旧怨。二十年前,西厂督公为夺我门‘千毒经’,屠了我师父满门。我要报仇,更要揭穿他们的阴谋。”
赵峥望着窗外的洛阳城,暮色中飘起细雪。他摸了摸怀中的天罗令牌,寒意顺着血脉往上窜——这场局,比想象中更大了。
【夜访·真相如刀】
是夜,赵峥独自潜入王尚书府后园。
月光下,假山后转出个黑影,竟是无妄!
“赵少侠好兴致。”无妄甩出软鞭,“王尚书发现西厂私运死士往漠北,要上报皇帝。督公让我取他性命,再嫁祸天罗。”
“柳承渊也是你杀的?”赵峥玄铁剑出鞘。
“那蠢货想反水,留着也是祸害。”无妄冷笑,“至于你身上的寒江血脉……督公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骨。”
鞭风呼啸而来,赵峥旋身避开,玄铁剑直刺无妄咽喉!
无妄闪身躲过,软鞭如灵蛇缠上剑身:“寒江血脉果然霸道,但你现在内息不稳……”
“锵!”
陆清弦的寒江鞭破窗而入,与无妄的软鞭缠作一团。沈清如紧随其后,短刃直取无妄后心!
无妄见势不妙,掷出枚烟雾弹,趁乱遁走。
赵峥扶住陆清弦,见她臂上被鞭梢划出血痕,心头一紧:“没事吧?”
“死不了。”沈清如擦去血迹,“倒是你,别总想着硬扛。”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地上的血迹,却盖不住江湖的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