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中心大厦的生日预热灯光刚铺满幕墙,整座楼突然晃了晃——不是地震,是LEd光带在特定频率下扭曲成宫灯流苏,金色琉璃瓦的虚影从玻璃里渗出来,层叠着盖满建筑,活像把盛唐的大明宫搬来了陆家嘴。更瘆人的是廊桥间,无数身着数字黄金甲的侍卫幻影正列队巡弋,甲胄泛着冷光,面具下没脸,只有淡紫的数据毒素在流,连脚步声都带着代码的“嘀嗒”响。
“这是…‘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复刻版?”守白把速写本砸在指挥车中控台上,笔尖戳着投影里的虚拟宫阙斗拱,“但重阳节的菊花台,被改成生日蜡烛方阵了!你看顶层那圈灯,拼的是‘生日快乐’,却倒着流,像在吞东西!”
诺亚的监测屏突然炸红,警报声刺得人耳朵疼:“327万市民的生日数据被劫了!沙鹰扒了社交平台的许愿墙,用祝福消息搭情绪牢笼!”他调出数据流,屏幕上满是“祝上海生日快乐”“愿家人平安”的字符,每个字都裹着淡金色的情感能量,正顺着网线往大厦顶端流,“他们在抽市民的许愿情绪,当魂粹的养料!”
金一诺捏着魂粹银项链的手猛地收紧,链节上的鎏金缠枝纹突然“啪”地绷直,脱离链身飘在空中,像群发光的小蛇,拼出《镇魂录》里缺了角的破煞残页。副驾的孙洁突然按住仿生眼,眼底蓝光疯狂闪烁:“纹路和黄金甲侍卫的步伐对上了!他们在用集体潜意识演‘弑父娶母’的戏——冥河摆渡人想当电子版的大王,把上海的情绪当子民!”
指挥车刚停在大厦地下车库,就听见头顶传来“哐当”巨响——是黄金甲侍卫的甲胄碰撞声。易大爷把电动车的油门拧得嗡嗡响,车筐里的翡翠平安扣泛着绿光,蜜蜡串珠撞得叮当作响:“姑娘,我从城隍庙收了一筐铜钱红绳,还找老道士画了符,保准能破这邪门的金甲!”
众人摸上顶层全景餐厅时,都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这里被改成了盛唐重阳宴的样子,长桌上摆着虚拟的酒樽菜碟,悬浮的黄金御座是用冻结的股票代码熔的,闪着绿油油的光。冥河摆渡人戴着全息冕旒,穿的龙袍是用金融数据织的,正把三支电子箭搭在弓弦上,箭矢瞄准的竟是陆家嘴三大地标的承重结构——东方明珠的塔尖、金茂的穹顶、环球金融中心的刀锋!
“父王,该服药了。”夜莺的残影端着个玉玺形状的服务器走出来,她左眼淌着金浆似的金融数据,右眼却时不时闪一下菜场阿婆找零的硬币光,机械的声音里掺着点颤,“这是…您要的‘情绪仙丹’,能…巩固您的王位。”
冥河摆渡人咧嘴笑,冕旒下的脸还是那投行cEo的样子,却透着股非人的阴狠:“还是我的‘好女儿’懂事。等我射断那三座楼的承重,整个浦东的情绪都会归我管,到时候…我就是上海的‘情绪帝王’!”他猛地拉满弓弦,电子箭的箭头开始聚能,泛着暗紫的光。
就在这时,夜莺的残影突然动了——她把玉玺服务器狠狠砸向黄金御座,服务器“砰”地炸开,数据流溅了冥河摆渡人一身。“但您忘了!”她的声音突然清晰,右眼的硬币光越来越亮,“黄金甲里裹着的,也是会饿、会疼、会想家的肉身!”
御座下的黄金甲侍卫突然集体僵直,甲胄关节处竟渗出早市豆浆的热气,还飘着油条的香味。易大爷趁机踩油门,电动车“轰”地撞破全景餐厅的玻璃幕墙,车筐里的铜钱红绳撒了一地,城隍庙求的符纸飞在空中,正好贴在几个侍卫的面具上:“吃我一记‘市井破煞符’!让你们知道油条比仙丹香!”
守白趴在电动车后座,速写本上的破阵符还没画完,就直接把糯米纸往天上抛:“《镇魂录》第十三卷!‘以烟火破虚妄’,把生活印记泼他们身上!”金一诺立刻抓过车筐里的银砂,往黄金甲侍卫身上撒——银砂沾到甲胄的瞬间,竟浮现出菜价标签、补习班广告、租房合同的虚影,还有广场舞大妈的舞姿在甲胄上晃。
黄金侍卫开始集体卡顿,挥剑的动作里混进了广场舞的节拍,踢腿的幅度像在跳广播体操。有个侍卫甚至举起剑,却在半空拐了个弯,对着空气比划起买菜砍价的手势,甲胄里飘出句模糊的话:“这青菜…能不能再便宜点?”
“不可能!”冥河摆渡人暴怒地掀翻虚拟酒樽,御座下突然涌出粘稠的数据黑潮,像沥青似的往众人爬,“我的黄金甲…怎么会被这些破生活印记影响!”他伸手抓向夜莺的残影,却被孙洁的激光刀拦住——仿生人手掌的激光里掺了银砂,砍在他的全息龙袍上,烧出个大洞,露出底下的代码乱流。
元宝突然从通风口窜出来,嘴里叼着个城隍庙买的蜡烛台,猫爪“啪”地拍碎餐厅顶灯罩。三百根生日蜡烛的火焰突然变绿,像翡翠平安扣的颜色,照得数据黑潮无所遁形——黑潮里藏着的,竟是无数个“9.9包邮”的毒首饰包装盒,每个盒子上都贴着“一诺珠宝”的假标签,和之前那批毒耳钉一模一样!
“原来你还在卖毒首饰!”金一诺气得发抖,抓过最后一捧银砂,狠狠按在黄金御座的核心处,银砂顺着代码缝往里钻,“你的黄金甲,挡不住弄堂里蒸笼冒的热气,挡不住阿婆砍价的认真,挡不住街坊们好好过日子的念想——这些,才是最硬的‘破邪兵器’!”
御座开始崩解,股票代码凝成的龙袍碎成渣,冥河摆渡人的全息影像越来越淡,数据黑潮被绿色的烛火烤得滋滋响,毒首饰包装盒一个个炸开,里面的魂粹能量散成了烟。黄金甲侍卫们的甲胄开始融化,露出底下模糊的市民虚影——有买菜的阿婆,有送外卖的小哥,有跳广场舞的大妈,他们揉着脑袋,一脸懵:“我怎么…会在这儿?”
夜莺的残影站在烛火里,左眼的金融数据渐渐淡去,右眼的硬币光越来越亮。她看着孙洁,突然比了个买菜砍价的手势,机械的脸上露出个近似微笑的表情:“以后…记得帮我…多买几次…豆浆油条。”说完,残影化作光点,飘进了孙洁的仿生手里,凝成枚小小的梅花形芯片——是她最后的意识碎片。
众人走出大厦时,天已经亮了。易大爷正蹲在电动车旁,用黄金甲的碎片垫轮胎,嘴里还念叨:“这玩意儿比防滑链好使,下次再遇到金甲侍卫,我直接拆了垫车!”金一诺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项链,链节上新生的缠枝纹里,嵌着个小小的早餐摊二维码,用手机一扫,跳出来一行字:“明日特价:豆花两元一碗,加辣免费。”
元宝突然叼着块东西跑过来,是从黄金甲碎片里扒出来的金牌,上面刻着“七月十五”四个字。守白凑过来看,突然瞪大眼睛:“七月十五是上海中心年度灯光秀的日子!沙鹰…还想在那天搞事!”
孙洁握紧手里的梅花芯片,仿佛眼底的蓝光里掺了点暖:“下次,我们用豆浆油条布阵。让沙鹰知道,最厉害的破邪术,就是好好吃饭、好好生活。”黄浦江的晨雾里,上海中心大厦的生日灯光还在闪,只是这次,光里裹着豆浆的香、油条的脆,还有街坊们热热闹闹的烟火气——那些冥河摆渡人永远偷不走的,才是上海真正的“金甲”。
《金甲烟火记》
——上海中心的金与暖
琉璃瓦的虚影 从玻璃幕墙渗出来
数字黄金甲 列队成盛唐的雾
面具下的代码 流着紫毒
却在豆浆热气里 软成了糊
冥河摆渡人的御座 熔着股票的绿
电子箭瞄准 地标的骨
生日蜡烛倒着流 吞着许愿的符
却忘了 菜场阿婆找零的硬币 闪着光芒
易大爷的电动车 撞破玻璃的幕
铜钱红绳 撒成市井的网
糯米纸上的破阵符 飘着油条香
银砂沾到甲胄 就长出菜价的烫
翡翠烛火 照出黑潮里的毒
是9.9包邮的 假首饰的箱
夜莺的残影 比着砍价的手势
把金融数据 换成了豆浆的烫
黄金甲碎成 垫车胎的光
缠枝纹里 嵌着豆花的码
七月十五的金牌 藏着下次的仗
而黄浦江的晨雾 裹着油条的香
原来最硬的甲 是蒸笼冒的烟
是阿婆砍价的认真 是街坊的暖
那些没被量化的 烟火的重量
正把沙鹰的阴谋 泡成了 甜豆花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