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秦峰一路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将秦峰的思绪拉回现实。
越野车一个甩尾,稳稳地停在了团部大楼前。
周海龙熄了火,却没有立刻下车。
只是目光如炬地盯着秦峰,那眼神,复杂得让秦峰都有些看不懂。
有审视,有期待,还有一丝……紧张?
“秦峰。”周海龙的声音无比郑重。
“等会儿进去,见到首长,问什么,答什么。”
“不要隐瞒,不要夸大,拿出你最真实的状态。”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可能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一次机会。”
“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秦峰的心,彻底悬了起来。
他知道,二次入伍的机会来了。
周海龙推开车门。
“走吧,首长在等你。”
……
团部大楼,庄严肃穆。
秦峰跟着周海龙,踏入何志军的办公室。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位老首长。
记得上一次,还是从羊国归来,授衔的时候。
如今再见,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依旧让秦峰心头一凛,整个人下意识地紧绷起来。
“首长好!”
他几乎是本能地并拢双脚,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
自己已经退伍了,是个平头老百姓。
这一礼,敬得有些不合时宜,甚至有点尴尬。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周海龙站在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首长觉得这小子没规矩。
然而,何志军只是抬眼看了看他,那张严肃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呵呵,来了就行。”
他随意地摆了摆手,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坐吧,海龙,你也坐。”
何志军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两人不必拘谨。
等两人坐下,他才将目光重新锁定在秦峰身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秦峰,你最近在学校里,搞出的动静不小啊。”
何志军的声音很平静,却让秦峰后背微微发凉。
果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军方的关注之下。
“跳级联考,全科满分。”何志军慢悠悠地说道,
“顺便,还让三个学生在全校面前,来了个裸奔现场版。”
周海龙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
啥玩意?
裸奔?
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没想到这小子在学校里玩得这么花吗?
秦峰摸了摸鼻子,只能干笑。
“都是同学间的玩笑,当不得真。”
“玩笑?”何志军笑了笑,不置可否,“能把玩笑玩上全国热搜,你也算是个人才。”
突然间,他话锋一转,表情严肃起来。
“闲话不多说,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想问问你的情况。”
来了!
秦峰心中一动,坐直了身体。
“领导请说。”
何志军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锐利。
“你的鹰语,掌握得如何?”
鹰语?
秦峰一愣。
周海龙坐在旁边,手心瞬间全是汗。
他紧张地看着秦峰,生怕这小子掉链子。
来之前,他可跟老首长拍着胸脯保证过,秦峰这小子无所不能!
要是连个鹰语都搞不定,那他这张老脸就没地方放了!
秦峰脑子飞速旋转。
为什么是鹰语?
难道这次的任务,是境外的?
他想起了系统奖励的【鹰语(精通)】,那几乎是母语级别的流利程度。
不过,在首长面前,还是得低调,斟酌了一下,用词相当谦虚。
“还不错。”
“不错?”何志军挑了挑眉,“是不错,还是很好?”
“日常交流、阅读专业文献,应该都没问题。”秦峰回答得滴水不漏。
“很好。”
何志军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周海龙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起码,这第一关算是稳了。
只要基础好,后期还有集训,以秦峰的变态学习能力,肯定能轻松搞定。
然而,何志军接下来的话,却让办公室的气氛再次降到冰点。
“有个任务,从各方面来看,都很适合你。”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但是,上头对你的精神状况,存在很大的疑虑。”
“这次任务,级别非常高,重要性不言而喻,出不了半点纰漏。”
何志军的目光,像两把刀子,直刺秦峰内心。
“如果在任务期间,你犯病了,你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那种后果,我们谁都承担不起。”
果然!
二次入伍的希望来了!
秦峰的心脏猛地一跳,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当下,他立刻挺起胸膛,斩钉截铁地保证道:“首长!我的精神很稳定!没有任何问题!”
这话一出。
何志军和周海龙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我不信”三个字。
开什么玩笑!
你秦峰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
在保卫部、军法处和军事法庭,都是挂了号的存在!
要不是军部里有几位大佬力排众议,极力举荐,他今天连踏进这个门的机会都没有!
何志军叹了口气:“秦峰,这不是你口头保证就行的。”
“你的档案,白纸黑字,那份精神鉴定报告,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看到首长脸上的担忧,秦峰知道,光靠嘴炮是没用的了。
他深吸一口气,从随身的背包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了何志军的办公桌上。
“首长,或许,您可以看看这个。”
那是一份崭新的精神健康评估报告。
出具单位:军区总医院。
主治医师签名处,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刺得周海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叶朝秦!
“我去!”
周海龙再也绷不住了,怪叫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指着那份报告,又指了指秦峰,满脸的不可思议。
“叶医生……你都搞定了?!”
那可是叶朝秦啊!
军区总院出了名的心理医生,油盐不进,冷静理性!
多少领导想走后门给她送礼,都被她连人带东西一起扔了出来!
这小子,怎么办到的?!
秦峰老脸一黑。
什么叫搞定了?
说得好像我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一样!
他没好气地解释道:“什么叫搞定?我这是病好了,痊愈了!”
“这是科学的、严谨的、权威的医学证明!”
何志军没有理会两人的小动作,只是目光,死死地盯在那份报告上。
报告日期:一个月前。
评估结论:精神状态稳定,各项指标正常,未见复发迹象,建议解除“高危”观察等级。
最关键的,是下面那个签名。
何志军对叶朝秦的性格了如指掌。
想让她在这种关乎一个军人前途命运的报告上签字,除非,评估对象真的完全康复了。
否则,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这份报告,是真的!
秦峰的精神问题……真的解决了!
“好!好啊!”
何志军激动地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他拿起那份报告,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很快他拨出了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喂!总参吗?我是何志军!”
“报告首长!关于那个备选人员秦峰……
对!就是那个有精神病史的!他的问题解决了!
我这里有军区总院最新的评估报告!叶朝秦医生亲笔签名的!”
何志军一边说,一边将报告拍照发了过去。
“对!我马上发给您!千真万确!”
看着忙得团团转的何志军,秦峰到现在都还云里雾里。
到底是什么任务,这么神秘?
他悄悄捅了捅身边的周海龙。
“连长,这到底……是个什么任务啊?”
周海龙也回过神来,他压低声音,摇了摇头,也是一脸茫然。
“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能让总参领导都重视的……”
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任务!”
秦峰听到这话,心中那团火,彻底被点燃了。
稳了!
有大项目要搞!
他体内的血液,开始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那股压抑已久的,对战斗和杀戮的渴望,不!是对军功的渴望,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
这个任务,他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