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吧台后的小雅把音乐关小,自己蹑手蹑脚走到楼梯口,往下望去。
阿明正贴着门缝往外看,看了没两秒,他脸色一白。
赶紧回头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快步走下楼,凑到阿明身边,透过门缝往外扫了一眼。
门外站着两个穿黑色t恤的男人,个子都很高。
其中一个左脸有道三厘米长的刀疤,正叼着烟踹门旁边的墙。
这张脸我看着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直到旁边的林飞也凑过来,倒抽一口凉气,压低声音说。
“我草,欢哥,是陈辉的人!好像是叫阿武还是什么……是不是陈辉派他们来越南做生意,他们把咱们这当放松来的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脑子里瞬间炸开了!
“妈的,怎么会是这狗娘养的!”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掐得手心生疼。
林飞拉了我一把,小声说。
“欢哥别冲动!这里是越南,不是咱们的地盘,硬拼肯定吃亏!”
阿南也跑了下来,脸色发白。
“唐总,怎么了?”
门外的人又踹了一脚墙,骂道。
“里面的人死了?赶紧开门!我们听说这儿新开了家‘五金店’,过来看看生意!”
他的声音粗声粗气,带着金边口音,里面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赌场里的客人也察觉到不对劲,纷纷停下手里的牌。
往楼梯口张望。
“别慌,”
我深吸一口气,快速盘算着。
“阿明,你去把赌场的客人都稳住,就说外面是城管检查,让他们先到里屋躲躲,等会儿再出来玩。
你,把吧台里的现金和账本藏到天花板的夹层里,快!”
我又转头对阿南说。
“你跟我来,就说咱们是正经开五金店的,不知道什么赌场。
要是他们硬要进来,就说里面堆着刚到的水管,没地方下脚。
记住,千万别跟他们起冲突,先把他们糊弄走再说。”
阿南点点头,从门后抄起一根钢管藏在身后。
我赶紧瞪了他一眼。
“把东西放下!你这是想把事情闹大?”
阿南悻悻地把钢管放回原处。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故意装出不耐烦的样子,拉开门栓,只开了一条缝。
“敲什么敲?门都要被你们敲坏了!我们是开五金店的,做生意呢,吵到客人怎么办?”
阿武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冷笑一声:“五金店?我怎么听说这儿是赌场?”
“这位大哥真会开玩笑,”
我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个口罩,戴在脸上。
又把门缝开的稍微大了点儿,往旁边让了让。
露出院子里堆放的几根生锈水管。
“你看,这都是刚到的货,怎么可能是赌场?
再说了,越南管得这么严,我们哪敢开赌场啊?”
阿武身后的男人往前凑了凑,想往里面看,我赶紧挡住他。
“大哥,里面乱得很,全是水管零件,别碰脏了您的衣服。”
阿武叼着烟,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进去看看!”
就在这时,阿南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
“这位大哥,我们真是正经做生意的,您这么闯进来不合适吧?
要是损坏了我们的货物,您可得赔!”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往赌场的方向使眼色。
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客人还没躲好。
阿武上下打量阿南一番,看到他脸上的刀疤,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
在道上混的,看到刀疤都会多留个心眼。
他犹豫了一下。
阿南赶紧掏出烟,递了一根给阿武。
“大哥,抽烟抽烟。您看,我们真是小本生意,不容易。
要是您实在不放心,我跟您去警察局一趟,让警察同志来证明我们的清白,怎么样?”
阿武接过烟,我赶紧给他点上。
他抽了一口,眼神缓和了些。
“那就不必了,我们也是来这谈生意,既然不是赌场,我们就不进去了……”
阿武没再说话,带着那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我才松了口气,双腿一软。
差点瘫坐在地上!
“唐总,没事了!”
阿南赶紧扶了我一把。
“他们到底是谁啊?”
我点点头,擦了擦额头的汗。
“没事了。赶紧把客人都叫出来,就说没事了。”
阿明跑过去通知客人。
不一会儿,客人们都从里屋走了出来,纷纷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笑着说。
“没事没事,就是几个朋友开玩笑,吓到大家了。今天所有消费都打五折,算我赔罪了!”
客人们听了,都欢呼起来,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等客人都重新坐回赌桌,我才带着阿南和林飞回到卡座。
我马上对林飞说道。
“不行,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必须尽快回金边,回到陈辉身边。”
“回金边?”
林飞瞪大了眼睛。
我点点头。
“刚才那两个陈辉的人已经听见了我的声音,只要咱们比他们更快回到陈辉那头,那么就不会引起他俩的怀疑了。”
林飞一听,有道理。
于是赶紧说道。
“那咱们就赶紧动身吧!”
“事不宜迟,明天一早就走。”
我站起身。
“阿南,你去买两张明天早上飞金边的机票,要经济舱,别买连座的,免得引人注意。
再给我们准备两套新衣服,还有一些现金,我们不能带着现在的行李,太显眼了。”
“好的唐总。”
阿南点点头,转身去办事了。
我和林飞又在赌场里转了一圈,叮嘱保镖们提高警惕,要是再有人来闹事,就赶紧给阿南打电话。
刚才在一旁玩的张总看到我们,马上走过来,敬了我一杯酒。
“唐老板,刚才发生的事情,我都看见了。
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心里一动。
张总是本地的建材老板,说不定认识越南的一些大人物。
要是能跟他搞好关系,以后在越南办事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