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运天都,玄穹天朝皇宫——凌霄宝殿。
今日的宝殿,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庄严肃穆。万盏琉璃宫灯长明,映照着雕龙画凤的金柱玉阶。仙乐缥缈,编钟悠扬,仪仗森严。太明天有头有脸的势力几乎都派来了使者观礼,即便心中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左脚帝君”闹剧各有想法,但在玄穹天朝尚未崩塌、且隐隐有强大势力七杀殿支持的背景下,无人敢在明面上表露不敬。七杀殿数次派出强大执法队清理“曦”,将天界和势力目光吸引,等七杀殿掌握天朝后,各势力就算想分杯羹也无力回天,此时无数天朝子民更是聚集在皇城外围,翘首以盼,对他们而言,皇帝是谁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天朝能否继续庇护他们安宁修行,提供稳定的秩序与资源,百官和世家大族以及宗门也不在乎谁统治,只在乎统治者背后势力,是否强大可以庇护他们安稳修行。
秦双,此刻已褪去简单的劲装,换上了一身由天朝尚衣局连夜赶制的、符合太明天礼制的帝王衮服。玄衣纁裳,十二章纹,头戴十二旒平天冠,珠玉垂落,遮住她部分容颜,更添几分威严与神秘。她端坐在高高在上的九龙金銮宝座之上,身姿挺拔,目光透过旒珠,平静地俯视着下方山呼万岁的文武百官与各方使者。
“吉时已到——新皇登基,昭告天地——” 礼部尚书高亢的声音响彻大殿。
一套繁复而庄严的登基礼仪有条不紊地进行。祭天、告祖、受玺、宣诏……每一个环节,秦双都按照事先被紧急培训的流程一丝不苟地完成,虽略显生涩,但那份由太初本源和历经生死磨砺出的沉稳气度,以及隐隐流转的功德气息,却让许多暗中观察的强者暗自点头。此女,确非凡俗。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定国号,封天教。
首辅李公辅手持玉笏,出列躬身,朗声道:“请陛下钦定国号,以告万民,以定社稷!”
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宝座上的新皇。
秦双早已与天璇师兄及李公辅等核心重臣商议过。她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回荡在每个人耳畔:
“朕承天命,掌玄穹。今革故鼎新,当立新号,以昭示万象更新,气运绵长。商者,通也,盛也,亦有‘商兑未宁’,取其‘变通、商讨、决策’之意,暗合她作为新主需要凝聚共识、变通图强之惕励。故,朕决意,即日起,改玄穹天朝为——大商天朝!”
“大商……” 百官品味着这个国号,简单、大气,又似乎蕴含深意。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国号只是个象征,只要新朝能带来稳定和利益,叫什么都行。
“陛下圣明!大商天朝,永世昌隆!” 李公辅率先高呼,群臣紧随,声浪如潮。
紧接着,便是今日登基大典另一重头戏。秦双目光扫过殿中几位气息最为隐晦深沉、身着七杀殿制式暗纹服饰的观礼使者代表,再次开口,声音多了几分郑重:
“朕能承此大统,除天命所归,亦仰赖护道之功,靖难之力。七杀殿,护朕于微末,助朕定鼎乾坤,功莫大焉。今,朕敕封:七杀殿,为大商天朝‘护国天教’!享天朝供奉气运,有监察不法、护卫社稷之权责!殿中高士,可见朕不拜,享亲王礼遇!”
此言一出,殿中微微骚动。虽然早有猜测七杀殿是新皇背后支持者,但直接封为“护国天教”,赋予如此超然的地位和权柄,还是让一些势力代表心中凛然。这意味着,大商天朝将与七杀殿深度绑定,七杀殿的意志,某种程度上将影响甚至代表天朝的意志。
七杀殿使者代表,一位面色苍白、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子(实为一位天王境巅峰的暗影统领),出列微微躬身,声音平静无波:“七杀殿,领旨谢恩。必当恪尽职守,护佑大商,安定乾坤。”
没有过多的言辞,但那份平静中蕴含的威慑力,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不是请求,而是宣告。七杀殿,正式从暗处的操控者,走到了台前,成为大商天朝法理上的守护神。
一些原本还对这“儿戏登基”存有异心、打算观望甚至暗中搞些小动作的势力代表,此刻彻底熄了心思。七杀殿的凶名,加上一个正统天朝的资源与号召力,足以碾碎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登基大典在一种表面热烈、内里各怀心思的氛围中结束。各方使者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去,准备将“大商天朝”与“护国天教七杀殿”的消息传遍太明天乃至更高层天。
次日,凌霄宝殿,常朝。
衮服换成了相对轻便的帝王常服,旒冠也取下,秦双清丽的容颜完全显露,目光清澈而锐利。下方文武百官分列左右,经过昨日大典,很多人脸上少了几分观望,多了几分真正的恭敬。护国天教七杀殿的代表,那位暗影统领,亦在殿中设有专座。
“众卿平身。”秦双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朕初登大宝,于朝政军务,多有不明。然,国事繁重,不可一日懈怠。今日召集群臣,首要一事,便是明晰权责,理顺国本。”
她看向站在武将班列最前方的几位气息彪悍、身着华丽甲胄的大将军。这些多是原玄穹天朝手握重兵的实权人物,修为皆在天君境,背后也各有派系。
“朕闻,天朝兵制,沿袭旧例,各军混杂,以地域、旧部为系,虽有战阵配合,然调度迟缓,号令不一,强者不能尽其才,弱者徒耗资源。”秦双缓缓道,这些都是影煞和七杀殿情报网提供的、玄穹天朝军队的真实弊病,“值此新旧交替之际,外有强敌窥伺,内有百废待兴。军队,乃国之重器,不可不察,不可不改。”
几位大将军神色微动,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位身材魁梧、满面虬髯、名为“岳擎天”的大将军出列,声如洪钟:“陛下明鉴!军中确有些许积弊。然兵制关乎根本,牵一发而动全身,改革之事,是否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秦双目光落在岳擎天身上,语气转淡,“岳将军是觉得,当前的军队,足以应对任何突发变故?足以支撑大商开疆拓土,威震诸天?”
岳擎天被问得一滞,他虽是天君中期,悍勇善战,但也深知军队问题,只是改革触及利益太多。“这……陛下,末将并非此意,只是……”
“朕意已决。”秦双打断他,斩钉截铁,“即日起,收回各军大将军直接统兵、调兵之权!所有军队,直属朕与兵部管辖!各军将领,依律考核,择优留用!”
“陛下!”另一位面色阴鸷、名为“阴无咎”的大将军忍不住出列,“军队乃将士安身立命之本,骤然收权,恐引军中动荡,将士寒心啊!”他背后站着不少原玄穹天朝的勋贵世家。
秦双看了他一眼,并未动怒,反而点了点头:“阴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故朕之军改,非为剥夺将士功勋,而是为了更强!为了让我大商将士,能更好地安身立命,获取更多功勋与资源!”
她站起身来,目光扫过所有文武:“朕之军改方略如下:
一、取消现有各军混杂编制。按修士修为境界,重设四大主力战军:
‘天武军’:专司天王境及以上强者,为全军锋锐,执行斩首、破阵、攻坚等最高难度任务。
‘神策军’:以天君境修士为核心,天藏境精锐为辅,为中坚主力,负责大规模会战、重要方向攻防。
‘锐士营’:以天藏境修士为主力,天宫境精锐为补充,为常规主力,负责驻防、巡逻、清剿、支援等任务。
‘戍卫军’:以天宫境及以下修士组成,负责本土防御、重要设施守卫、维持地方秩序。
二、各军设统一统帅部,直接对朕与兵部负责。将领选拔,唯才是举,不论出身,凭战功、修为、韬略晋升。原各军将士,经考核后,按修为、特长重新编入新军,待遇、军饷、修炼资源,依新军标准,只增不减!
三、设立‘讲武堂’,聘请护国天教及朝中宿将、能臣,系统教授战阵兵法、功法神通、军规律令,提升全军素养。
四、设立‘军功爵田制’,战功不仅可获封赏、晋升,更可兑换顶级功法、丹药、法宝,乃至获得封地、建立家族之资格!让每一位为大商流血的将士,都有光明的未来!”
秦双一条条宣布,声音清晰有力,每一条都像重锤敲在百官心头。尤其是那些武将,起初的抵触在听到“待遇只增不减”、“唯才是举”、“军功爵田”时,渐渐变成了思索和隐隐的兴奋。这改革,固然收走了他们世代掌控的部分私兵和特权,但却打开了更广阔的晋升通道和利益空间!对于那些出身不高但有真本事的将领和底层士兵而言,这无疑是天大的福音!
文官集团则大多乐见其成。军队改革,削弱武将世家的固有势力,有利于皇权集中,也符合文官制衡武人的一贯思路。更何况,新皇背后站着七杀殿,军队改革若成功,大商国力必然蒸蒸日上,他们这些文官也能水涨船高。
首辅李公辅率先出列,高声赞道:“陛下圣明!此军改方略,深谋远虑,破旧立新,必能使我大商军力脱胎换骨,威震寰宇!臣等,竭诚拥护!”
有了首辅带头,大部分文武官员纷纷表态支持。几位大将军见大势所趋,且新皇给出的条件并非不能接受,反而可能有利可图,也只得压下心中复杂情绪,躬身领命。岳擎天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末将岳擎天,谨遵陛下旨意!愿为陛下,为大商,练就一支无敌铁军!” 他率先改口称“大商”,姿态已然转变。
阴无咎眼神闪烁几下,最终也低头:“末将……遵旨。”
秦双微微颔首:“诸位将军能体察朕意,以国事为重,朕心甚慰。具体整编细则,由兵部会同护国天教使者、及各军代表,详细拟定,报朕御批。务必做到公平、公正、平稳过渡。”
“臣等遵旨!”兵部尚书及几位大将军齐声应道。
军改大事初定,殿内气氛稍缓。秦双重新坐下,目光似无意地扫过七杀殿使者席位。
这时,大殿门口光影微动,两股令人心悸的浩瀚气息,如同春风化雨般悄然弥漫开来,并不迫人,却让殿内所有天君境以下的修士都感到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敬畏与渺小感。
两道身影,一男一女,仿佛凭空出现在大殿中央。
男子怀抱古朴长刀,面容冷峻,气息仿佛能终结万物,正是寂灭刀尊。女子霓裳羽衣,绝美倾城,眼波似能颠倒红尘,正是幻梦仙妃。
两人并未散发威压,但仅仅是存在本身,就让整个凌霄宝殿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文武百官,包括那些天君境大将军,都感到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不敢直视。
秦双起身,微微颔首:“二位供奉前辈来了。”
寂灭刀尊声音平淡:“奉总殿主令,自今日起,我二人于大商天朝挂‘护国供奉’虚衔,常驻承运天都。陛下若有修行疑难,或遇宵小袭扰,可随时传唤。” 这话说得客气,但谁都明白,这是七杀殿派来给新皇的终极护道者,也是镇压大商国运、威慑一切不服的定海神针。
“有劳二位前辈。”秦双再次颔首,然后对百官道,“此二位,乃护国天教第五供奉寂灭刀尊,第六供奉幻梦仙妃,皆是始天境大能。自即日起,为我大商护国供奉,见之如见朕,不可怠慢。”
“拜见寂灭供奉!拜见幻梦供奉!” 百官齐齐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激动与敬畏。始天境啊!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说存在,如今竟然成了自家天朝的供奉!这消息传出去,大商天朝的声威将瞬间拔高到难以想象的程度!那些原本还残留的小心思,此刻被彻底碾得粉碎。
幻梦仙妃掩唇轻笑,眼波流转:“诸位不必多礼。陛下年纪虽轻,却见识不凡,魄力十足。这军改之策,甚合我意。我七杀殿别的不多,征战杀伐、练兵选将的经验还是有些的,兵部拟定细则时,若有需要,尽可来问。” 她这话,既是给秦双撑腰,也是暗示七杀殿会深度参与军改,确保其按照既定方向推进。
寂灭刀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闭目养神,仿佛外界一切与他无关,但那无形的压力,却始终笼罩全场。
秦双心中了然。师兄们这是把最强的保镖和监工都派来了。有这两位坐镇,她的帝位稳如泰山,军改也可强力推行,再无阻碍。
“今日朝会,便到此为止。”秦双朗声道,“军改之事,关乎国运,望诸卿同心协力,尽快落实。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中,秦双起身,在寂灭刀尊与幻梦仙妃无形的护卫下,离开凌霄宝殿,走向后宫深处。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大商天朝的女帝生涯,充满了无上权柄与资源,也伴随着巨大的责任与暗流。军改是立威也是立信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内政梳理、经济发展、外交博弈、应对“曦”组织的潜在威胁……以及,最重要的,利用这天朝资源,疯狂提升自身修为!天藏境初期,在这太明天,在这帝位之上,还远远不够看。
前路漫漫,但她已不再是孤身一人。身后,是深不可测的七杀殿与两位始天供奉;手中,是掌控一方顶级天朝的权柄;心中,是攀登更高大道、查明一切真相的坚定信念。
大商女帝的时代,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