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隅剑路,平坦如砥,笔直向前,延伸向迷林秘境深处。道路两旁是郁郁苍苍、完好无损的原始古林,衬托得这条被无上剑意开辟出的通道愈发神异。然而此刻,这条本应象征希望与机遇的“通天之路”上,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杀机。
秦双与影煞驾驭“飞星舟”,沿着剑路谨慎飞行。越是接近迷林秘境,周遭环境越发幽深寂静,连鸟兽虫鸣都几乎绝迹,唯有飞星舟破空的轻微声响。影煞面色凝重,仙识全力外放,警惕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他深知,小师妹前往北羽剑派的消息虽未大张旗鼓,但绝对瞒不过某些有心人的耳目。这条看似平静的剑路,很可能成为某些势力铤而走险的最后截杀场。
“小姐,前方百里,瘴气似乎有异,空间波动也略显紊乱。”影煞忽然传音提醒,声音紧绷。
秦双眼神一凛,立刻放缓飞舟速度,体内太初本源暗暗流转,神念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向前方。她也察觉到了不对,那片区域的瘴气颜色更深,翻涌的规律也透着诡异,仿佛隐藏着择人而噬的凶兽。
“绕过去?”秦双询问。
影煞摇头:“剑路只有一条,两侧森林禁制重重,强行偏离路线,危险更大。恐怕……对方就是算准了这一点。”
就在两人迟疑的瞬间——
“动手!”一声冰冷的厉喝,如同炸雷般在剑路上空响起!
原本平静的道路两侧,那看似无害的古林之中,骤然爆发出数十道强悍无比的气息!光华冲天,一道道早已布置好的困杀阵法、封禁符箓瞬间激发!数十名身着各异、面容或遮掩或狰狞的修士悍然扑出,他们气息驳杂却凶戾,最低都是天宫境巅峰,更有超过十名天藏境,甚至领头三人,气息赫然达到了天坤境中期!
这绝非临时起意的散兵游勇,而是一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专门在此设伏的精锐杀手团队!他们来自不同的势力,此刻却为了同一个目标——秦双的性命!
“保护小姐!”影煞目眦欲裂,狂吼一声,天藏境巅峰的气势毫无保留地爆发,一道幽暗的剑光率先斩向扑来的敌人,同时祭出一面黑色盾牌,试图护住秦双和飞星舟。
然而,对方蓄谋已久,攻势如潮!数道专门克制飞遁法器的“禁空神光”率先落下,飞星舟猛地一滞,表面仙光急速黯淡。同时,三道天坤境中期的攻击,如同毒龙出洞,狠狠轰向影煞!
影煞虽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有备而来,修为境界更占优势!他勉强挡住两道,第三道蕴含着腐蚀神魂之力的阴毒掌印,结结实实印在了他的后心!
“噗——!”影煞狂喷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护身法宝光芒破碎,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向下跌落。
“影煞!”秦双惊呼,眼中瞬间布满血丝。她虽惊不乱,太初剑域雏形瞬间展开,方圆十丈内剑气自生,绞碎了几道袭向她的攻击,同时体内太初本源沸腾,就要施展刚刚领悟的“须弥天兵阵”雏形。
“小姐快走!!”影煞跌落中嘶声大喊,眼中满是决绝。他知道,仅凭自己和小师妹,绝无可能抵挡这支恐怖的伏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放肆!”一声低沉的怒喝,仿佛来自九幽,带着无边杀意。
九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秦双周围,将她牢牢护在中心!正是七杀殿第二组“地缺”的九名天藏境巅峰成员!他们终于不再隐匿,悍然现身!
为首的地缺队长,眼中寒光爆射,声音冰冷刺骨:“杀!”
九人没有多余的废话,更没有试图突围。他们出现的瞬间,便以九宫方位站定,气息瞬间联结,化作一个整体,爆发出堪比天王境初期的恐怖威压!九道幽暗冰冷的杀戮法则凝聚成形,如同九条灭世之蟒,狠狠撞向四面八方扑来的敌人!
轰!轰!轰!
猝不及防之下,数名冲在最前的天藏境伏击者被这联手一击直接打爆!血肉横飞!那三名天坤境中期的头领也是身形剧震,攻势受阻。
然而,伏击者人数占优,且同样悍不畏死。短暂的混乱后,立刻有更多攻击如同暴雨般倾泻而来,各种歹毒的法宝、符箓、诅咒之术层出不穷,专门针对合击阵法。
“地缺”九人组成的阵势虽强,但在绝对的人数优势和针对性攻击下,也开始摇摇欲坠,人人带伤。
“队长!敌人太多!阵法快撑不住了!”一名地缺成员嘶声道,他的一条手臂已经被一道阴雷炸得焦黑。
地缺队长看着被护在中央、正在拼命试图加入战斗却被他们死死挡住的秦双,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他猛地转头,看向其他八名同伴。
八人眼神交汇,瞬间明白了队长的意思。没有犹豫,没有恐惧,只有视死如归的平静。
“为了小姐!爆!!”
九人齐声怒吼,声音震彻苍穹!下一刻,他们体内仙力、神魂、天藏、乃至生命本源,同时以一种决绝无比的方式逆转、点燃、压缩到极致!
九名天藏境巅峰强者,毫不犹豫地同时自爆!
“不——!!!”秦双发出悲愤欲绝的嘶喊,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轰隆隆——!!!
比之前流云仙谷八人自爆更加恐怖百倍的毁灭性能量风暴,在剑路上轰然爆发!九轮黑色的“太阳”融合在一起,化作吞噬一切的毁灭狂潮,瞬间将冲在最前方的数十名伏击者,连同他们布下的大半阵法、禁制,彻底淹没、撕碎、汽化!
三名天坤境中期头领首当其冲,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护体仙光如同纸糊般破碎,肉身神魂在毁灭风暴中寸寸湮灭!
这一下,伏击者损失惨重,超过三分之二的人手瞬间灰飞烟灭!剩下的也是人人带伤,惊魂未定,攻势为之一滞。
自爆的余波也被地缺九人有意控制,主要向外扩散,护在中心的秦双和重伤的影煞虽然被震得气血翻腾,却未受到致命伤害。
然而,代价是九条忠诚生命的彻底消散!
“小姐……快走……”影煞挣扎着爬起,咳着血,一把抓住几乎要崩溃的秦双,就要强行带着她冲出自爆清出的短暂空隙。
“想走?留下命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带着无边的怨毒。
自爆烟尘中,一道笼罩在灰雾中、气息比之前三名天坤境中期头领还要强横数倍的身影,缓缓浮现。其气息赫然达到了天王境初期!他显然是这次伏击的真正主持者,一直隐藏在后,此刻眼见手下死伤惨重,终于亲自出手!
灰雾身影抬手一指,一道灰蒙蒙、仿佛能侵蚀万物生机的指芒,无视空间距离,瞬间点向秦双眉心!这一指,蕴含着一丝腐朽与衰亡的法则真意,绝非此刻的秦双和重伤的影煞所能抵挡!
眼看指芒及体,秦双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生命力的快速流逝,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哼!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伤我殿要保之人?!”
一声冷哼如同惊雷炸响,一道魁梧雄壮、散发着狂暴霸烈气息的身影,如同战神般挡在了秦双身前!正是七杀殿第二组首领,天王境巅峰的“天残”!
天残甚至没有动用兵器,只是简简单单一拳轰出!拳罡凝练如实质,带着破灭星辰、粉碎虚空的恐怖力量,狠狠撞在那道灰色指芒上!
咔嚓!
灰色指芒瞬间崩碎!拳罡去势不减,轰向那灰雾身影!
灰雾身影惊骇欲绝,仓促间祭出一面布满裂痕的古朴龟甲抵挡。
轰!
龟甲连同灰雾身影被一拳轰得倒飞出去,灰雾剧烈翻滚,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天王境巅峰?!”灰雾中传出惊怒交加的嘶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取你狗命的人!”天残杀气冲天,一步踏出,就要将对方彻底轰杀。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剑路两侧的森林深处,以及更远处的虚空之中,再次爆发出十几道强悍气息!竟然又有埋伏!而且这一次,足足出现了六名天王境强者(两名初期,三名中期,一名后期!),以及二十余名天坤境好手!他们显然是与灰雾身影一伙,或者说,是多个势力联合派出的真正底牌!
“为了杀我……还真是下了血本!”秦双看着这令人绝望的阵容,心中冰寒一片。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何德何能,值得对方出动如此恐怖的力量,甚至不惜暴露这么多隐藏的高手。
“小姐,看来今日,是场死局了。”影煞惨笑,握紧了手中残剑,挡在秦双身前,哪怕明知是螳臂当车。
天残脸色也凝重到了极点。他虽是天王境巅峰,战力超群,但对方有一名天王后期,三名中期,两名初期,还有众多天坤境辅助,结成战阵,他即便能拼死重创甚至斩杀几人,也绝无可能护住秦双周全。
“保护好小姐!我来开路!”天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周身气息开始疯狂攀升,显然准备动用禁术,不惜代价搏杀。
“唉……没想到,沉寂多年,刚一醒来,就要活动这副老骨头了。”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感慨与一丝怒意,忽然在战场上空响起。
紧接着,另一个略显沙哑,却同样威严的声音接道:“魑魅魍魉,也敢截杀我北玄正统?真当我北玄无人了吗?!”
话音未落,两道身穿古朴玄袍、鹤发童颜、周身流淌着岁月气息与浩瀚剑意的老者身影,如同从历史画卷中走出,凭空出现在天残身旁。
两人气息渊深如海,赫然都是天王境巅峰的修为!而且其剑意纯正浩大,光明堂皇,带着北玄派特有的缥缈与锐气,正是当年北玄派硕果仅存的两位太上长老——“玄钧”与“玄胤”!他们当年因在外探索一处远古秘境而躲过灭门之劫,事后收到北玄始尊的隐秘传讯,一直遵循指令暗中潜伏,积蓄力量,直到近期接到七杀殿(以特殊暗号联络)传讯,告知传承者出现并有危险,这才破关而出,火速赶来!
“北玄太上长老?!”灰雾中的天王境首领失声惊呼,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
“杀!”玄钧长老言简意赅,手中浮现一柄古朴无华的长剑,一剑挥出,剑光分化万千,如同星河倒卷,笼罩向那名天王境后期强者。
玄胤长老则并指一点,虚空生雷,无数道纯阳雷霆如同天罚般落下,精准劈向那些天坤境修士。
天残精神大振,狂笑一声:“哈哈!来得好!老伙计,比比谁杀得多!”他再无顾忌,如同猛虎入羊群,杀向那名受伤的灰雾天王和另一名天王中期。
有了两位北玄太上长老的加入,战局瞬间逆转!三名天王境巅峰对战六名中低阶天王及一群天坤境,虽人数仍处劣势,但质量碾压!更何况玄钧玄胤的北玄剑道正大堂皇,克制诸多邪法,配合天残霸烈无双的攻杀之术,杀得对方节节败退,不断有人陨落。
秦双看着那两位突然出现、剑意让她感到无比亲切与震撼的老者,听着他们自称“北玄”,心中激动莫名。北玄派,果然还有前辈存世!
然而,就在她以为危机即将解除之际——
一股远超天王境,凌驾于在场所有人之上,仿佛整片天地都为之俯首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降临!一道仿佛由纯粹阴影凝聚而成的巨掌,穿透虚空,无视了正在激战的玄钧、玄胤和天残,带着冻结神魂、破灭一切的绝对杀意,直直拍向秦双!
天君境!绝对是天君境(对应十六至十八重天)的大能出手了!为了杀她,竟然连这等传说中的人物都亲自隔空出手!
在这股威压之下,秦双感觉自身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连思维都几乎凝固,体内太初本源疯狂示警却无力挣扎,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深入骨髓的绝望。差距太大了,大到让人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
“师尊……师兄师姐们……对不起了……”她心中闪过最后一丝念头,闭上了眼睛。
就在那阴影巨掌即将拍落,连玄钧玄胤等人都惊怒悲吼却救援不及的刹那——
“嗡——!”
两道璀璨到无法形容,纯粹到极致的剑光,如同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缕光,瞬间从北羽剑派方向斩来!
第一道剑光,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那阴影巨掌的掌心最核心处!
嗤!
如同滚烫的刀锋切入牛油,那蕴含着天君之威的阴影巨掌,竟被这一剑从中剖开,掌中凝聚的毁灭法则瞬间溃散,巨掌本身也如同烟雾般消散。
第二道剑光,紧随其后,沿着某种玄奥莫测的轨迹,一闪而逝。
“啊——!”遥远的虚空深处,传来一声痛苦而惊怒的闷哼。随即,一条包裹在阴影中、断口光滑如镜的臂膀,从虚空中跌落,尚未落地,便化作飞灰。
两剑,破天君杀招,斩天君一臂!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然而,那虚空深处的天君境存在显然暴怒到了极点,也意识到了北羽剑派那位的恐怖。他似乎不顾一切,调动剩余力量,凝聚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阴影指劲,带着他全部的怨恨与杀意,再次射向秦双!这一击,虽不如之前巨掌声势浩大,却更加歹毒、迅疾、难以防备!
指劲瞬息即至!
秦双甚至能闻到死亡的气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的身影,仿佛一直就站在那里,又仿佛刚刚从时光长河中走出,突兀地出现在秦双身前。
正是改变了容貌、扮作“青尘”太上长老的天璇。
面对那足以重创甚至灭杀普通天王境巅峰的阴影指劲,天璇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只是微微张口,对着那指劲袭来的方向,轻轻一吹。
呼——
一道无形无质,却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最本源“风”之真意的气流,拂过空间。
那道阴毒强悍的阴影指劲,在这轻轻一吹之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紧接着,天璇的身影从秦双面前消失。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不知多少万里之外的虚空某处,那里正有一道模糊的、断了一臂的阴影身影,正仓惶欲逃。
天璇右手伸出,五指虚空一握。
那阴影身影周围的空间瞬间凝固,如同最坚固的琥珀,将其牢牢禁锢在内,连体内的仙力、神魂都被彻底冻结,动弹不得,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天璇的右手虚按在其头顶,一股霸道却精微的神念瞬间侵入其识海,就要搜魂索魄,查明来历。
然而,就在他的神念刚刚接触到对方魂魄核心的瞬间——
那阴影身影的双眼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怨毒与决绝,其魂魄核心深处,一道极其隐秘、恶毒的禁制轰然爆发!
嘭!
一声轻微闷响,那阴影身影的整个头颅,连同其内的魂魄,瞬间化为一团混沌的、没有任何信息残留的灰色烟雾,彻底消散于天地间。连其残躯也在禁制作用下快速风化、湮灭。
天璇收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自毁禁制……如此彻底,连他都来不及阻止。对方背后的势力,行事之狠辣诡秘,远超预期。看来,针对小师妹的杀局,牵扯甚深。
他不再停留,身影再次消失,回到了剑路之上,秦双的身前。
此刻,剑路上的战斗已经结束。在玄钧、玄胤两位太上长老和天残的联手剿杀下,剩余的伏击者已全部伏诛,尸体正被天残以特殊手法处理,抹去痕迹。
玄钧玄胤看着突然出现,轻描淡写化解天君杀招,又瞬息擒敌(虽未成功搜魂)的“青尘”,感受到对方身上那深不可测、却又隐隐与自己同源的恐怖剑意,对视一眼,同时躬身行礼:“多谢前辈出手,解救传承者!”
他们虽不认识眼前之人,但对方展现的实力与对秦双的回护之意做不得假,且剑意中确有北玄真意,故而以前辈相称。
天璇(青尘)微微颔首,算是回礼,目光却落在了怔怔望着他,脸上犹带泪痕与震撼的秦双身上。
秦双看着眼前这位救了自己性命,实力通天,剑道惊世的青袍老者,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崇敬,以及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最庄重的礼节叩首:“晚辈秦双,拜谢前辈救命之恩!前辈剑道通神,晚辈心向往之,恳请前辈收晚辈为徒,传我剑道真法!” 她此刻是真心实意想要拜师,不仅是感恩,更是对那无上剑道的渴求。
然而,“青尘”太上长老却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老夫,不能收你为徒。”
秦双娇躯一颤,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与失落。
只听“青尘”继续道,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意味,似是追忆,似是感慨,又似是无奈:“因为……你我本就是同门。”
“同门?”秦双愕然。
“青尘”脸上光影微微变幻,虽然容貌未改,但眼神和气质却在悄然变化,少了几分隐世高人的缥缈,多了几分锐利与深沉。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旁边的影煞,以及刚刚处理完战场、收敛了气息站过来的天残,还有玄钧、玄胤两位长老。
影煞和天残接触到他的目光,微微低头。
玄钧玄胤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露出恍然与激动之色。
“青尘”重新看向秦双,缓缓道:“我并非北羽剑派太上长老‘青尘’。北羽剑派,乃是我等为接引你、庇护你而设。我之本名……你可唤我,天璇。”
秦双脑中嗡的一声,天璇?这名字……她猛地想起,影煞曾隐晦提过,北玄派当年似乎有“天地玄黄”等辈分的核心弟子……天字辈?!
天璇(恢复了部分真实气质)看着秦双震惊的眼神,语气柔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不容更改的决断:“我与你,皆是北玄始尊座下弟子。按入门先后,我为你师兄。师尊飞升前,曾有严令,命我等暗中护持于你,非生死关头,不得轻易相认,以免干扰你自身历练,引来更多未知风险。”
他顿了顿,看着秦双苍白又震惊的脸,解释道:“今日之局,凶险异常,连天君境都隔空出手,已非你当前所能应对。故而我不得不现身。然师徒之名,不可立。师尊之传承,你已得太初本源真传,此乃根本。剑道一途,我可指点你,授你北玄《真灵剑典》精髓,但名分上……”
他目光扫过玄钧玄胤,以及影煞、天残,最终回到秦双身上,一字一句道:“我可代师授艺。此后,你便是我师妹。北羽剑派,便是你在太皇天的‘家’,亦是修行之地。你可愿,唤我一声师兄?”
秦双呆呆地听着,信息量太大,让她一时难以消化。师兄?七杀殿?北羽剑派是假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师尊早有安排?影煞、天残,还有那两位北玄太上长老,还有眼前这位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剑道师兄……她从未感到如此被重视,也从未感到如此茫然。
但看着天璇那双平静中蕴含着关切与认真的眼睛,感受着周围影煞等人默默守护的姿态,再回想这一路走来种种“巧合”与庇护,以及方才那生死一线的绝望与获救的震撼……她心中的震惊渐渐被一种酸涩的温暖和坚定的信念取代。
她再次俯身,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坚定:
“师妹秦双,拜见天璇师兄!”
这一声“师兄”,标志着一段全新关系的开始,也意味着她真正踏入了由师尊和师兄师姐们为她编织的、既充满呵护又布满荆棘的修行之路。光与影的界限,在此刻对她而言,已然模糊。她身在光中,亦在影的怀抱里。
天璇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却真实的微笑,他伸手虚扶:“师妹,请起。随师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