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市区的岸边,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泛着耀眼的金光。
一群钓鱼佬支着鱼竿,在礁石旁或坐或站,专注地盯着水面上的浮漂,时不时有人因为钓起一条小鱼而欢呼两声。
岸边角落里,一个白发青年正对着空空如也的水桶唉声叹气,他身旁的粉发少女则哼着小曲,看着自己桶里蹦跶的几条海鱼,心情颇好。
“牢羽,你看我这收获,”粉发少女晃了晃水桶,得意地扬起下巴,“我是不是能够出师了?”
牢羽瞥了一眼她的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空桶,没好气地吐槽:“好家伙,才钓了几次就飘了,现在都不叫我先生了?小樱!”
小樱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两颗小虎牙:“这不是看你一直没开张,想让你开心点嘛。”
牢羽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我这钓鱼的,一直空军也就算了,偏偏新带的徒弟跟开了外挂一样,几乎从没空过,你说气人不气人?”
“哎呀,想开一点嘛,牢羽先生,”小樱拍了拍他的胳膊,一本正经地说,“至少我是你带出来的呀,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
牢羽猛地转过头,伸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故意拖长了语调:“你少在这儿假装安慰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句‘青出于蓝胜于蓝’是什么用意——不就是想拐着弯说我菜嘛!”
小樱被戳穿心思,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辩解:“这、这不是从你给我的那本《语言的艺术》上学来的嘛,说这样能委婉表达……”
“行了行了,”牢羽摆摆手,一脸生无可恋,“还有什么能让我更嫉妒的事情吗?尽管放马过来。”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渔船的马达声。一艘中型渔船缓缓靠向岸边,船舷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他们都熟悉的少年,另一个是红头发的陌生男青年。
船舱里堆着的鱼筐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
牢羽撇了撇嘴吐槽:“好家伙,越不希望来什么,越是来什么?”
少年一手拿着鱼叉,另一手夹着根快燃尽的烟头,正坐在船舱里跟着渔船上下晃动。
抬头时瞥见岸边的牢羽和小樱,嘴里的烟头“啪嗒”一声掉在甲板上,眼睛瞪得溜圆,半晌才缓缓摘下墨镜,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人。
(周围响起熟悉的bgm:真情像草原广阔~)
“牢炼!”牢羽和小樱同时喊住了那个熟悉的少年。
牢炼也愣了半天,才咧开嘴笑起来:“你们还认得我啊!好久不见,老朋友。”
小樱快步跑到岸边,扒着船舷问道:“牢炼,你不是说去异世界‘塔塔开’(战斗)了吗?怎么改行当渔夫,打起鱼来了?”
牢炼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别提了,还不是牢耀那个内战幻神搞的鬼,又双叒叕搞背刺,把我的变身器都打坏了。最近准备跟静姐约会,总不能让人家小姐姐掏钱吧?可一时半会儿没法复工,只好利用自己这点力气优势,出海打打鱼挣点零花钱。”
牢羽也走了过来,目光落在那个红头发男子身上,问道:“你旁边这位是?”
“哦,他啊,”牢炼指了指身边的红发男青年,“是跟我合租这艘渔船的大老板,世郎。”
世郎这时也看了过来,他同样一手捏着嘴边的烟头,一手拎着鱼叉,看到牢羽的瞬间,嘴里的烟头也“啪嗒”掉了,眼睛瞪得跟牢炼刚才一模一样,慢悠悠摘下墨镜,盯着牢羽看了半天,心里直打鼓: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该不会是之前我那个化身“死火”潜水偷鱼时,得罪的那个钓鱼佬吧?
牢羽被两人这如出一辙的反应逗乐了,忍不住吐槽:“喂喂喂,你们两个搁这套娃呢?一个两个都这表情,我脸上有花啊?”
世郎回过神,连忙摆手:“抱歉抱歉,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你究竟在情不自禁什么啊?”牢羽挑眉,“还摘墨镜、掉烟头,你当自己是袁华啊,准备吟一首《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世郎被噎了一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再接话。
牢羽的目光又落回自己空空的水桶上,想起家里妹妹那毒舌的性子,回去肯定要被嘲笑“空军大王”,顿时愁眉苦脸。
他看向牢炼,搓了搓手,带着几分讨好:“那个……牢炼啊,我能不能向你买条鱼?就一条,意思意思就行。”
牢炼果断摇头:“不行不行,我这批货早就被另一个大老板预订了,不能违约。”
“他给多少?”牢羽立刻问道,“我出双倍的价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牢炼还是摇头,指了指旁边的世郎,“你要买的话,跟他买吧,他筐里有富余的。”
牢羽转向世郎,试探着问:“真的可以吗?”
世郎想了想,报了个价:“一百块一条,你看行不?”
牢羽眼睛一瞪:“卧槽!你这鱼是金子做的,还是鱼骨头是金子做的?卖这么贵?”
世郎见状,笑了笑:“看在你是牢炼朋友的份上,给你打个折,五十一条,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牢羽这才满意,掏出手机,“来,扫哪里?给我来一条,越大越好!”
但牢羽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被对方套路了,又好像没有被对方套路。
扫码支付的提示音响起时,牢羽拎着那条来之不易的海鱼,看着桶里终于有了“住户”,长长舒了口气——至少,今晚不用被妹妹嘲笑了,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当牢羽扫完码,小心翼翼地把鱼装进桶里,刚想松口气,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带着戏谑的女声:“哎呀呀,这不是我的中登哥哥嘛~怎么又又又又空军了!”
牢羽猛地转头,只见一个白发少女双手抱胸,捂着嘴冷笑,正是他的妹妹小灵。
“小灵,你别胡说八道!”牢羽脸一红,连忙把水桶往身后藏了藏。
小灵挑眉,步步紧逼:“哟哟哟,这就心虚了?别装了,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你向人家买鱼呢!”
“你、你没看到完整的过程,别乱说!”牢羽慌了神,说话都带上了颤音。
小灵抱着胳膊,笑得更欢了:“我乱说?哈哈哈,得了吧!我小时候就跟你去钓过鱼,你哪次不是空着手回来的?也就骗骗外人。”
“你你你给我闭嘴!”牢羽气得指着她,却想不出更有力的反驳。
小灵歪着头,眼里满是狡黠:“我就喜欢看中登你这副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太有意思了。”
旁边的世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牢羽转头瞪向他。
世郎连忙摆手,敷衍道:“没什么,我想起高兴的事。”
“什么高兴的事?”牢羽不依不饶。
世郎被问得没法,索性摊牌,忍着笑说:“你们兄妹俩……真是太‘核协柚碍’了。”
牢羽叹了口气:“等有一天你有妹妹,就知道这种感觉了。”
世郎立刻摇头双手挥舞,语气坚决:“这种事情哒咩哟!”
就在这时,另一个白发双马尾的少女从不远处走来,看到这边的场景,愣了一下,轻声说:“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世郎眼睛一亮,立刻招手:“不,你来的正是时候。”他朝少女伸出手,“过来吧,悠伊。”
悠伊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世郎身边,安静地站着。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打破沉默的是小灵,她的目光落在小樱身上,突然问道:“中登,你旁边这个女生是谁?”
牢羽一愣,结巴起来:“啊!她、她她……”
世郎连忙打圆场:“按俩人的年龄差来看,应该是朋友吧?”
“嗯!是的是的,就是朋友!”牢羽连忙点头附和。
谁知小灵眼珠一转,仿佛抓住了什么把柄,突然提高了音量:“好啊!你有了嫂嫂还不够,居然还勾搭其他女孩子!我要回去告诉幻姐!”
说完,她转身就往远处跑。
“小灵!你给我站住!别瞎造谣!”牢羽又气又急,拔腿就追了上去。
岸边只剩下小樱、世郎和悠伊,看着一前一后跑远的兄妹俩,面面相觑,最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海风依旧吹拂,带着这场闹剧的余温,在海面上荡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