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那双深邃且锐利得跟鹰眼似的眼睛微微眯起,整个人往龙椅上一靠,活脱脱像一座让人望而生畏的大山。
他那指节,就跟敲鼓槌似的,无意识地叩着那张由珍贵紫檀木精心打造的案几,“咚咚咚”,每一下都跟敲在人心头上,在这寂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的暖阁里回荡,仿佛是战场上催征的号角。
他忽然停下动作,原本微微低垂的头猛地一抬,那目光就跟淬了火的刀锋似的,“唰”地一下直刺王卓,眼神里全是审视、质疑,更带着帝王那不容侵犯的威严。
“嘿!纵然你能以物易物,穿梭两界。可话说回来,你一个人能有多大能耐?毕竟一人之力终有穷时啊!就凭你这跟蚂蚁搬家似的劲儿,真能帮咱大明实现那‘工业化’,让天下老百姓都吃饱穿暖?”
朱元璋的声音低沉又浑厚,带着帝王的审慎和那股子冷冰冰的现实劲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在暖阁里激起了层层寒意。
王卓深吸一口气,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这是决定大明命运,也是决定自己是龙是虫的关键时刻。
他缓缓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光亮,那光亮里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对朱元璋威严的敬畏。
他沉声应道:“陛下圣明啊!一个人干活儿,那可真就跟往大海里倒水似的,杯水车薪。不过陛下您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
朱元璋眉峰微微一动,原本紧绷的脸部线条稍稍缓和了些,抬抬手示意王卓接着说。那微微上扬的眉毛,就好像在催着王卓赶紧揭开这神秘话语背后的真相。
“对面时空的新中国,那可正处在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呢!”王卓的声音带着一种揭开天大秘密般的郑重,眼神里透露出对那个时空的熟悉和向往,“那可是个国富民安的好时候,老百姓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对承载着历史厚重感的‘古物’简直痴迷得不行。那价值,远超咱们这儿的想象!”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朱元璋脸上扫了一圈,想看看对方的反应,然后“啪”地一下抛出一个像炸雷一样的例子:“就拿最普通的‘洪武通宝’小平钱来说吧,要是品相完好,在人家那儿一枚就能换百斤精米!”
“噫——!”朱元璋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原本放松的指节瞬间攥得跟石头似的,手背上青筋都暴起来了。一枚铜钱换百斤米?这价差简直跟天上掉馅饼似的,骇人听闻,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和贪婪,就好像看到了大明老百姓从此不再挨饿的美好画面。
“可这还只是普通钱币呢!”王卓接着加码,语气就跟数自己家宝贝似的,“要是铸造精良的‘牧牛花钱’或者宫钱,那可不得了!一枚可以换几百万斤粮食呢!”
王卓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空气里比划着,仿佛那堆积如山的粮食就在眼前。朱元璋的瞳孔瞬间收缩,身体“噌”地一下微微前倾,眼睛里全是渴望。
“不过呢,物以稀为贵。”王卓话锋一转,思路清晰得就跟一把利剑似的,“所以我想的法子,不是那种把家底儿都掏空的涸泽而渔,而是以精博巨!得用人家那儿绝对没有、代表大明工艺巅峰的好东西开路。
就说那釉色如玉的官窑瓷吧,那细腻的质地,温润的光泽,在人家那儿肯定价值连城;还有那寸锦寸金的云锦,每一寸都凝聚着大明工匠的心血和智慧,是世间难得的珍品;再说那巧夺天工的榫卯家具,不用一钉一铆,全靠巧妙的结构就能坚固耐用,展现着大明木工技艺的登峰造极。
用这些宝贝,在人家那儿换回来的可不止是米粮,那是真正的国本啊!能活人无数的医药典籍,那里面可都是救死扶伤的神奇法子;亩产千斤的作物种苗,种到地里,那收成,能让大明的土地孕育出更多的希望;还有炼钢高炉与水利机械图样,那可是开启工业化大门的关键钥匙!”
朱元璋眼中精光爆射,身体“唰”地一下前倾,就好像要冲破这暖阁的束缚,直接去抓住那美好的未来。
显然,他被这宏伟的蓝图给深深打动了。可王卓话还没说完,他语气变得极为诚恳,甚至带着一丝无奈,泼了一盆必要的冷水:“但是啊,陛下,”他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单凭这样零敲碎打地换东西,要实现您刚才想的那种工业化盛世,那可远远不够。
那得需要成体系的知识、庞大的机器,还有无数受过专门训练的工匠和学者,这可是一个国家层面才能推动的伟大事业。”
他抬起头,坦然面对朱元璋变得锐利的目光,那目光就跟一把利剑似的,直刺他的内心。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在对面时空,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既没权势,也没完备工业知识。靠着异能倒卖些东西还行,但要凭我一己之力给大明换来一整套工业体系,这……实在是力所不及,就怕耽误了陛下的大事。”
暖阁里的空气瞬间好像被冻住了,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烛火在微风里轻轻摇曳,把朱元璋阴晴不定的脸色映照得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神里一会儿闪过一丝热切,一会儿又被猜疑给取代了。
朱元璋的目光“唰”地一下变得冰冷锐利,之前的些许热切被帝王那与生俱来的猜疑彻底给取代了。
他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哦?力所不及?你的意思是……要让你们那个时代的‘朝廷’,来帮咱大明?”
他的手无意识地按在了那本《明史》上,指节因为用力都发白了。让一个“人民当家作主”、没有皇帝的政权来帮助大明?
这念头就像一把毒刺,扎得他心里极度不适,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在他的认知里,皇权那可是至高无上的,任何可能威胁到他统治的力量都得被消灭。
王卓绞尽脑汁地组织着语言,“我的这个异能,还不知道能不能带着活人往返呢。要是…要是将来证实可以,陛下或者可以挑选绝对忠诚、聪慧机敏的大明英才,由我护送着去彼世,不用那边派一个人过来!就让咱们大明的人,去学东大的先进知识! 这样一来,既能得到精华,又绝对不会被人…被人窥探渗透!”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朱元璋这是被‘人民当家作主’给吓住了,就怕那边派人过来搞什么和平演变,动摇他的江山根基。这戒心啊,都刻到骨子里了。在他心里,皇权的稳固比啥都重要,任何可能带来变数的因素都得被严格控制。)
暖阁里陷入了长时间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默。只有烛火在那儿欢快地跳跃着,把朱元璋阴晴不定的脸色映照得一会儿亮一会儿暗。
他死死地盯着伏在地上的王卓,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飞速权衡着这个“只出不进”方案的可行性和风险。
一方面,他渴望得到对方的知识和技术,实现大明的工业化,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巩固自己的统治;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派出去的人会被对方同化,或者带回一些危险的思想,动摇大明的根基。
过了好久,那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的沉默才被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冷哼打破。
“哼……派人去学?倒也算是个法子。”朱元璋的声音依旧冰冷,但那股杀意好像稍稍收敛了些,“这事儿…咱知道了。容后再议。你先前说的,用器物换粮种图纸的事儿,先干起来。让咱看到实实在在的成效,再谈其他的,另外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明朝礼部主客部郎中,官居正五品负责与对面时空采买,稍后有人与你交代具体事宜。”
““这就入编了?正五品?老朱也够小气的”王卓顾不上吐槽大声答道:“是!臣遵旨!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