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咬金巡猎 偶遇敌骑
秦琼大军的中军大营东侧，程咬金的营帐总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烦躁。这位在刘进手下以三板斧闻名天下的大将，此刻正蹲在帐门口，手里把玩着那柄重达六十四斤的宣花斧，眉头拧成了疙瘩，嘴里还时不时嘟囔几句。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程咬金猛地将斧子往地上一顿，震得泥土飞溅，“老子跟着秦大哥出来打仗，本想着斩将夺旗，混个军功给家里小子瞧瞧，结果倒好，天天蹲在营里看十三太保耍威风！”
帐外的亲卫统领王二听着自家将军的抱怨，忍不住凑过来说：“将军，您别生气啊。那十三太保确实厉害，之前的夏侯兄弟，今日杨再兴又斩颜良，伍云召骂阵无人敢应，咱们……咱们确实插不上手。”
“放屁！”程咬金眼睛一瞪，站起身来，身上的甲胄叮当作响，“什么叫插不上手？想当年老子跟着陛下，讨伐黄巾，征讨异族，斩的上将比他们见的都多！不过是一群毛头小子，运气好罢了！”
话虽如此，他心里也清楚，十三太保的战力确实惊人。李存孝力能扛鼎，杨再兴枪法如神，高宠枪挑夏侯惇，个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猛将，自己这三板斧虽然勇猛，真要对上他们，怕是也讨不到便宜。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憋得慌——自己戎马半生，难道还比不上一群后辈？
“不行，老子待不住了！”程咬金猛地一拍大腿，“王二，点上一百亲近的弟兄，跟老子出去转转！营里的伙食淡出鸟来，咱们去后方林子里打几只野味，改善改善伙食！”
王二愣了一下：“将军，秦将军有令，没有军令不得擅自出营……”
“哪那么多废话！”程咬金一瞪眼，“咱们就在附近转转，不走远，出不了事！真要是被秦大哥知道了，有老子顶着！”
王二拗不过他，只好点了一百名精锐士兵，备好家伙，跟着程咬金悄悄出了大营，朝着后方十里外的青峰山而去。
青峰山植被茂密，鸟兽繁多，是个打猎的好地方。程咬金骑着一匹黄骠马，手里拎着宣花斧，一路上东张西望，嘴里还哼着小调，刚才的郁闷消散了不少。
“将军，您看那边有只梅花鹿！”一名亲卫指着不远处的草丛。
程咬金眼睛一亮：“好小子，眼力不错！抓住它，晚上烤鹿肉吃！”
就在众人准备围猎时，程咬金忽然抬手示意停下，侧耳倾听：“等等，有动静！”
亲卫们顿时警惕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一阵轻微的地面震动传来，越来越清晰，仿佛有大队人马正在靠近。
“是骑兵！”程咬金脸色一凛，“快，找地方隐蔽！”
众人连忙牵着马躲进密林深处，透过树叶的缝隙向外张望。只见远处的土路上，一队骑兵正疾驰而来，大约有数千人，个个穿着袁军的铠甲，旗号上写着一个“赵”字。
那队袁军骑兵显然是长途奔袭，显得有些疲惫。为首的将领是个红脸膛的壮汉，腰间挂着一柄大刀，看样子正是主将赵睿。他勒住马，看了看四周，对身边的亲兵道：“此处地势隐蔽，离秦琼大营又远，咱们就在这里休息片刻，吃点干粮再走。”
“将军英明！”亲兵们纷纷附和，翻身下马，解开马鞍上的干粮袋，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休息，不少人还拿出水囊喝酒，显得十分放松，完全没察觉到密林深处的眼睛。
程咬金躲在树后，看着这队袁军，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转头对王二低声道：“这队人马是袁绍的人，看他们的样子，怕是要去袭扰咱们的粮道！”
王二吓了一跳：“那咱们赶紧回去报信？”
“报什么信！”程咬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送上门来的功劳，哪有放走的道理？他们人有点多，咱们只有一百人，是少了点，可他们现在放松警惕，咱们突然杀出，保管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王二急道：“将军，这太冒险了！万一……”
“没有万一！”程咬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子当年在北疆，领着五十人就敢劫胡人的部落，这点小场面算什么？听着，咱们突然冲出去，先斩了那个主将，剩下的虾兵蟹将肯定慌，到时候咱们杀一阵就走，保证能捞点好处！”
亲卫们都是跟着程咬金出生入死的老兵，见将军如此有把握，顿时来了血性，纷纷点头：“听将军的！”
程咬金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挥手：“弟兄们，跟我杀！”
话音未落，他率先从密林里冲了出去，胯下黄骠马人立而起，宣花斧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大吼道：“袁军匹夫，你家程爷爷在此，拿命来！”
那队袁军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赵睿正在喝水，听到喊声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一个黑铁塔似的大汉冲了过来，斧头直奔自己面门，吓得他连忙举刀格挡。
“铛！”一声巨响，赵睿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大刀险些脱手。他还没反应过来，程咬金的第二斧已经到了，这一斧势大力沉，直劈他的胸口。赵睿慌忙躲闪，却还是慢了半分，斧刃划过他的铠甲，带起一串火星，将他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狗贼，还敢反抗！”程咬金催马跟上，第三斧直接劈在赵睿的脑袋上，可怜这位袁军将领，连哼都没哼一声，当场毙命。
“将军被杀了！”袁军士兵们见状，顿时慌了神。程咬金带来的亲卫们也杀了出来，个个以一挡十，刀光剑影中，袁军士兵惨叫连连。
程咬金如入无人之境，宣花斧舞得风雨不透，碰到的袁军非死即伤。他一边杀一边喊：“弟兄们，别恋战，杀一阵就走！”
王二领着亲卫们左冲右突，专砍马腿，袁军的骑兵没了马，顿时成了活靶子。不过片刻功夫，袁军就被斩杀了两百多人，剩下的人吓破了胆，纷纷四散奔逃。
“撤！”程咬金见好就收，一把抓起赵睿的首级，勒转马头，带着亲卫们向密林深处退去。
等袁军的溃兵反应过来，想追的时候，他们早已消失在密林里，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血迹。
密林深处，程咬金清点了一下人马，自己这边只伤了十几个弟兄，算是大获全胜。他看着地上被俘虏的十几个袁军士兵，把赵睿的首级往他们面前一扔，厉声道：“说！你们是哪部分的？要去干什么？”
那些俘虏早就被吓破了胆，见主将的首级就在面前，更是魂飞魄散，连忙跪地求饶：“将军饶命！我们是赵睿将军麾下的，奉袁绍之命，去袭扰秦琼大军的粮道！”
“袭扰粮道？”程咬金眼睛一眯，“就你们一队？还有没有其他兵马？”
一个俘虏颤声道：“有……还有四队，分别由吕威璜、淳于琼、蒋奇、何茂统领，每队数千人，都去袭扰粮道了……我们这队是先锋，负责探查路况……”
程咬金心中一凛：好家伙，袁绍这是下了血本，竟然派了五路人马去袭扰粮道！幸亏自己碰上了，不然粮道真有可能出事！
“你们打算从哪条路走？什么时候动手？”程咬金又问道。
“我们……我们打算走青石峪，那里是粮道的必经之路，地势险要，适合埋伏………”
程咬金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他对王二道：“把这些俘虏捆结实了，咱们赶紧回营，把这事报告给秦二哥！”
“是！”
一行人不敢耽搁，押着俘虏，快马加鞭地赶回秦琼大营。一路上，程咬金还在琢磨：这次立了大功，看那些十三太保还敢不敢小瞧老子！
回到大营时，已是傍晚。程咬金没顾上休息，直接带着俘虏和赵睿的首级，赶往中军大帐。
“报告将军，程咬金将军有紧急军情禀报！”亲兵通报。
帐内，秦琼正在与刚来的贾诩商议军务，听到通报，有些意外：“咬金回来了？让他进来。”
程咬金大步走进帐内，将赵睿的首级往地上一扔，抱拳道：“秦大哥，末将回来了！不仅杀了袁绍的先锋将领赵睿，还抓了几个俘虏，审出了大消息！”
秦琼看着地上的首级，又看了看押进来的俘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咬金，你这是……”
程咬金得意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袁绍派了五路人马，人数绝对过万，打算绕到雁门后面袭扰粮道，其中一队已经被我打散了，剩下的四队怕是已经在路上了！”
秦琼和贾诩听了，神色一凛。贾诩道：“没想到袁绍来得这么快！青石峪地势险要，若是被他们埋伏，粮道当真危险！”
秦琼却显得十分平静，他看着程咬金，点了点头：“咬金，你立了大功！若不是你发现，粮道恐怕真要出事。”
程咬金嘿嘿一笑：“这都是末将该做的！秦大哥，赶紧下令吧，末将愿意带人马去支援粮道！”
秦琼沉吟片刻，对众人道：“袁绍想用袭扰粮道的计策逼我们分兵，咱们偏不如他意。可以杨再兴、高宠各带五千人马，连夜赶往青石峪和黑风口，那里是粮道最险要的两处，务必守住，不得让袁军得逞！”
“然而派太史慈、陈到，各带三千骑兵，迂回包抄，寻找吕威璜、淳于琼的踪迹，伺机击溃他们！”
“剩下的人，随我坐镇大营，静观其变！”
很快有传令兵匆匆而去，帐内只剩下秦琼和程咬金。秦琼看着程咬金，笑道：“咬金，这次多亏了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程咬金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赏赐就不必了，只要秦大哥别再让我蹲在营里就行，给我点活干！”
秦琼哈哈大笑：“好！等击退了袁军的袭扰，我就给你派个重要的差事！”
程咬金顿时喜上眉梢：“多谢秦大哥！”
夜色渐深，秦琼大营内兵马调动，悄无声息。而在兖州的旷野上，吕威璜、淳于琼等人还不知道赵睿已死，正带着人马，朝着粮道的方向疾驰，浑然不觉一张大网已经向他们张开。
程咬金站在营门口，看着杨再兴等人的兵马消失在夜色中，心里美滋滋的。他知道，这次自己不仅立了功，更证明了——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