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谋对重器 联军定计
昌邑城北的旷野上，烟尘蔽日，旌旗如林。袁绍亲率的十万大军绵延数十里，铁甲铿锵，马蹄震地，带着河北雄师独有的威压，缓缓进驻早已备好的营寨。中军大帐刚刚立起，辕门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斥候翻身下马，连滚带爬地冲进帐内。
“主公！紧急军情！并州薛仁贵率领三万兵马南下，已过太行山，攻入冀州境内！”
袁绍正坐在帅椅上擦拭佩剑，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斥候，眉头微蹙：“三万兵马？薛仁贵？”他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似乎是刘进麾下的猛将，常年镇守并州防备胡人，却没料到对方敢孤军深入。
“主公，冀州空虚，袁谭公子虽在邺城驻守，可麾下兵马多是新兵，怕是挡不住薛仁贵的玄甲军啊！”谋士审配上前一步，语气凝重，“不如暂缓兖州战事，回师救援冀州？”
“回师？”袁绍冷哼一声，将佩剑扔在案上，“不过三万兵马，也值得我十万大军回师？袁谭、袁熙虽年轻，却也带过兵，高干更是久镇冀州边境，难道连三万兵马都挡不住？”
许攸摇着羽扇，笑道：“主公所言极是。薛仁贵此举，不过是声东击西，想逼咱们回援，好解兖州之围。咱们若是中了计，才真让刘进笑掉大牙。”
郭图也附和道：“许大人说得对！冀州有十余万兵马，粮草充足，薛仁贵孤军深入，后勤难继，不出一月自会退去。眼下最重要的是击溃秦琼，拿下兖州，届时再回师收拾薛仁贵，易如反掌！”
袁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傲慢：“传令下去，让袁谭坚守邺城，高干统领兵马出兵袭扰薛仁贵后路，不必来报。咱们专心对付眼前的秦琼！”
正说着，曹操带着程昱、荀彧等人走进帐内，拱手道：“本初公远道而来，辛苦了。”
袁绍起身相迎，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孟德公，颜良之事，我已听说了。”
曹操心中一紧，连忙道：“颜良将军勇冠三军，却不料杨再兴如此凶悍……是我劝阻不力，还望本初公恕罪。”
“罢了。”袁绍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不耐，“战场凶险，死伤难免。只是那十三太保如此嚣张，若不挫其锐气，我河北军的颜面何在？”他看向帐外，“听说秦琼大军就在城南，披甲率极高？”
“正是。”曹操叹了口气，“四万大军，人人披甲，连辅兵都有皮甲护身，军容之盛，远超咱们预料。”
袁绍眉头紧锁，起身道：“走，随我去看看。”
两人登上营寨的望楼，向南眺望。秦琼大军的营寨壁垒森严，黑色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士兵们正在操练，队列整齐，动作划一，透着一股令人生畏的纪律性。
“果然……”袁绍倒吸一口凉气，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栏杆，“我河北军已是天下精锐，披甲率也不过六成，他竟能做到全军披甲……刘进哪来这么多铁料？”
曹操苦笑：“本初公有所不知，刘进在长安推行新政，盐铁官营，又开西域商路，府库充盈远超咱们想象。听说他每年投入军备的钱，比咱们几州加起来还多。”
“盐铁官营？”审配皱眉，“这不是与民争利吗？世家大族岂能容忍？”
荀彧在一旁轻声道：“刘进手段狠辣，登基之初便以‘谋逆’为名，处置了他境内的数家抗拒新政的世家，抄没家产充作军饷。再加上前些年的战乱，关中世家多已经迁途，如今关中世家却也已经没有多少了，剩下的皆受朝廷节制，不敢再像从前那般截留赋税。”
袁绍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过是靠苛待世家得来的钱财，岂能长久？我河北世家与我同心同德，赋税虽不如他多，却根基稳固，远非他那空中楼阁可比。”
他哪里知道，刘进的财富来源远不止盐铁官营——系统两次奖励的巨额钱财，加上他大开商道，江南的丝绸、蜀地的锦缎、西域的玉石，源源不断地流入长安，再加上张居正推行的“一条鞭法”厘清赋税，军饷自然充裕。而袁绍所谓的“根基稳固”，不过是世家与他分润利益，看似繁华，实则大部分财富都流入了私人腰包，真正能投入军备的，反而不如刘进集中力量办大事来得高效。
“话虽如此，”郭图忧心道，“眼下秦琼大军装备精良，野战怕是讨不到好。咱们十万大军，若不能速胜，粮草消耗便是天文数字，时间久了，怕是撑不住。”
袁绍点头：“你说得对。当务之急是想出破敌之策。传我令，召集所有谋士，与孟德公麾下的先生们一同议事，务必想出对付秦琼铁甲军的办法！”
黄昏时分，袁绍的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审配、逢纪、郭图、许攸、陈琳、辛评、辛毗，加上曹操麾下的荀彧、荀攸、程昱、满宠、毛玠、陈群、蒋济、蒋干，济济一堂，气氛凝重。
袁绍坐在主位，沉声道：“诸位先生，秦琼大军人人披甲，寻常刀枪难伤，我军虽众，却也讨不到便宜。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商议出破敌之策，谁有良计，尽管说来。”
帐内沉默片刻，程昱率先开口：“秦琼军的优势在于铠甲坚固，若能克制其甲胄，便可瓦解其战力。依在下之见，可多造重器，如战车、投石机之类，以钝器破甲。”
“战车？”审配皱眉，“如今骑兵为主，战车早已过时，笨重难行，怕是不济事。”
许攸摇扇道：“程昱先生所言有理，却不必局限于战车。铁甲虽硬，却怕钝击。可多打造锤、斧、棍、棒之类的重兵器，选军中力大者使用，一锤下去，便是铁甲也能震碎内里筋骨。”
荀攸点头：“许大人所言极是，重器破甲确有奇效。只是打造这些兵器需耗费不少铁料，咱们……”
“铁料不是问题！”袁绍打断他，“我河北铁矿众多，即刻传令各郡，连夜赶造重兵器，三日之内，我要看到五千柄锤斧！至于战车，今日了命令民夫砍伐树木，多多建造！”
郭图却摇头：“光有重兵器还不够。秦琼军纪律严明，正面冲锋怕是难敌。咱们人多，不如分兵袭扰其粮道。秦琼大军远离长安，粮草皆从兖州三郡转运，只要断了他的粮道，不出十日，必不战自溃。”
“袭扰粮道？”满宠皱眉，“秦琼必派精锐护粮，我军若分兵，怕是会被各个击破。”
辛毗道：“满大人多虑了。咱们十万大军，分出三五支小队，每队数千人，轮流袭扰，他护粮兵再多也顾不过来。一旦得手，便可烧掉粮草，就算失手，也能牵制他的兵力，何乐而不为？”
曹操看着众人争论，心中暗暗点头。袭扰粮道确是妙计，秦琼军铠甲虽坚，却也需粮草支撑，只要断了补给，再坚固的铁甲也无用。
荀彧沉吟道：“袭扰粮道可行，却需小心行事。秦琼麾下有擅长奔袭之将，若被他们抓住踪迹，怕是会损兵折将。”
“这有何难？”逢纪笑道，“咱们多派斥候探查，发现护粮队便避开，专找薄弱处下手。若是遇到追兵，便四散而逃，反正咱们人多，跑掉一半也赚了。”
袁绍听得兴起，猛地一拍案几：“好！就依诸位之计！第一，赶造重兵器和战车，挑选勇士组成‘破甲营’，专克铁甲军；第二，分兵五支，每支五千人，由吕威璜、淳于琼、蒋奇、赵睿、何茂统领，袭扰秦琼粮道；第三，大军正面牵制，待其粮尽或疲敝，再全线出击！”
“主公英明！”众人齐声应道。
曹操看着意气风发的袁绍，心中却掠过一丝不安。他总觉得这计划看似完美，却忽略了秦琼的智谋——以秦琼的谨慎，岂会不防着粮道被袭？可眼下他寄人篱下，不便多言，只能在心中祈祷这计划能顺利实施。
散帐后，谋士们各自离去，帐内只剩下袁绍与曹操。袁绍看着曹操，笑道：“孟德公，如今计策已定，你我当同心协力，共破秦琼。待击退刘进，兖州之地，仍归你治理如何？”
曹操连忙拱手：“多谢本初公厚爱。若能破得王师，操愿唯本初公马首是瞻。”他嘴上应着，心中却冷笑——袁绍向来言而无信，今日许诺兖州，明日怕是连一郡之地都不会给。
袁绍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好！孟德公放心，我袁绍向来言出必行。你且回去准备，三日后，咱们便按计行事！”
曹操告辞离去，走出袁绍大营时，夜色已深。程昱跟在他身后，低声道：“主公，袁绍的计策怕是不妥。重兵器打造非一日之功，袭扰粮道更是凶险，万一……”
“我知道。”曹操打断他，声音低沉，“可咱们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袁绍败了，咱们便退回昌邑，再做打算。”他抬头望向秦琼大营的方向，夜色中，那里的灯火如同蛰伏的猛兽，透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而在袁绍大营内，许攸与逢纪正低声交谈。“主公这次的计策，怕是要落空。”许攸摇着扇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秦琼何等人物，岂会不防着粮道？”
逢纪笑道：“防又如何？咱们人多势众，就算袭扰不成，也能让他疲于奔命。再说……若是真败了，正好让主公看看，只靠蛮力是行不通的。”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各有算计。
三日后，袁绍大营内响起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数千名铁匠日夜赶工，锤、斧、棍、棒堆积如山；吕威璜等五路将领带着兵马悄然离营，消失在兖州的旷野上，准备袭扰粮道；而秦琼的大营依旧平静，仿佛对即将到来的袭扰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