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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铁血旗总舵的校场上已经黑压压站满了人。积雪被踩成灰黑色的冰碴,混着暗红血渍在靴底嘎吱作响,冷风裹着昨夜没散干净的铁锈味,像无数细针往人骨头缝里钻。各堂口的精锐缩着脖子,连轮休的旗卫都被拎了过来,呼出的白气在眉睫凝成霜花,气氛压抑得跟要上法场似的。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校场中间新立的那根包铁木高杆。

杆子顶上,一面靛蓝底色、红字刺眼的巨幅榜单,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铁血旗首月营盘功过榜」

东堂:地盘收益考较 九二(猩红大字,格外醒目)

南堂:谍报属实率 八五

北堂:兵甲折损度 七八

西堂:军械追缴成效 三五(字色暗红,像干涸的血,死死钉在最后)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批注:「依《旗务规条》核议。西堂原堂主金不换、把头钱六倒卖军械,证据确凿,追缴不力,故垫底。」

寒风卷着雪沫刮过,那“九二”和“三五”的差距刺眼得很。

“东堂九二?!雷黑子这回发达了!”

“西堂三五……垫底啊!金不换钱六都死了,这烂账还算我们头上?”

“倒卖军械……这帽子扣得真结实,以后西堂的兄弟出门都没脸见人了……”

底下嗡嗡的议论声跟潮水似的,羡慕的、不服的、憋屈的、害怕的,啥情绪都有。金不换和钱六死得那么惨,这榜简直就是在西堂残党伤口上又撒了把盐。

陆九章一身素布袍,独自站在高杆下面,仿佛周围那些扎人的目光都跟他没关系。他微微抬头看着榜单,面色平静得像冻住的湖面,只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黄铜算盘的边缘,算珠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数据流。

对面不远处,冷千绝抱着胳膊跟一尊铁塔似的站着,黑大氅领口那枚墨绿色的蛇纹玉佩幽幽反着光。他赤红的眼睛扫过榜单时瞳孔微缩,掠过人群时带着刀锋般的寒意,最后落在陆九章身上,眉峰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就在这片被数字割裂的死寂中——

人群后排,几个穿着西堂旧衣、缩头缩脑的汉子正怨毒地盯着榜单上“倒卖军械”和“三五”那几个字。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钱六的心腹,外号“秃尾鼠”),右手死死揣在怀里,指节攥得发白——那儿藏着一枚蜡封的细竹管,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眼角余光警惕地扫过冷千绝的方向,九幽盟“弱水”使者的密信像烙铁般烫着掌心:「榜乱人心,趁势点火。」

秃尾鼠眼中凶光一闪,朝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莽汉使了个眼色,无声地做了个“泼”的口型。

那莽汉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被这眼神一激,太阳穴的青筋猛地跳了跳!他猛地从脚下抓起一大把混着马粪、污泥和半化雪水的脏东西,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朝榜单砸去!嘴里还炸雷似的吼:

“放你娘的狗屁!凭什么东堂第一?!他们占着最肥的城南三条街!躺着收钱都撑死!我们西堂守北郊矿场鸟不拉屎,拼死拼活还背黑锅!这破榜根本不公!给老子撕了它!”

“呼——啪!”

那团恶臭污泥在空中划了道弧线,不偏不倚,正糊在榜单底下那行“事理说明”的小字上!脏泥糊了大半字迹,顺着靛蓝布面往下淌,恶心极了。

“哗——!”

人群瞬间炸了锅!惊叫怒骂抽冷气声混成一片!谁都没料到,居然有人敢在旗主眼皮底下公然污损功过榜!

“找死!”东堂主雷震岳勃然大怒,黑脸涨成紫红色,哐啷一声拔出厚背砍山刀,刀背砸在掌心发出闷响,脚下冻土被踩出裂纹,就要冲过去剁人!

就在雷震岳拔刀、人群骚动、那莽汉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扭曲得意的刹那——

“嗡——!”

一道撕裂耳膜的尖啸猛地从冷千绝那边炸开!

一道乌光!快得没人看清!

“轰——!”

那柄缠着暗红血纹、煞气冲天的绝灭枪,如同九天降下的裁决之矛,带着撕碎一切的狂暴力量,精准无比地插在了莽汉脚前半寸的冻土上!枪尖震颤着,血纹仿佛活过来般在枪身游走。

坚硬冻土像豆腐一样被捅穿!蛛网裂痕咔嚓嚓蔓延开!冲击气浪像无形巨锤,狠狠撞在莽汉和旁边几个西堂余党胸口!

“噗!”“噗!”“噗!”

几人像被狂奔烈马迎面撞上,惨叫着喷血倒飞出去,重重砸进泥地里,当时就瘫了!而绝灭枪剧烈震颤的枪杆带起的劲风,如同无形扫帚,狠狠扫过高杆!

“呼啦——!”

杆顶的积雪冰凌被枪风瞬间震飞扫净!

冰冷雪沫碎冰劈头盖脸砸在人群头上脸上,混着铁锈味的寒风灌进领口,冻得人牙关打颤,激起一片哆嗦和低呼。

而就在这冰晶雪沫乱飞中——

那被污泥糊住的“事理说明”一栏,被枪风卷起的冰屑劲气像最灵巧的刻刀,瞬间刮擦冲掉了表面污垢!露出了底下原本被掩盖的一行更鲜红刺眼的蝇头朱批!

那朱批清清楚楚写着:

「注:考量各堂根基深浅,特设'属地加成'。富庶区(如东堂城南)考较标准加两成;贫瘠区(如西堂北郊)考较标准减一成五。榜单分数已按此规折算。」

雪沫落尽,字迹清晰!红得刺眼!

整个校场瞬间死寂!连哀嚎的西堂余党都忘了哼唧!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行露出的朱批!富庶区基准更高?贫瘠区反而下调?这……这榜单不是一刀切?居然还考虑了各堂“出身”不同?原来陆先生早就想到了!

那莽汉的指控,像一记响亮耳光,狠狠抽回他自己脸上!也抽在所有心怀怨怼、质疑不公的人脸上!

“直娘贼……”雷震岳举着刀愣在原地,看着那行朱批,又低头瞅了眼自己腰间别着的记录堂口伤亡收益的硬皮账册,黑脸上肌肉抽搐着,像被冻住的河面裂开细缝。他想起昨天还骂陆九章新规矩是狗屁,此刻看着“上浮两成”的字样,再对比自己堂口那堆着金山银山却损耗惊人的账目,一股混杂着被质疑的愤怒和真相大白的憋闷堵在胸口,最后化成一声更响的嘟囔,“原来……是这样?他娘的!”

陆九章好像对刚才的惊变毫无所觉。他上前一步,走到那还在震颤嗡鸣的绝灭枪旁。右手凌空一招!

“哗啦——!”

一卷画着奇特三环相套图形的帛书卷宗被他内力牵引,像旗帜般在寒风中唰地展开!正是他备好的《三才验效图》!

帛图悬空,内力灌注下泛着淡淡银辉,三环图形瞬间放大如车轮!清晰展现在每个人眼前,寒气中仿佛能看见流转的数据流。

图分三环:

内环(核心):「本银生利」。

中环:「每笔买卖落袋的净利」。

外环:「库中银钱周转」。

陆九章指尖内力一点,东堂数据瞬间高亮放大,他眼神锐利如鹰,声音带着金属质感:

「买卖净利:一成五!」

「银钱周转:一年两转!」

「本银生利:三成!」

接着点西堂数据:

「买卖净利:八成!」

「银钱周转:一年不足一转!」

「本银生利:六成四!」

两组数据,高下立判!天壤之别!

陆九章声音清晰有力,在校场中回荡,穿透寒风:

“诸位看清了?这就是综合考校的真义——不只看你最终‘收成’多少,更要看你这‘收成’是怎么来的!看你的‘利头’厚不厚?看你的‘周转’快不快?看你的‘本银’生利旺不旺!”

他指尖在图形上猛地一划,一道猩红内力线将东西两堂的「本银生利」连接对比,算珠般的瞳孔映着数据流:

“就算扣除东堂‘属地加成’的两成基准,最终‘本银生利’仍有三成,远超西堂的六成四!这二十三分差距,是效率,更是人心!”

他五指一收,帛图卷宗自动合拢飞回袖中。同时右手在黄铜算盘上猛一拨!

“噼里啪啦!”

清脆算珠声如疾雨落盘!算珠在横梁上跳跃排列,眨眼间凝成凌空算式:

左边:「推行新规首月」虚影。

中间:巨大「箭头」指向右边。

右边:「每月增银四百两!」的猩红大字!

“这每月增银的四百两,”陆九章声音陡然拔高,黄铜算盘在掌心嗡嗡震颤,“够多养五十名精锐新兵!多配一百柄精钢腰刀!多备三千石救命粮草!这就是规矩的力量!这笔账,可还有人算不清?!”

校场上一片死寂。

只剩寒风卷旗帜的猎猎声,和算珠算式淡淡的嗡鸣。

先前质疑的目光没了,变成震撼、思索和一丝敬畏。雷震岳默默收刀入鞘,刀鞘碰撞甲胄的闷响里,黑脸上第一次对那新规露出点复杂认同。秃尾鼠缩进人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齿间弥漫。

就在这时——

“锵!”

一声清越金铁交鸣!

冷千绝动了!玄黑大氅带起残影,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轨迹!

他高大身影瞬移般出现在高杆下!右手猛地抓住绝灭枪杆,发力一拔!

“轰!”

插在冻土中的绝灭枪应声而起,带起大块冻土!

冷千绝看也不看,手臂筋肉偾张,绝灭枪化作撕裂寒风的乌光,自下而上猛地挥出!

“嗤啦——!”

锋利枪尖像热刀切黄油,瞬间割断高杆顶端挂榜单的粗麻绳!

沉重靛蓝榜单失去牵引,像折翼巨鸟朝冰冷冻土地面轰然坠落!

“啊!”人群惊呼着后退,陆九章瞳孔微缩,算盘铜珠险些失控跳出!

就在榜单即将砸地刹那——

冷千绝手腕猛翻!绝灭枪划出诡异弧线,枪尖如灵蛇吐信,精准无比向上疾探!

“噗!”

一声轻响!

那沉重下坠的榜单,竟被绝灭枪锐利枪尖自下而上精准刺穿顶部空白边缘!像被无形钩子挂住!

冷千绝手臂稳如山岳,绝灭枪斜指天空,枪尖稳稳挑着那面靛蓝猩红的巨大榜单!寒风中榜单猎猎作响,他赤红眼眸扫过众人,枪杆震颤的频率竟与方才算盘共振同调!

他赤红眼眸如寒潭凝冰,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每个字都带着刺骨杀意:

“此榜,便是铁律!”

他目光如实质刀锋,扫过地上那几个瘫软的西堂余党,最后落在脸色惨白的秃尾鼠身上。

“本座的枪,不认人!”

死寂!

绝对死寂!

只有绝灭枪尖挑着的榜单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像敲在每个人心头的丧钟。

冷千绝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陆九章。

就在这一刹那——

“嗡——!”

一阵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奇异共振嗡鸣,毫无征兆地在两人之间响起!

声音来源,竟是陆九章腰间悬着的黄铜算盘,和冷千绝领口那枚墨绿蛇纹玉佩!

算盘铜珠在横梁轻颤,发出细密嗡鸣;蛇纹玉佩则流转幽光,玉身同步震颤!

两种震颤,两种嗡鸣,频率在这一刻诡异地同步了!

一股奇异无形共振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极微弱扩散开!

冷千绝那双赤红眸子,在接触奇异共振的瞬间猛地收缩!他死死盯着陆九章腰间嗡鸣的算盘,又低头看向胸前发光的玉佩,二十年前沈家坞的血海瞬间涌上:父亲断指塞来玉佩的触感,血火中模糊的\"算珠\"二字,此刻在共振中轰然贯通!

二十年前,血火焚天的沈家坞!

父亲沈天罡浑身浴血,将那枚染血蛇纹玉佩塞进他冰冷小手,气若游丝的声音穿透血色迷雾:

“……北斗……合……乱局……定……章儿……玉佩……算珠……不……可……分……”

眼前嗡鸣共振,与记忆中父亲临终前的话语碎片,像两道闪电狠狠劈开尘封记忆冰层!丙字库那些对不上号的军械流水、九幽盟渗透的毒丝……莫非都与这玉佩算珠的隐秘有关?寒风卷起他额前乱发,赤红眼眸中杀机与惊疑绞成漩涡。

他握枪的手青筋暴起,虎口被枪柄硌出红痕,指节咯咯作响如碎冰碰撞,赤红眼眸像要穿透陆九章的皮囊,看清那算盘里藏着的魂魄!

陆九章也感受到腰间算盘那前所未有的奇异震颤!一股源自血脉深处微弱却清晰的共鸣感如沉睡火山悄然苏醒。他抬眼迎上冷千绝那复杂到难以形容的目光,指尖在算盘上划出残影——这玉佩共振,与阴师遗册记载的\"北斗合璧\"器物何其相似?丙字库的账实不符,难道是因此物而起?

死寂校场上,寒风似乎凝滞。只有那诡异共振嗡鸣如命运齿轮开始咬合,在两人之间无声回荡。

这诡异共振只持续短短三息。

冷千绝猛闭一下眼,再睁开时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已被强行压下,只剩更深沉如万载寒冰的冷漠。他手臂一振!

“唰!”

绝灭枪尖挑着那面巨大榜单稳稳重新挂回高杆顶端!绳索断裂处被他用枪尖随意削平。

“散!”冰冷一个字如赦令也如驱赶。

校场上人群如蒙大赦,带着满心震撼疑惑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潮水般迅速退去不敢停留。亲卫上前像拖死狗般把那几个瘫软的西堂余党架走。

很快偌大校场只剩冷千绝和陆九章两人,以及那根高杆上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的猩红榜单,玄色衣袂扫过积雪的簌簌声,像在清算未尽的恩怨。

冷千绝深深看了陆九章一眼,那眼神包含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震惊、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孺慕的渴望。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猛转身,玄黑大氅带起一股寒风,大步流星离去,靴底碾碎冰碴的脆响,是唯一的告别。

陆九章独自立于校场中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黄铜算盘。算珠冰凉如铁,却烫得他指腹发麻,那瞬间的共振嗡鸣和血脉悸动,像烙印刻在心头。冷千绝最后那一眼、蛇纹玉佩、阴师账册的暗记、丙字库的谜、九幽盟……所有线索被共振搅动,指向同一个危险深渊。

校场上并非空无一人。东堂主雷震岳正带着几个亲信骂骂咧咧查看那几个被冷千绝枪风震飞瘫地的西堂余党。

“他娘的没死吧?旗主这手劲……啧!”雷震岳用刀鞘捅了捅瘫软如泥的秃尾鼠,刀鞘上凝结的冰碴簌簌掉落,后者只有出气没进气。

“咳……咳咳……”一个伤势稍轻的莽汉咳出几口带血唾沫挣扎想爬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声音传来:“雷堂主且慢挪动伤者。”

只见沈青囊提着古朴药箱,带着两名药王帮弟子步履匆匆从校场侧门走来。药箱边角磨损处露出暗红木纹,他一身靛青布袍,神色沉静如古井,目光扫过地上呻吟伤员,眉头微蹙成川字。

“沈大夫?你怎么来了?”雷震岳有些意外。

“听闻校场冲突恐有兄弟受伤特来看看。”沈青囊言简意赅已蹲下身手指搭上那莽汉腕脉同时目光锐利扫过其裸露皮肤口鼻和衣物破损处。动作极其专业指尖蕴含一丝探查内力重点感知伤者体表是否有细微创口或毒物残留痕迹。

“内腑震荡气血逆乱需静养疏通。”沈青囊迅速判断又仔细检查了莽汉被震裂的虎口和擦破皮的手肘沉声道“皮外伤不深幸未破皮见骨。”

他特意加重了“幸未破皮”几字仿佛在确认某种关键信息。“腐骨瘴毒见血方噬若体表有创口沾染此物神仙难救。此乃不幸中之万幸。”

沈青囊目光随即转向旁边正在协助一名东堂伤员包扎手臂的洛清漪。洛清漪神情专注正用干净布条小心缠绕伤者手臂上一道不算深的刀口。在她俯身动作间宽大衣袖不经意滑落一截露出了纤细手腕。

晨光恰好斜照在她腕间内侧——一枚形似倒垂莲萼的暗红胎记,在苍白肌肤上如凝固的血痕,清晰可见!

沈青囊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定格在那枚胎记上!他搭在莽汉腕间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眼神深处掠过惊涛骇浪——与药王帮密卷记载的沈家血脉印记分毫不差!但这异样只持续短短一瞬便被他强行压下,快得仿佛从未出现。他迅速移开视线,唯有握着药箱带子的指节泛白如霜,药箱铜锁硌出月牙痕。

陆九章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敏锐捕捉到了沈青囊那刹那的失态和其目光落点。洛清漪腕间的胎记?沈青囊的反应?这绝非偶然。联想到冷千绝玉佩与自身算盘的诡异共振还有沈青囊对腐骨瘴的异常关注以及药王帮与九幽盟的血仇……陆九章深邃眼眸中无形的算珠碰撞得更加激烈。

沈青囊处理完莽汉伤势起身走向陆九章。面色已恢复如常但眼神深处似乎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重。

“陆先生,”沈青囊拱手,声音低沉,“方才伤者确无腐骨瘴侵染之兆,可放心。不过……”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团污泥痕迹(原榜单挂处),意有所指,“这铁血旗内外的毒瘴,怕是比腐骨之毒更难防。药帮暗线回报,铁佛寺的‘香火流水’与‘药材供奉’账目差额愈发惊人,似有巨量银钱在寺内流转,却查不到源头去处。此事透着诡异,或许与先生日前提及的‘菩提’线索有关。”

陆九章眼神一凝:“铁佛寺……香火账与药材账对不上?差额巨大?”他脑中瞬间将“菩提功德户”“丙字库供银”“铁佛寺账目缺口”串联起来一条模糊却危险的脉络逐渐清晰。“多谢沈大夫提醒。此乃关键线索。”

沈青囊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丝刻骨冷意:“九幽盟惯用毒瘴秽物污浊世间。凡与此等邪魔交易助纣为虐者无论披着何等光鲜外衣终将自食其果。药王帮虽小亦愿为涤荡此污浊尽绵薄之力。”

陆九章深深看了沈青囊一眼:“涤浊扬清需步步为营。沈大夫的情报便是第一步。”

他心中对沈青囊的评估再次刷新:此人不仅医术精湛情报敏锐其立场之坚定对九幽盟仇恨之深远超表面所见。那胎记的关联……或许是一条更深的暗线。

沈青囊不再多言拱手告辞带着弟子去查看其他伤者。经过洛清漪身边时他的脚步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角余光再次扫过她已掩在袖中的手腕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开。

夜色如浓稠墨汁彻底吞没了铁血旗总舵。

喧哗散尽唯有巡哨铁卫沉重脚步声在寒夜中回荡如更夫梆子敲打着沉寂。

总舵深处属于冷千绝的那间议事厅内烛火通明。巨大黑铁木桌案上堆满了等待批阅的卷宗和令箭。冷千绝高大的身影却不在其中。

陆九章奉令前来核对几笔紧急账目。他独自坐在桌案下首指尖内力流转快速翻阅着一本摊开的粮秣支取账册黄铜算盘搁在手边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账目核对完毕。陆九章合上册子正准备起身离开。

眼角余光却无意间瞥见桌案主位冷千绝惯常坐的那张巨大黑檀木椅的扶手边缘,一卷桑皮纸正卡在雕花缝隙里,烛火在纸条边缘投下颤抖的阴影。

那里似乎压着一张对折的边缘并不整齐的纸条。指尖悬在半空,目光扫过桑皮纸边缘的水渍——那是冷千绝惯用的密信标记,暗黄色纸角在烛火下泛着油脂般的光泽。

陆九章眉头微蹙成川字。冷千绝非粗心之人,如此重要的纸条怎会随意压在这里?指节无意识叩击桌面,算珠般的瞳孔飞速转动:是疏忽?还是白日共振后,某种无法言说的试探?

他起身走到主位旁。并未立刻去动那纸条,指尖内力如发丝般探出,感知着纸条周围的空气——桌角木纹里积着半粒蜡泪,是冷千绝昨夜未燃尽的烛芯,没有机关,没有陷阱。

他伸出两指极其小心地捻起那张纸条展开。

纸条上所呈现的并非是冷千绝那刚劲凌厉、力透纸背的笔迹,而是用一种极其特殊、罕见至极的书写方式——那是铁血旗内部最高级别的核心密语!

陆九章的目光锐利,迅速扫过那几行由特殊点划组成的密码文字,他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划动,仿佛在无声地解码。

密文的内容在他眼中瞬间变得清晰,如同冰锥一般刺入他的眼底:

「丙字库秘道三重闸后,藏有'九幽盟'与'户部清吏司'五年来的交易总账。黑蛟帮作为中间人,为药王帮押运玉无瑕一事作保。而这账目所涉及的,不仅仅是金钱往来,更关乎那传说中的'玄武遗宝'以及神秘莫测的'天机弩'的流向。」

九幽盟与朝廷户部清吏司的交易账?!这怎么可能?!

黑蛟帮!药王帮!玉无瑕!这些名字每一个都足以在江湖中掀起惊涛骇浪!

玄武遗宝!天机弩!这些传说中的禁忌之物,竟然也牵扯其中!

每一个词都如同一道惊雷在陆九章的脑海中炸响,震得他耳鼓嗡嗡作响!户部清吏司与江湖邪盟勾结?玄武遗宝现世?天机弩图纸外流?这已不是江湖恩怨,是要将天下拖入浩劫的毒计!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升起,如同冰冷的毒蛇般迅速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纸条上的信息,无疑是把他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风口浪尖!

就在这时——

「啾——啾啾——啾——啾!」

窗外原本寂静无声的夜空中,突然间传来了一阵阵夜莺的啼鸣声!啼声穿透窗纸破洞,惊得烛火猛地一跳,在密信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啼鸣声极其规律:三声短促尖锐,紧接两声悠长低沉,间隔分明,在寒夜中敲击心弦。

陆九章指尖微颤——这节奏,正是阴九龄账册记载的「柒杀组」信号!目标清除,或绝密送达。

这啼鸣的节奏……这特殊的频率……竟然与阴九龄那本秘密账册中记载的,专门用于「柒杀组」紧急传递「目标清除」或「绝密送达」确认信号的暗号一模一样!每一个音节,每一个间隔,都毫无偏差。

他捏着桑皮纸的指节泛白,密文如烧红烙铁烫眼。

夜莺啼鸣歇止,议事厅只剩烛火噼啪,声声如催命更漏。

陆九章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再无半分核对账目时的沉静。眼底算珠转速快得生烟,将户部清吏司、黑蛟帮、天机弩这些碎片拼成血色图谱,映着窗外深不见底的夜幕——那里藏着的毒蛇,已露出獠牙。

白日校场中玉佩的共振,丙字库中隐藏的惊天秘密,柒杀组的死亡信号……所有的线索如同毒藤般缠绕在一起,指向一个深不可测的旋涡,让他感到一阵阵窒息。

他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按原样折好,放回冷千绝座椅扶手的原处,指尖内力轻轻拂过,抹去自己触碰的所有细微痕迹。尽管动作平稳,但他的心却如坠冰窟,寒意透骨。

冷千绝……这纸条……这夜莺……丙字库……这究竟是揭开真相的钥匙,还是踏入死局的陷阱?一个个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无法安宁。

陆九章无声地退出了议事厅,身影迅速融入总舵回廊的阴影里。腰间的黄铜算盘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算珠相碰发出细微到几不可闻的「嗒……嗒……」声,如同在死寂中倒数的更漏,每一声都敲击着他的心弦。

回廊阴影里,他思维飞转:冷千绝密信指向玉无瑕与丙字库交易;柒杀组信号如催命符;沈青囊的情报则将铁佛寺「菩提」账册、洛清漪胎记与药王帮线索卷入漩涡。

回廊尽头是无边黑暗,丙字库如匍匐巨兽守护秘密。陆九章目光穿透夜色,望向铁佛寺方向,晨钟恰好撞响,惊飞檐角铜铃,铃声与算盘余震共振,在空荡回廊里荡开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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