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管家恰好下楼拿水,见到两人一起回来,站到一起的样子般配到不行,笑得合不拢嘴。
他步伐匆匆,迎了上来,看向江绪亲切笑着:“少夫人,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老奴给你下碗面条?”
他知道宴会上的全是西点和小蛋糕,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酒,没有主食。江绪肯定吃不惯那些西洋玩意,还不如家里厨师做的点心呢。
江绪低头换鞋,穿上居家鞋回头看向管家,浅浅笑道:“我吃过了,管家爷爷您不用忙活了,回去睡觉吧。”
“好好好,赶紧上去洗澡歇着吧,少夫人你这身体可不能熬夜。”
管家被江绪哄得合不拢嘴,他叮嘱完转身上楼,上去前看了一眼瞿骁然,笑得很是猥琐,就差没把搞事写在脸上了。
瞿骁然拧眉,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管家肯定背着他又搞了什么幺蛾子。
“我先上楼了。”
江绪背对着身后的人说完,快速跑上楼,那速度像有鬼在后面追他似的。
瞿骁然心里叹气,胆子这么小。
江绪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上,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今天发生过的一幕幕不断回放在脑海里。
他让人去查少年的资料,在车上时就收到了,也打开看了。
少年是个弃婴,被孤儿院收养,后到五岁时开始流转在好几个家庭。
第一任养父母待他并不好,辱骂殴打对于少年来说是家常便饭,直到8岁养父母的孩子污蔑他偷东西,他被扫地出门。
孤儿院也倒闭了,无处可去的他留宿在街头,被一个中年男人带回了家。
这是第二个家庭,养父对他很好,但养母待他不好,总觉得他抢了自己孩子的父爱,后面养父出车祸过世他就被赶出来了,12岁再次流露街头。
第三个家庭,是在一家会所门前,遇到的养父母。
一开始养父母待他极好,会鼓励他去上学,还会支持他的兴趣爱好,少年也很争气,每次成绩出来都名列前茅。
但后养父母公司破产欠了一堆债,养母患病过世,养父整日抽烟酗酒,变得颓废无比,还经常骂他是个灾星,去谁家谁倒霉,辱骂和拳头再次砸来。
少年通过人介绍进入酒吧当服务员,兼职赚钱。不料被周海看上,反抗不成,被欺辱。
他心灰意冷地回到家里,和养父说了这件事,养父不以为然,说都是男的你别出去给我丢人。
他去报警,警局受理了,把周海喊来,周峰也来了。
但无果。
周峰给养父一大笔钱私了此事,他那年未满18岁,监护者说了算。
他去质问养父,换来的只是拳打脚踢。
三年里四处去兼职,把养父母公司欠的债还清。直到今天出现,亲手报了仇,还16岁的自己一个公道。
今年,少年也才19岁。
要是没有周海,少年可能已经考上心仪的大学,正在和同学讨论学题,放假去哪玩,奔跑在阳光下,而不是躲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苟且偷生。
“叮咚”
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几声,江绪抓起手机,点开消息。
[言身寸:快看热搜!!周家父子被人联合举报,其靠山被人扒了出来。]
谢辰建了个群,把他们几人都拉了进去。
江绪打开博客,看到热搜词条第一:#周家父子干过的肮脏事被曝光,受害者集体实名举报周家父子背后的靠山#
热搜词条第二:#总警局成立调查组,现涉案人员全部抓捕归案#
速度很快,看起来有人在推波助澜。
江绪点进第一个,十几个受害者的血书字字诛心,红了众人的眼眶。
求助无门,贪官腐败的现象引起许多人的共鸣,看似光鲜亮丽的现象下面藏着腐败的沙土,里面埋葬着的是人民的血肉与尸骨。
……
“骁然,热搜的事情是不是你的手笔?”
瞿骁然坐在书房内,面前的电脑开着,手机在旁边放着,正在亮起显示通话中。
他毫无歉意地认下,“是。”
“你知道这样会造成人民群众多大的反应吗?!”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怒吼,被瞿骁然气得脑袋大。
瞿骁然镇定地吸了口烟,吐出烟圈,不急不躁地回复对方,“他们要的只是公道,不是什么千金白银,更不是什么稀世珍宝。”
“我两岁时弄坏了奶奶最爱的梳子,开始不敢认,后面主动认了错。您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瞿骁然说完,低头把烟插进烟灰缸里泯灭,没听到对方的回复,他看向窗外的夜色,又继续道,“人民群众的利益高于一切,这是您当选警察时宣读的誓言,也是我参军时朗读的誓言。”
他们一直都是犯罪行为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他们都对人民群众置之不理,那和犯罪分子无异。
世界需要铁律的同时,也必须具备温暖。
有国才有家,有人民才是国。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沉默许久长叹一口气,“我只是想说,你做什么事情前能不能知会我一声,你这一声不响地给我炸弹,是不是太过分了?”
“爸,我们需要保持距离。您自己说的,人与人之间还是有些距离才好。”
“我…!你个逆子!挂了!”
距离个屁,老子是你老子。
他很想这么说。
但还是果断挂了电话,再晚一秒,他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说出来的话能把他气死。
“查,一个都不准放过!”
“是!”
“……”
瞿骁然回到自己卧室,看到房里布局,终于知道为什么管家笑成那样了。
小客厅的电视里放着那种小视频,叫声一下比一下大,到底是谁把这种视频流放出来的,简直不像话!
脚好像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那种情趣用品,明天一定要把管家手机里乱七八糟的软件全部卸了,一天到晚看的都是什么玩意。
茶几上放了张便条:几百个G,少爷您就慢慢看吧,看完还不过新婚夜的话,只能说明少爷您真不行,到时候我让中医给您开方子,调理身体,不要害羞这种事情。
后面画了个笑脸。
他脸瞬间黑下来,把纸条扯下来扔垃圾桶里,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操心那么多干嘛呢。
紧接着他拿起遥控器关掉娇喘的电视机。
把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进垃圾桶里,回到自己卧室,打开门的瞬间,酒店大床房的既视感朝他扑来,床头放了几盒套装,大红色床铺还撒了玫瑰花瓣,地板里还有几个飘落的红色气球。
准备得真是齐全。
瞿骁然把东西扔进床头柜抽屉,打开衣柜,噼里啪啦一堆东西滚了下来。
看到各种衣服…准确来说是几块布,还有一些他说不上来名字的东西,脸色阴沉得要杀人。
他踢了踢脚边的瓶子,深呼吸一口气,蹲下来把东西捡起来,随后送进垃圾桶,拿上睡衣去浴室洗澡,结果打开浴室门一看,浴室更是没眼看。
要是江绪看到了不跑,他跟管家姓!
他啪的把门关上,脸黑要和包公一样了,郁闷地坐在客厅里抽烟,看到垃圾桶的“赃物”,更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