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宿微和赫连无铎还没有找到,紫甲军若是与这些阴兵起了冲突,便正中赵宿微下怀。
不能让赵起尘发疯,骆悠只能出面。
阴锣响,阴兵至,兵临城下,禁卫军严阵以待。
少年仰起下颌,恍若那么多冰冷的箭矢不是对着自己,纯粹又期盼地笑弯了眼睛:“我是南疆阿棋,要见悠悠阿妹,让悠悠阿妹出来见我,你们告诉她,我给她带了礼物。”
谢青霖立于高墙之上,看着城门下消瘦颓丧的阿棋,眉心紧皱:“阿棋,你率领这么多阴兵进城,意欲何为?”
阿棋闻声看向谢青霖,眼里闪过不屑:“是你?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你让悠悠阿妹出来见我。”
忽然,阿棋眉目一冷,四周阴兵头上的符纸无风自动,几十万阴兵齐齐抬头看向谢青霖,“是你?你把悠悠阿妹关起来了?”
城墙之上的弓箭手们,似乎看见那些阴兵手指动了。
都是死尸了,尸体怎么还会动?
诡异的一幕令人生怯,但没有一个弓箭手退缩。
这些死尸是上阵杀敌过的紫甲军将士,但若死后为恶人利用,他们这些禁卫军,也有诛杀他们的义务,他们若是退了,还有何人能守护紫国?
“赵起尘,你发什么疯?从哪里带来的这些阴兵?”
骆悠步上城墙,就看见了剑拔弩张的一幕,这些阴兵,十万定然不止,应有20多万,不知道赵起尘从哪儿弄来的这些尸体,还不远千里带来了汴京。
骆悠看着城下绵延得看不见尽头的阴兵,心里一咯噔,赵起尘不能和赵宿微合作,否则紫国亡矣。
赵起尘看到骆悠出来,眼睛一亮,不由自主朝前走:“悠悠阿妹,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我听说你要和亲,我好难过,我们成过亲的,悠悠阿妹,我还没死,你如果要嫁给别人,至少等我死了,我不知道了再嫁行不行……”
骆悠:“你胡扯什么?”
“你凶我”,赵起尘眼睛有些红:“我没有胡扯,我们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了,你不能不要我,你不想留在苗疆,我放你走,但是我没有承诺不追过来。”
“悠悠阿妹,你看,我有给你准备礼物,这些阴兵你看看有没有熟悉的面孔,都是我用蛊招出来的,我特意把他们带到汴京,带回故国,让他们入土为安。”
骆悠一言难尽地看着赵起尘,数月不见,赵起尘瘦得脸就剩下了一点,苍白病态,苗服袖子宽宽松松,衣服和鞋子更是破了好几处。
汴京的叫花子都比衣服上少几个洞。
“你不是用这些阴兵来胁迫我跟你回去?”骆悠冷冷看着城楼下的白皙少年。
赵起尘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没有,我是来求你让我待在你身边的,悠悠阿妹,你就把我当成一只小兔子养着,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会骗你,再也不会惹你生气。”
“你那么狡猾,你觉得我会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起尘没脸没皮的话让骆悠脸上有些发热,但依旧冷着脸,想先把赵起尘哄住。
最起码,在赵宿微被抓住之前,紫国彻底稳下来之前,让赵起尘别发疯。
赵起尘解下了编辫子用的黑色发带,缠上手腕,咬着发带打结:“这样呢,悠悠阿妹,你可以把我绑起来,锁起来,这样我就不会跑出去发疯了……”
“以前都是我的错,悠悠阿妹,你要是不愿意要我,我可能还会继续犯错。”
骆悠心底冷笑,还说不会威胁她。
她不要他,他就发疯!
赵起尘有多会演戏,骆悠早就领略过了。
但她的确做不到让赵起尘这条疯狗发疯伤害紫国百姓。
百姓之中,有多少是像曾经的她和她娘一样,手无缚鸡之力,因为常年内战和北狄人的侵袭而整日活在惶恐不安之中,这乱世,早就该结束了。
紫国君王不仁,已斩。
紫国官宦不义,已诛。
只待抓住赵宿微和赫连无铎,整肃朝纲,整肃将营,海晏河清,百姓安宁,指日可待。
骆悠静静看着赵起尘,像养小兔子一样养个小疯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赵宿微,她必杀之,届时赵起尘若是想报仇,她也受了。
“悠悠阿妹,小心——”
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人,脖颈上抵上了一把匕首。
骆悠冷漠地看向谢青霖:“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谢青霖竟然会对她动手,这是骆悠没想到的。
赵起尘率领阴兵兵临城下,谢青霖应该是最希望她能把赵起尘劝走的人才对。
谢青霖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抱歉,骆将军,我也是不得已。”说罢,扬声看向一处,冷冷道:“宸玥公主,三王子,出来吧!”
赵宿微和赫连无铎揭开了伪装所用的面具,从侍卫里走了出来。
骆悠拧眉,不可置信:“你是赵宿微的人?”
赵宿微大笑两声,解释道:“不,他不是本宫的人,只是本宫手里,正好有他想要的人。”
谢青霖不敢去看骆悠的眼睛,怕在里面看见指责和失望:“对不起,我家族倾覆,只剩下一个妹妹,他们藏身于深宫密道,劫走了小言,我……”
骆辙也被眼前突然反转的一幕惊住了。
谢青霖临阵倒戈,根本没跟他商量过,小言失踪,他也不知情,但因为小言一人而弃全天下人而不顾,这不是胡闹吗?
“我妹妹在哪里?”谢青霖冷冷看向走来的赵宿微和赫连无铎,“不交出我妹妹,你们也休想要人!”
“一个心智不足的小丫头,本宫要她命何用?”赵宿微哂笑,朝赫连无铎道:“去让竹清把人带过来。”
赫连无铎点了点头,看了眼被挟持的骆悠,以及城墙下几十万阴兵,眉心皱了皱,转瞬运起轻功离开。
“放开我悠悠阿妹!”赵起尘眼睛赤红,已然濒临疯魔,“否则我让你们所有人都去死!我会把你们所有人都杀光!”
赵宿微睨了眼城楼下的儿子,笑容温柔了几分,少见地展现了母爱:“阿棋,你要连阿嘛也杀了吗?没有阿嘛,谁将你生下来,外面这么危险,我们母子应该相互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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