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知韫尴尬的有些手足无措时,外头忽然传来了清冽干净的嗓音,“夫人,我之前那件淡蓝色里衣你放在哪儿了?”
宋知韫听到这声音,耳朵便不受控的有些发烫,她压了压那些奇奇怪怪的心思,这才从浴桶里探出身来,缓缓开口道:“就放在顶柜里最下面的第二个抽屉里啊。”
“好哦,我找找。”
随即,她便听到柜子被打开的声音。
听到动静后,她反倒是感觉又回到了平日里俩人之间的相处方式。
但心里难免的是害怕到时候萧景钰会问白日里的事情,索性今日多洗了一刻钟,好不容易拖到这个时候才收拾好走出来,原本以为萧景钰会问,转角就看到葳蕤烛火里,少年正伏案在紫檀木桌案上。
他两侧都摆放着厚厚一沓书,侧脸被光晕染的有些模糊,墙面上倒映着他的身影,连睫毛都被照的有些清晰分明。
宋知韫不由得提着裙摆放轻了脚步,才想要伸手轻轻拍一拍他的肩膀,可手才悬在半空中,手腕就被狠狠攥住,身子更是不受控地往前一倾,就在她快要站不稳时,自己的腰却是被大手给稳稳扶住了。
抬眸时,四目相对。
清冷淡漠的眼神直直地透了过来,可转瞬间如烟云般消散,恢复成了平日里那副人畜无害的目光。
“夫人?!”萧景钰连忙松开她的手腕,而后又看到那抹被自己掐出来的红痕,转身便拿来了药膏,“抱歉,我睡觉容易被惊醒,这才……”
说着,他牵过宋知韫的手腕给她细细涂抹。
宋知韫只觉得手腕有些酥酥痒痒的,面颊更是止不住地泛热,“没什么,我只是看你睡在这儿不好,想要叫醒你。”
说完,她将手腕往回一缩,“也不是很疼,不用擦了。”
“这都红了,怎么可能不疼?”萧景钰有些执着,“万一明天肿了,你就不能戴好看的镯子了,这样算下来,岂不是我的罪过?”
宋知韫抿了抿唇,只好安静地坐在那儿等他擦药膏。
等到药涂完了,萧景钰在烛光下仔仔细细看了又看,发现涂得均匀,这才抬眸看向宋知韫,瞧见自家夫人一张素白小脸红的有些不正常,一身水红色的丝绸斜襟衬的肤白如玉,连腰线弧度都勾勒的很优美。
他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移开视线,下意识觉得会不会是宋知韫染了风寒,伸手就要探宋知韫的额头,哪知她忽然站起身,唇瓣擦过他的手背,湿润温暖地贴在那儿。
两人皆是错愕一瞬,还是宋知韫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那个,我先去睡觉了……”
宋知韫才转过身,就听到身后传来略带沙哑低沉的声音,“夫人……”
她脚步微顿,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夏夜凉风从绿窗纱外钻了进来,将后背冒出来细细密密的汗水都吹得有些凉意,两人皆停顿了半晌,最终萧景钰也只是轻声问道:“我可以今晚和你睡一个被褥吗?”
其实他想问可不可以吻一下她,但又害怕吓到眼前的人。
宋知韫温声道:“随便,你不怕热就好。”
“我不怕热,我叫银翘多搁置一块冰鉴到屋子里来!”萧景钰说起这话,语气都变得雀跃了不少。
宋知韫坐回到架子床上,看着萧景钰哼着曲调到净室里沐浴,不禁小声嗫嚅道:“还是个小孩子心性呢……”
沈家,萧朝绯这下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敦伦的乐趣,也不再是那样畏惧这样亲密的事情,夜里叫了一次水,她浑身酸软的厉害,窝在被褥里有些半梦半醒。
想到今夜的事儿,她也是难得的和沈邹骏好好说话了。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俩夫妻后半夜又叫了一次水。
就在萧朝绯接受了过这样温馨平淡的日子时,一桩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沈邹骏本来就是浪荡子,这每日只对着一个人就是吃饭也吃腻了,加上萧朝绯这脾气实在太差了,总是需要他时时刻刻地哄着,他可不乐意伺候。
原是打算去那两房妾室那儿的,但这才新婚不久,加上两人又没有闹太大的争执,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决定去红玉坊了。
红玉坊里头环肥燕瘦,各个都让他随意挑拣,他也点红倌,只是怕染着什么病,也只爱点雏,而后只要那一个雏,干干净净的还会些床笫之间的功夫,要多痛快就有多痛快。
这事儿他做的悄无声息,按理来说是不该那样轻易发现的,偏生萧朝绯对于那事儿上了瘾,日日都要他来,他觉得厌烦,索性称病去书房里头睡。
这理由用一日两日还好,可说多了,这破绽也就多了。
不过短短七日后,萧朝绯就发现了这事儿,很大程度还是因为妯娌间消息灵通,大家想着看他们这一房的笑话。
萧朝绯哪里肯受这个窝囊气,气的跳脚,转头就收拾包袱回到了国公府。
虞氏原本都在和许久未见的手帕交谈话,说是手帕交,倒不如说是暗暗较劲的劲敌,都是表面上做的好看,内里却是谁也看不起谁。
原本虞氏还炫耀着自家女儿和女婿成亲后是越发甜蜜恩爱,谁知道自家女儿就这样哭哭啼啼地哭着回了娘家,瞬间打了她的脸,让那所谓的手帕交好一顿嘲笑。
她心里不痛快,打算到时候好好说说萧朝绯,而后就看见自家女儿哭的昏天黑地,双眼红的和两个大核桃似的,瞅着那是又心疼又生气,问了情况,知晓了来龙去脉,她这时也忍不住骂起了沈邹骏。
这下,她也只好同意萧朝绯先住在家里头。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很快这事儿连朱雀大街上的平头百姓都知道了,沈父觉得没了面子,指着沈邹骏就是一顿训斥,说他整日没个正行,打上他二十鞭子后,他也只好认了,被小娘催促着上门来道歉。
萧朝绯自然是不肯依,家里人都来劝。
这边金氏坐在宋知韫的院子里聊天儿,看着今日这场笑话,不由得感慨道:“这嫁了人还整日的鸡飞狗跳,自己脾气差成了那般模样,就是好脾气的狗都要被她气的咬人了。”
宋知韫坐在罗汉床上刺绣,也只是听她说,并没有发表心里的看法。
金氏知晓她是个谨慎的,倒也不硬逼着她回答,而是继续道:“对了,我方才还听说了一件事儿,你知道是什么吗?”
宋知韫抬眸看她,“二嫂不妨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