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能力,没有人会选他。
所以荆渠那里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揍别人一顿他就能得到一笔钱,让家里好过一些,他已经知足了。
可打完人开口要钱这种事让他觉得羞耻,他每次都是等荆渠主动给。
但那一次荆渠一直没给,而他又需要钱,这才出了学堂去找他。
他站在门口就听到屋内的荆渠骂骂咧咧,等了一会儿声音小了一点才敲门。
一开门,荆渠果然没有好脸色。
他道明来意,荆渠倒是没有赖账,只是一边摸着腰带一边骂道:“穷酸鬼,一点钱也值得你上门来要。”
似乎没有摸到钱,他又扔下一句“等着”,转身进了屋子里翻找。
过了一会儿他才拿着几枚灵石过来。
鳍迦伸手去接,荆渠却扬手把灵石扔到外面,眼中毫不掩饰鄙夷之色,“去捡吧。”
说完,门重重地关上,整个门框都随着荆渠的动作晃动。
要不是他动作迅速,只怕手已经被门夹了。
他看着地上躺着的灵石,霎时间,觉得灵石暗淡无光,被抛弃的不是灵石,而是他不被在意的尊严。
没有人清楚,他从地上捡起灵石时,心中有多恨!
恨家贫、恨荆渠的羞辱、也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快点成长变得强大。
“所以你杀了荆渠?”今钺锐利的目光射向鳍迦。
鳍迦眉头微动,“荆渠是宴申杀的。”
说着陈述的话,但与今钺对视的眼神里却是带着不解。
今钺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打乱了计划,他稳住心神,顺水推舟说出心中所想,“我已经找到了证据,杀荆渠的另有其人。你回答我,荆渠是不是你杀的!”
今钺知道荆渠所为很过分,而正是这种过分才会让人动杀心!
鳍迦对此没有怀疑,反而将对荆渠的怒火全都冲了今钺,“不是。荆渠用言语侮辱人是常有之事,若是因为一点羞辱就杀人,他早就死了百次千次了。”
“荆渠是被人一刀毙命的,你的修为比他高,能做到。且你在正月初九那天见过他,还与他有过节。”
“这算什么过节。我以后还指着他挣钱,何必断自己的财路。我拿了钱就赶回学堂了,学堂的人可以为我作证。”
今钺沉默,鳍迦敢让他们去学堂问,那就是没有撒谎。
而且鳍迦说的也没有道理,他家确实很缺钱。
不是鳍迦,难道是元骅?
今钺还在思考,鳍迦的话就将他从思绪里抽离,“不过,你可以去问问元骅。”
他们很意外,鳍迦竟然会主动提起元骅这个人,“元骅和荆渠有过节?”
鳍迦笑了笑,“有啊。”
“是什么?”
鳍迦却忽然沉默,双手抄在胸前一言不发。
姜衍珘提醒今钺,“给点钱试试。”
鳍迦需要钱,显然是看中今钺为荆渠找真凶心切,故意拿乔。
姜衍珘猜得没错,今钺给出灵石后鳍迦开口了。
他将灵石塞入袖中,“元骅家中出了事,他曾经找荆渠求助过。但荆渠不仅没帮他,还把他骂了一顿。”
“他找荆渠帮忙?是想让荆渠借钱给他们度过难关?”武林倦不知道元骅找荆渠有什么用。
元骅家从十一巷搬到三十一巷,这事应该是用钱平了。
阿明也说了元骅家赔了倾家荡产。
但荆渠都从家里搬出来了,他又能借出多少钱?
“不是。”
说完,鳍迦再次停了下来。
这次不用姜衍珘提醒今钺也知道鳍迦要做什么了。
他闭了闭眼,再次拿出一枚灵石。
池杳如看着鳍迦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此刻却钻到钱眼里了,只觉得割裂。
收了钱,鳍迦也没卖关子了。
“他家得罪的人有点权势。那人看中元骅家的生意,想要强行插一脚。元骅的父母不愿意,想每月给那人送点衣服平息此事。但那人不同意,打砸了店里的东西,给了他家两个选项。一个是把店卖给他们,一个是他给点钱,允许元骅的父母参与店铺经营,但是只能拿小头。”
池杳如愤愤不平,“强买强卖啊,那个人说要把店买过来,给的价应该不高吧。”
这是元骅家赖以生存的本事,这人一来就要抢走。另一个选项,更是无异于空手套白狼,让元骅家从老板变成打工仔。
“给的价……元骅家可能辛苦一年也就挣回来了。所以元骅家不愿意,千方百计想让那人改变想法。但那人打定主意就要元骅家这店,还想要元骅家的制衣手艺。”
武林倦问出心中的疑问,“你说那人有点权势,荆渠又能帮到什么?”
“元骅是想让荆渠找爹娘帮忙。”今钺一下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但是元骅应该不知道荆渠和爹娘的关系不好,更不可能为了别人去找爹娘。
爹娘管理着这方地界,但也仅限于这方地界,真碰上有权势的人,他们也使不上力。
“对。元骅想让令尊出面,但荆渠拒绝了,还辱骂了元骅一顿,说元骅异想天开,还不如撞死在自家店逼那人收手。荆渠没有帮忙,元骅求救无门,而那人也没了耐心。强行抢走店铺不说,还把元骅的父母打了一顿。元骅当初接近荆渠,为的就是荆渠的身份。结果平日什么好处都没沾到,家中遇到难处,也没有从荆渠那里谋条生路。”
这些事,还是元骅听学堂里有人说起来,拼凑出来的。
元骅和他石同窗,但两人的关系却不亲近。
至于元骅接近荆渠的目的,则是偶然听到元骅父母同他说话才知道的。
他的父母让元骅好好巴结荆渠,也是那一次他才知道元骅跟着荆渠做的什么。
武林倦目光灼灼地看着鳍迦,“这么说,你觉得元骅是杀死荆渠的凶手?”
鳍迦理了理袖子,“我只是提供线索而已。”
“初九那日,元骅都去了哪些地方你知道吗?”
“不知道。元骅因为家里的事,已经很久没去学堂了,我和他没有联系。那天我找荆渠拿完钱就回了学堂,除了回家没再去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