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温灵素与司墨驾云而行，前往神界联盟登记。
穿过层层云海，眼前豁然开朗。
仙山耸立，琼楼玉宇连绵不绝，各色仙光交织成绚丽的图景。
然而在这繁华表象之下，温灵素敏锐地察觉到几缕不协调的气息。
“前方就是仙盟所在的天枢仙城。所有新晋仙人都要在此登记造册。”
二人按下云头，落在城门前。
守门的天兵查验过他们的仙牌后，目光在温灵素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这位仙子可是擅长培育灵植？”
温灵素微微颔首。
天兵笑道：“那仙子可要去城西的万植园看看，近日正好在举办仙植品鉴会。”
“哦。多谢。”
辞别天兵，二人走在仙城街道上。
温灵素注意到，越是往城中心走，灵气越是浓郁，而街道两旁的灵植也越发珍稀。但在一些偏僻巷弄，却连最普通的仙草都显得萎靡不振。
“神界也是如此等级分明。”
只是在温灵素心中，植物都是平等的，需要照顾的。
司墨正要答话，忽闻前方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几个身着华丽仙袍的年轻人，正围着一株古树指指点点。
那古树已有灵智，树干上隐约浮现出苍老的面容，此刻却因那些人的仙力试探而痛苦颤抖。
“住手。”温灵素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如冰。
为首的紫袍挑眉看来：“你是何人？也配管我们派的事？”
派？
司墨不动声色地挡在温灵素身前：“你们师父就是这样教导弟子对待通灵古木的？”
紫袍冷笑：“一株不成气候的树精罢了，我们取它几片灵叶是它的荣幸。”
温灵素眸光微寒，指尖轻弹，一缕生机仙力悄无声息地渡入古树。古树顿时精神一振，枝叶无风自动，散发出淡淡的青光。
“它已有灵智，便是生灵。你们这样，和魔有什么区别？”温灵素语气不容置疑。
紫袍大怒，正要发作，却被同伴拉住。那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紫袍脸色变了变，最终冷哼一声，带着众人悻悻离去。
温灵素走到古树前，掌心轻抚树干：“委屈你了。”
古树发出沙沙的响声，一片翠绿的叶子轻轻落在她掌心，其中蕴含着精纯的木灵之气。
司墨静静看着这一幕，忽然开口：“你可知那几人是神界的谁？”
“就算知道，那又如何？”温灵素抬眼看他。
“我们初来乍到，不宜树敌。”司墨语气平静。
温灵素凝视着他：“若规矩不公，也要守吗？”
是啊，不公的话，抗争才对。
二人目光相接，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
熟悉的分歧氛围。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多谢仙子出手相助。”
一位白发老翁从巷口走来，朝着古树恭敬一礼：“这株古木守护这条街巷已有千年，今日若非仙子，怕是难逃一劫。”
温灵素还礼：“老人家言重了。但不知他们为何要为难一株古树？”
老翁叹息：“他们想要古树的灵叶炼制法宝。这已是本月第三次了。”
司墨闻言蹙眉：“仙盟难道不管？”
老翁苦笑摇头，“他们的长老就是仙盟执事之一。”
温灵素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枚种子。那种子通体碧绿，表面有金色纹路流转。
她将种子埋入古树旁的土壤，仙力涌动。
种子生根发芽，很快长成一株散发着金光的仙草。草叶摇曳间，形成一个无形的结界，将古树护在其中。
“这是护灵仙草，可保古树无恙。若有变故，可来城东的清幽谷寻我。”
离开巷子后，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滞。
司墨终是忍不住开口：“你可知方才那般举动，等于公然与他们为敌？”
废话好多。
温灵素驻足，转身看他：“所以你认为，我该眼睁睁看着那株古树被毁？”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们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
“温和？”温灵素打断他，“在凡间时，你可不是这般畏首畏尾。你可是影帝，豪门少爷，可拽了。”
司墨眸光一沉：“这里不是凡间。”
二人正要争执，忽然被一阵凄厉的哭喊声打断。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仙童跪在街边，怀中抱着一株枯萎的仙草，面前摆着“求医”的牌子。
温灵素走上前：“这是怎么了？”
小仙童抬起泪眼：“仙子，求您救救这株清心草。它是我娘亲留下的唯一念想，不知为何突然枯萎了……”
温灵素仔细检查仙草，眉头微蹙：“这是中了蚀灵散。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小仙童哽咽道：“我……我只是在城南的荒山上采了些野生的月华草，就被丹霞的弟子说是偷了他们的灵植……”
“丹霞竟对一个小仙童下此毒手？”
温灵素不再多言，凝聚仙力，点在枯萎的仙草上。一缕黑气从草叶中逸出，随即仙草快速恢复生机，翠绿欲滴。
小仙童喜极而泣，连连叩首。
温灵素扶起他，取出一包种子：“这些是改良过的月华草种子，你拿去好生栽培，足够你修炼所需。”
待小仙童千恩万谢地离去后，司墨忽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温灵素抬眼看他。
“在凡间时，我看到的是你培育灵植的能力。”
司墨语气深沉，“而现在，我看到的是你对生命的敬畏。”
“那你可还觉得我多管闲事？”
“不。我会帮你，用我的方式。”
——
三日后，仙盟传来消息：之前那些人因违反仙规，被罚闭门思过三年。丹霞则因欺凌弱小，被责令开放三处药园供散修采集。
温灵素得知消息时，正在清幽谷培育新的仙植。司墨从谷外走来，衣袂飘飘，神色如常。
“是你做的？”
司墨淡淡一笑：“不过是让该知道的人，知道了一些该知道的事。”
他走到温灵素身边，看着满谷生机勃勃的仙植：“你说得对，规矩若是不公，就该改变。但改变需要方法。”
“你是如何报告的？”温灵素不免疑惑。他应该比她还不熟悉神界，怎么还能像在星际一样横着走？
司墨摊开手，“有钱能使鬼推磨。神界，也一样。”
温灵素啧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