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侧眸望着身旁的某人,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孟淮津:“……”
侯宴琛捂嘴轻笑。
没想到下一句就轮到他:“也是你的,侯先生。”
这次轮到舒晚捂嘴笑。好凌乱的关系,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两个男人则不约而同地睨着蒋洁,目光犀利。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孟淮津给部下抵了个眼神。
部下将厚厚一叠照片放在桌上。
入目第一张,就是蒋洁带着渔夫帽,挽着一个黑衣男人进酒店的画面。
那男人身材高挑,看不见正脸。
往下翻,全是各种两人私会的场景,场地涉及温泉、会所、旅游民宿、甚至还有赌场。
蒋洁只是看了一眼,就哼笑出声:“真是少见多怪,只准你们男人花天酒地,变态到玩禁忌,就不准我跟男人约会?”
“你是不是觉得,你比白菲更有价值?白菲没有筹码,所以她遭灭口。而你有孩子,龙影一定会来救你?”
一直听孟淮津说到这里,舒晚到底还是被震惊到了。
没想到,蒋洁的孩子竟然是龙影的。
也就是说,至少在一年前,龙影就入了境,而且还跟蒋洁搞到了一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蒋洁否认。
“那你知不知道,龙影已经落网了。”
孟淮津轻飘飘的话,犹如一颗钉在蒋洁心口上的钉子,将她钉得死死的。
一霎间,她脸色刷白。
不过她只是愣神几秒,就又恢复如常:“这是好事,恭喜,你又立功了。”
“好事吗?那你好好欣赏一番,他中枪后被抓捕的模样。”
蒋洁慕然一顿,两眼直直望着他,瞳底闪过浓浓的惊慌和无措。
“带进来。”孟淮津波澜不惊地命令。
只见,四名警卫员拖着个手臂中枪、全身血淋淋的黑衣人从门外走进来,所过之地,一片鲜红。
去往工厂的路上,孟淮津一早就提前做了部署,分两队行动,他带一队人在前,另一队,则在后面包抄。
所以黑色奔驰上的人被他击中手臂后,急促逃窜,没跑出二里地,便被包抄的部下给逮了个正着。
果然,龙影被捉住了!
舒晚心头一悦,视线投过去,只见黑衣人被扔在地上,头上的帽子脱落,五官轮廓也就此暴露在阳光下。
有一说一,那是张帅气逼人的脸,高鼻,深眼,皮肤白得能发光。
这样的长相,即便只露出半张脸,光靠棱角分明的下颌,也能迷倒不少人,也不难怪白菲和蒋洁都会被他所蛊惑。
蒋洁看清那张脸,见人手臂中枪,已经奄奄一息,瞳孔骤然一缩,嘴角颤栗,浑身发抖。
孟淮津再度淡淡开口:“需要我让人来给他和你的儿子,做个dNA检测吗?”
“孟淮津,你这是暴力执法!”蒋洁怒吼。
“这歹徒手里沾了多少人命?卖了多少毒品进我国?”一旁的副将杨忠义愤填膺接过话,“蒋洁,你根本就不配穿这身制服!”
蒋洁眼底涌泪,嗤笑点头:“对,我不配。”
她正正望着在座的三人:“都是漩涡里的灰尘,你们又有多高尚?舒晚,你以为你是烈士子女,就很了不起吗?”
舒晚凉漠望着她:“蒋洁,五年前我想爆你头,几个月前想,现在,更想了。”
“来,你来爆!”蒋洁低头下去,指着自己的脑袋,“用孟二的枪,来爆我头。”
“别脏她的手。”
孟淮津出言打断,声音森寒,“泄露烈士的信息给亡命狂徒,做龙家的保护伞,长达一年多。蒋家,就这样败在你手里了,蒋洁。”
蒋洁父亲的头发,早在之前就一夜全白,旁听许久,一语不发。
直到现在才抬手重重给了她一耳光,瞬间老泪纵横,连说话都颤抖:“因为只有你一个女儿,所以从小到大,我跟你妈妈对你是宠溺有加。你想做什么,我们从没反对过。”
“你想嫁进孟家,为父拉下这张老脸,为你求亲;哪怕你用尽手段,我也睁只眼闭只眼。之后你又想嫁进侯家,我跟你妈妈依然是为你出谋划策。你离婚,带了个野种回来,让我在外面颜面尽失,我也照常忍着剧痛为你铺路。”
“女儿啊,凡事有个底线,早知今日,三十年前我就该一把将你捏死在医院里,因为你真的该死。”
“我该死……”蒋洁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恶狠狠指向那边,“该死的是他们!我想嫁进孟家,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稳住蒋家的位置;我一开始也是一心一意想做好孟太太的,哪怕没有感情,哪怕各过各的;可是孟淮津,你看看坐在他身旁的人是谁?”
“婚是他退的,而且当年他退婚的时候是什么态度,你们忘了吗?”
舒晚看向孟淮津,在他察觉到视线扭头看过来时,又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听蒋洁又说:“父亲,您固然身居高位,可我不是,这些年我在一群野心勃勃的男人中间苦苦周旋,明争暗夺,我能到达的位置,已经顶天,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再变。”
“我选择嫁进侯家,不也是为了延续我们蒋家风风光光的名声吗?可是他侯宴琛,他也是个怪物的,他跟侯念……”
侯宴琛一个眼神刀过去:“蒋小姐,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又想要飞黄腾达,又想要爱情,天下没有这等好事。”
“对啊,所以,你们给不起的,有人愿意给,我为什么不接受呢?”蒋洁蹲身下去,温柔地为那人擦掉嘴角血渍,“坚持住,我会救好你的。”
地上的男人缓缓睁眼,望着她,沉默。
“所以你就跟龙影勾结,拿白菲当枪,把我父母的信息公布出来?”舒晚扬声质问。
“对!”蒋洁怒目而视,“几年前你乳臭未干的时候我见不得你,几年后的今天,我依然见不得你!我不能奈你何,那就让全天下的歹徒都把你当做靶子。总有一天,你会被他们打成筛子。”
孟淮津直直盯过去,视线如一把锋锐的利剑,刺穿割裂:“你把龙影当做靠山?”
蒋洁没有否认:“为什么不能呢?他在海外拥有万贯家财,纵使我扔掉这个身份,陪他逍遥,又有何不可?他许诺过我以后就是女主人,我还为他生了孩子,这一切,不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孟淮津缓缓起身,从部下手里拿起一份文件,“啪”一声,甩在她身上。
扔出的话,更是犹如惊雷快刀,杀人诛心:
“可惜,此人并不是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