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许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原本她以为把自己说的贪财又好色,韩宗良会嫌弃她,就算不放了她,也会对她失去兴趣。
比起死,她更怕做韩宗良的情人。
虽然她暂时还不了解韩宗良的真正性格,但根据她和叶江在一起三年的经验。
她感觉韩宗良在男女之事上不会比叶江好多少,只会更恶劣!
所以她宁肯让韩宗良嫌弃,哪怕被他一刀杀了,也好过钝刀子割肉。
结果韩宗良却说出“做她的第九个男朋友”这种话。
这些黑社会大佬,都这么不讲套路吗?
温如许没招了,她总不能对着韩宗良大吼大叫,或者破口大骂,那纯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于是她不再说话,偏头看向车窗。
男人拉上窗帘,揉了揉她的头:“睡吧,睡醒就到了。”
温如许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跟他说话。
男人滑动椅子坐到她旁边,神色温柔地看着她,内心充斥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司机专注地开着车,车速不快不慢,尽量保持平稳。
另一个司机坐在副驾休息,做好随时替换的准备。
两个人轮流开,不会疲劳。
确定温如许睡着后,男人坐去了另一边,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然而他一个文件还没看完,放在桌子上的手震了下。
男人立马拿起来,看到来电是白文豪,直接挂了。
他刚挂,手机又响了。
这次不再是白文豪,来电是“浩子”。
男人坐去了最后排,放下隔音挡板。
“什么事?”男人声音压得很低。
阎浩:“叶开礼抓了白文豪的人,已经知道是您带走了许许。”
男人语气淡淡地说:“这几年他成长得挺快。”
阎浩:“他估计快追上你了。”
男人语气不悦:“你在干嘛?为什么不拦住他?”
阎浩:“叶封侯和顾景深他们都在帮他,我拦不住,强行拦只会引起他们的猜忌。”
顿了顿,阎浩也将声音压低:“为了不让他们怀疑,我派了十几个保镖帮着他们一起追。”
男人:“……”
阎浩:“要不我再调……”
男人冷声打断:“行了,别调了,再调岛都被你搬空了。”
阎浩不再说话,尽管心里委屈,但他不说。
男人:“你盯紧点,别让他们坏了事。”
-
温如许醒过来时,是在一个小县城的老旧宾馆。
她躺在吱呀作响的床上,茫然地扫视了几眼,确定还在国内,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还没出国。
只要还在国内,就还有希望。
房门被推开,美女医生走进屋,笑着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如许坐起身,轻轻笑了下:“还好,没有不舒服。”
美女医生倒了杯水递给她:“先喝水,喝完吃饭,吃完饭再打针。”
温如许见美女医生明显是中国人的长相,便想跟她亲近,笑着问:“您好,请问怎么称呼您?”
美女医生笑着答:“我姓秦,您叫我秦医生就行。”
温如许:“好,谢谢秦医生的照顾。”
秦医生莞尔一笑:“应该的,我是韩先生的私人医生。”
温如许的退路被堵死,脸上的笑一点点淡了下去。
秦医生转身走了出去,再次进来,拎了个木质食盒,放到桌子上,打开一一摆出来。
一碗丰盛营养的瑶柱鸡丝粥,一笼精致可口的蟹黄包,两碟时令蔬菜。
放下早饭,秦医生温柔地笑道:“下来吃饭吧。”
温如许:“好。”
能不死的情况,她还是很愿意活着,所以她没有闹绝食。
只要韩宗良不主动杀她,也不折磨她,那她就继续苟活,能苟到哪儿算哪儿。
洗漱完,温如许坐下来吃饭。
粥很鲜,包子也鲜,蔬菜也鲜,每一样都鲜美可口。
温如许吃的很满足,将一碗粥全部喝完了,菜也吃完了,还吃了三个小笼包。
吃完饭,她擦了擦嘴,重新躺到床上,主动伸出右手。
昨天晚上扎的是左手,今天该扎右手了。
秦医生在她吃饭的时候,已经把需要输液的药配好了。
给温如许扎完针,秦医生调了下流速,语气温柔地说:“你的伤不重,额头上的伤已经结痂,内部淤血也不多,再过几天就能彻底消散完。”
温如许抬手摸了摸额头:“我还以为很严重呢。”
秦医生笑了下:“要真是很严重,韩先生怎么可能让你坐车奔波。”
温如许感到纳闷,韩宗良还会在乎她的死活不成?
秦医生没再多说,收拾好食盒和医用药瓶,再次走了出去。
温如许躺在床上,心里琢磨着秦医生的话。
只是还没等她琢磨明白,门再次被推开。
男人走进屋,反手关上门。
宾馆老旧,门也老旧,房门被男人用力关上的刹那,玻璃窗震了下。
温如许的心也跟着震了下,她警惕地看着男人,声音微颤:“您,您有事吗?”
男人走到床前,坐在她旁边,抬手摸了摸她头:“好点没?”
温如许:“嗯,好点了。”
男人说:“再休息几天,等你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坐飞机去布鲁塞尔。”说罢,男人笑着问,“去过布鲁塞尔吗?”
温如许没有立马回答,她心里想,韩宗良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跟叶江去过布鲁塞尔,所以她不确定韩宗良是不是在给她下套?
沉默了片刻,她轻轻点头:“去过,我以前跟叶江一起去过。”
男人挑了挑眉,仿佛很有兴致的样子,沉声一笑:“他还带你去过哪儿?”
温如许:“他带我去过很多地方,基本上他生意涉足的地方,都带我去过。”
男人:“这么看来,他对你还挺上心。”
温如许沉吟片刻,轻声回道:“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上心,但是他掌控欲很强,强到变态的那种。因为他不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北城,所以走哪儿都带着我。那三年,我几乎成了他的腿部挂件。”
男人喉结滚了滚,声音愈发嘶哑:“听起来确实不太好,那你恨他吗?”
温如许抿了抿唇,随即摇摇头:“不恨了,我很早就不恨他了,只是……”
“只是什么?”男人迫不及待地问。
温如许笑了声:“只是也不敢再爱他。”
男人提了提唇,想笑,但最终却没笑出来,眉眼压着风雪,声音更低更哑:“不爱才好,别再爱他了。”随即男人抬手抚摸她的脸,“以后爱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