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夫好像不是很欢迎我们。”
李淑涵的脚步一顿,看着一旁这个看上去什么也不在乎,三拳都打不出一滴眼泪来的郑家阿妹,其实内心一直很敏感。
“江大夫有自己的想法,毕竟……也是军营里的阿叔、阿伯们先同江大夫闹得不愉快。”李淑涵的目光从林佑安身上移回来,看向郑秀宁,“江大夫和你水宁阿姊是好友,自然也是有心给你水宁阿姊讨个公道。”
周承安的行径摆在所有人面前,不用解释,郑秀宁也能明白李家阿姊话里的意味。
也亏是几个孩子还有心情谈这些言语间的你来我往,想想同龄人之间那些微不足道的矛盾。
另一边的林海疆从军营回了家,火急火燎的,让林老夫人恨不得把人打出去。
“依妈,海疆他也是……”
林海疆就像是围着灯罩扑腾的飞蛾,晃来晃去,在人眼前走个不停,很难不说让人心里升起几分火气来。
林夫人眼里也是看不过去的,可总不能把这烦的、恼的都放到林老夫人身上——林老夫人为了这一家子,为了东南水师操劳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自己做新妇的,总应该多分担点。
可老夫人能得新妇真心实意的照顾,自然也是爱护新妇的,拍了拍林夫人都手,恨铁不成钢都瞪着自己儿子:“你总是替他说话,你看他维护你都时候倒是少之又少!”
这话显然是朝着林海疆说的。
“阿娘!”林海疆再不耐烦也得站定了,抬起头来看着林老夫人,急不得恼不得,终于知道把那一张嘴拿出来解释情况了,“阿娘,有些事……哎!”
“这么多年我都同你阿爹走过来了,东南水师一步步壮大,定海军更是其中最骁勇的一支,如今你护不下老部下,倒先和家里人急起来了。”
“阿娘,你怎么知道?”
林海疆的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简直是愚蠢得很。阿娘又不是寻常人家都妇人,对于军营里面的事,比自己还看得清楚几分。
“哼。”林老夫人冷哼一声,却不见多少怒气。
半晌,等到林海疆又开始不停的搓手,林老夫人这才离开椅子,朝前走了几步,带着讽刺对着儿子道:“这愧是佑安几人去给江大夫赔礼,又去见人家陈法师去了,不然你难道还要把脾气撒到他身上不成?”
林家人都知道,这个林家唯一的公子自幼体弱,可是将军夫妇两个再恩爱,也抵不过林海疆常不在家,折腾了半天……林家还是只有这么个独子,甚至连个阿妹都没能给林佑安添。
“阿娘!”自己何至于把脾气放到儿子身上,林海疆知道阿娘这是真的觉得自己沉不住气、担不住事,“阿娘你知道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有人做局就去解决,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去查,去应对,而不是在这里干着急。”
“李老二做事鲁莽,应当提前和你支应,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你也已经尽力,军中的将士们会理解的。”林老夫人并不是单纯的批评儿子,而是一一的把林海疆这些结拆开了说。
“是,阿娘。”
“商船的事,官商勾结你早该有所预料,就该备好证人证物,如今他们坑了林家一笔,暂时也找不到理由诟陷于你……”
“是,阿娘。”
林海疆知道母亲这些办法是奏效的。可是满家老小,军营里那些靠着自己撑住劲都弟兄们,哪一个也不能辜负。
林海疆不敢不做一步,想十步。
“你作为将军,要想的,要谋划的当然不少。首要的,是问心无愧。但娘也不希望看到你过分苛责自己。”
“至于……”
“阿娘?”林海疆看得出母亲的犹豫,原本有些怠慢的眼神都变得聚拢——母亲能看得重要的事,一定不能马虎!
“有一件事,娘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