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等你这句话了!”
萧珩咧嘴,话毕片刻也不曾耽搁地立地飞身窜上前去,手中麻袋一张,兜头便将那犹自摸黑找着路的青年从头至脚套了个囫囵。
从他冲上去套麻袋时行云流水并满含迫不及待意味的动作来看,他那手只怕已痒了多时。
姬大公主见此自也不会含糊,果断抄着那特制的钝头狼牙大棒,上去对着麻袋中的大块头就是好一通忘我猛敲!
“诶?你们是什么人……嗷!!嗷嗷嗷嗷嗷!!!”
起初那猝不及防便被那从天而降的麻袋给兜圆了的耶律恒济还尝试过想要挣扎,奈何他的武艺本就不及萧珩二人,喝酒中药又挨了一顿针后的手脚更是压根就不怎么听他使唤。
是以,他那挣扎非但半点用处没有,反让那过分宽大了的麻袋愈渐紧实地缠紧了他的躯壳。
姬明昭二人刚发现这现象的时候就憋不住原地笑出了声——他们从前倒是没少见到各式各样喜欢自投罗网的“猎物”,但像这蛮子这样,不但自投罗网,还要主动把那罗网严严实实地缠到自己身上去的,他们这还当真是第一次见!
——也不知道这是今夜姬明娆的那药当真下得太重,还是姬大公主那会往他身上扎的那几针太狠,亦或是这耶律恒济本就是这么副又笨又聪明,一时大智若愚又一时大愚若智的性格。
总之,他们这会瞧着,还真是有点怀疑他这脑袋是不是悄悄出了些什么问题。
“啧,哔哔叭叭说什么呢,再吃我一棍!”听青年叫唤听烦了的姬明昭不耐低喝,言讫手中大棒登时又落到了那麻袋身上。
她这一轮棍子挥舞得似是比刚才还要欢快忘我——萧珩看着她那动作,只觉耶律恒济这功夫似是悄然就变成了那砧板上摆着的一大团鲜肉,并在自家殿下的不断敲打下,肉质逐渐变得紧实弾牙……富有嚼劲。
——就是不知道依着这蛮子的体型和肉质,他这打出来到底属于牛丸鱼丸还是肉燕了。
或者可以肥瘦稍微均衡一点……大号红烧狮子头?
少年人的眼神不受控地微微飘了一瞬,再回神时,那麻袋里的“肉丸”已然被人敲得连个叫唤的动静都没有了。
好在自那麻袋上不时还能生出来的起伏中看,这厮应当还有两口气。
于是萧怀瑜上前甚是随意地抬脚踢了踢那麻袋,发觉那耶律恒济确乎只是在酒劲、药效和挨打的刺激下,被姬大公主敲得一时昏过去了,转头便甚是紧张地牵过了少女提着那木棍的手。
彼时姬明昭那攥着狼牙棒的掌心微微有些红肿发烫,萧珩眉心微皱,忙不迭夺了她手中棒子,又轻轻揉捏着,低头给人甚是小心地吹了吹。
“刚看你耍棒子那力道,就猜你这掌心要肿。”少年人的语气里不着痕迹地藏下了三分嗔怪,“但我知你近来因着姬明娆成日作死,和她眼见着就要被送到戎鞑和亲的事而心中不大痛快,又舍不得拦着你,不让你借机发泄。”
“可是殿下,你方才握着那棒子的力气也着实忒大了些——你也不怕明儿手真肿了,再批不动了折子!”
萧怀瑜幽幽怨怨——虽说他们这些习武之人惯来皮糙肉厚,掌心里也会因经年握持着武器而布满老茧,理论上是不怕这样耍着棍子的。
但怎奈姬大公主眼下对外树立着的形象,暂时还是个天真而不谙世事、单纯又不会武功的娇娇公主——她那一身的茧子和先前留下的疤痕,早在回京之前,便被她拿特制的秘药硬生生地一一剥下去了,如今她这皮肉可还细嫩着,压根就受不起这样的折腾!
“嗐……一时敲得上头罢了,但问题不大——这不是还有你嘛,我写不了的字就换你来写。”姬明昭不甚在意地咧了咧嘴,遂晃悠着指尖示意他先去管管地上那已昏过去了的耶律恒济,“好了,萧怀瑜,我的手没事也肿不了。”
“——你先去把那蛮子提溜上吧,咱们该找个合适地方问他点该问的了。”
“啧……殿下,我发现你有的时候也是真够不解风情。”莫名便觉着自己那一腔柔情又被姬大公主随手喂了狗的萧珩小怨妇一样地瞄了姬明昭一眼,继而认命似的将那麻袋口半绕半缠地系在了那狼牙棒上。
待确认过那口袋已被他扎得足够结实,他便一言不发地拖起了那异族青年。
——姬大公主在开始时还试图帮着他一同分担下那麻袋的重量,但萧怀瑜这功夫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再多出这份力,只顾自扣了她的五指,一手牵着人,一手拖了麻袋地朝着街边行去。
姬朝陵上回赏他的那座都尉府一直空着,位置又离着这小巷不远,像这样偏僻无人又占地开阔的府邸,恰适合被他们拿来做些“坏事”。
——他们今晨便命着公主府的几个暗卫在那空宅邸内收拾出个适合逼供用的屋子出来了,他们这会只消将人拖过去绑好便是。
……就是还不知道他们今晚都能问出些什么东西。
姬明昭如是腹诽,一面甚是熟练地自袖中摸出一大把用牛筋编就的绳索,顺手将其扔进了水盆。
泡了水后的牛筋会变得柔软异常,捆起人来也会又结实又不易滑脱。
但当那浸入绳内的水汽渐渐蒸发,牛筋收缩变硬,那绳子便会牢牢嵌进被绑缚之人的皮肉——并且,越是挣扎,那绳索嵌得就越深。
——光着两把的牛筋绳,都够让那蛮子喝一壶的了。
姬大公主漫不经心的想着,她见那绳索泡得好了,转头便将之递给了萧珩。
接过了那绳子的萧怀瑜只觉背脊无端就是一阵凉飕飕的寒——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万分庆幸他从未想过要与殿下作对,否则,他真怕有一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胡思乱想过一圈的萧珩无声咂嘴,而后动手将耶律恒济五花大绑在了屋中一张被人钉入地底的高背椅上。
做完了这一切,他方抄起舀子,面无表情地对着那青年兜头泼下了一瓢凉水。
——正昏厥中的耶律恒济冷不防被那冷水冻得转醒过来,一睁眼,便正正好瞧见了那戳在他面前的两尊煞神。
? ?还是这本写着轻松一些。。我调整下每天写作计划,先写轻松的,不然容易emo大劲儿了啥都干不下去,昨晚给我emo到凌晨五点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