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宁心脏狂跳不止,内心开始慌乱,沈之文这话仿佛像刺一般,刺的她浑身难受,眼睫不断跳动,双手死死的攥紧衣角,尽管手攥的很紧,指尖还是在不断轻微颤动。
说话第一次磕巴,“我......我,我有喜欢的人了,沈总,你有些冒犯了。”
“谁?”
夏清宁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名字,眼一闭,心一横,“小沈总。”
她不太确定,沈之文是不是故意在逗她玩。
夏清宁将沈之文推到一边,手脚慌乱的打开后车门,抬脚坐到了最里面,“沈总,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说完低着头,拿出手机不断划拉,一副较忙的样子,看向手机的瞳光分散。
沈之文站在车门前定定看着夏清宁的小动作,眸光中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不再为难她,坐上了驾驶座,透过驾驶座的镜光,不断看着夏清宁的小动作。
一到别墅,还不等沈之文下车,夏清宁就一溜烟下车跑没影,直直的回到了陈妈昨天一晚给她收拾出来的房间。
沈之文看着她小跑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将自己的右手放到鼻尖嗅了嗅,神情陶醉,眼中多了几分邪魅感。
喜欢沈之茴?他在心里笑了笑,他知道夏清宁是不可能会喜欢沈之茴的,全是借口。只是找借口又没有真正开口拒绝,那他机会还挺大的。
他将手机掏出,精确的找到了一个置顶聊天框,唇角勾起弧度。
【明天早上九点去华中。】
刚躺回到房间的夏清宁立即拿起响动的手机,正在想是谁这个时候发消息给她时,一打开手机屏幕就明晃晃的显示——沈之文发来一条消息。
她久久没有打开这个显示的聊天框,停在半空的手指开始变的僵硬,思索良久,有一点感知的手指不安的落下。
看到他发来的消息时,她的心一下沉进了谷底,明天一早还要和沈之文见面,想到这里原本仅有一丝色彩的脸颊变得苍白无力,萌生出了逃离的想法。
她用双手拍打在自己的脸颊两侧,怎么回事,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进的公司。
直到将这个念头拍散才罢休。
一大早,夏清宁特意卡着时间走下楼,她不断躲避沈之文的投来的视线,犹豫了一会,声音中带着紧张和试探。
“沈总,现在走吗?”
沈之文视线移到了一旁的餐桌,“不忙,你先吃个早餐吧,我等你。”
夏清宁拼命摇头,“不用了不用了。”她直接先一步走出了别墅,提前坐上车。沈之文无奈,也跟着夏清宁一起出了别墅。
他打开夏清宁所在的后车座,夏清宁浑身都下意识的颤了一下。
沈之文将一早陈妈打包好的早餐递到她的面前,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警惕的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小心接过。
夏清宁伸手接过早餐时,纤细洁白的手腕上昨早沈之文替她带上的红绳早已不见。
他们从到华中就一直不断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旁看着的众人不明所以,在一旁小声嘀咕。今天夏清宁在站在办公室门口时,一群人不再像昨天那样,反倒是殷勤了不少。
一群大老爷们远远的在一旁对夏清宁上下打量,见她一直站着,就十分热情的替她抬了一条椅子,不过众人虽然八卦,还是没有当着夏清宁面前说,而是想方设法的和她聊一些家长里短。
一号老头,“你家是哪的呀?”
二号中年男人,“你和你父母在一起吗?”
三号男人,“你家现在除了你还有几口人啊?”
夏清宁,“育林的。”
“没有。”
“就我一个。”
夏清宁以为这些人是故意为难自己,于是语气也不是很好,看向他们的眼中带着浓浓的不满,像是下一秒就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但她并没有将自己的不满和愤气说出,还是有些顾忌。
原本是想通过一些平常的问题讨好夏清宁的几人,在她回答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尴尬,后面又不知道应该接什么,特别在对上夏清宁看向他们的眼神,倒毛都束了起来。
一些还未来得及开口的人纷纷向他们投来了嘲笑的目光。
气氛进入冷寂时,沈之文刚好从办公室走出,不觉有什么不对,在他出来时夏清宁收敛了一下面上的表情,默默跟在沈之文根后下了楼。
他们刚一走下楼依旧是昨天的那副场景,女人在华中门口声嘶力竭的喊,身旁还跟着一个年级较小的孩子。一群保安不停的将女人往外拖,从昨天开始,华中的保安整整比之前多了一倍。
女人今天特意卡着点来到华中楼下,还进行了一番乔装,保安们一时没反应过来,在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下来后她就立马带着身旁的孩子往华中的大楼去。
这小孩看着应该有三到四岁左右,在看到自己母亲被一群男人不断向外拖时,稚嫩的脸庞布满了泪水,哭的声嘶力竭。
“你们不要拉我妈妈。”小手不断扒拉着体格比他大上不少的大人。
那些保安不管那么多,将小孩推倒在地。在一旁哭的凄凉的女人见孩子被推倒,不知从哪里蹦出的力气,直接甩开了一群拖着她的手,将那个孩子好好护进怀里。脸上的皱纹被泪水铺满。
不断大声控诉,“华中公司,克扣工程款,让被害者彻底闭嘴,丧尽天良。”
泣地有声,“我今天要不到钱,就带着孩子死在这里。”泪水像滚滚流水一样,源源不断的夺眶而出,似要用泪水将华中淹没,以解自己心里的愤恨。
在几年以前,也是一样的情况,她不想再这样了,昨天她确实被周茂辉的话吓到了,因为,她其实挺怕的,但她又仔细一想,如果不那么干,不赌一赌,她也许就真的心死了。
丈夫被恶意报复,现在还在急诊室中等待抢救,小儿子患有严重的先天胃病也需要钱去治疗。
在之前,她丈夫也算有些小钱,所以小儿子一直没什么大问题,现在还负了一堆债,实在承担不起高额的医药费,孩子在断药前几天时还勉强能吃一些饭,但时间一久,他彻底的吃不下任何饭,整夜整夜痛的睡不着,女人心如刀绞。
这一幕让沈之文看的眉头皱了好几分,心里像是藏着一个快要喷发的火山,脸上戾气丛生,他斜眼看了眼后面离他有上一定距离的夏清宁。
旋即压低声音嗓音,语调冰冷,“今天又怎么回事。”左手扶在周茂辉右手臂上。
周茂辉感到手上传出了一阵钻心的痛感,脸上冷汗直流,浑身颤栗。
“昨天我教你的解决方案你一个不用,是觉得自己比我聪明吗?”
周茂辉听到这话,双腿像散架一般,差点站不住,几乎快要摔倒在地。害怕的连连摇头。连走上前去指挥一旁的保安。
在离沈之文有上好几米的夏清宁也歪着头看向华中门口,由于离的有些远,她有些看不清,只是见一个穿的十分潦草,面容有些憔悴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孩不断的控诉。
见女人哭的那么伤心,控诉的悲凉,她的心也被狠狠揪了起来,心口像堵住了一块大石头,没由来的难受。
这是在大公司,遇到有人闹事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她还是有些关心,小走几步上前,“这是在干嘛。”疑惑问向众人。
那些刚才还在欢声笑语的人变的面色沉重,还夹杂着惧意,听到夏清宁那么问,都互相眼神闪躲,“就无故闹事的人。”有一个人被夏清宁盯的无奈回道。
是吗,但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是这样呢。
夏清宁像是被什么东西所牵引,一直定定看着女人,又走上前好几步。
看着周茂辉凶恶的对待女人时,夏清宁不自觉将手心攥出红印,脸上有些替女人感到悲愤。连沈之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都不曾察觉。
看着她将自己手心掐出不少红印,沈之文声音深沉厚重,语调锋利,“周总,有人闹事,好好请出去就是了。”
周茂辉貌似没有听到沈之文的声音,又拽向女人的头发,试图将她拽离开来。
沈之文原本压小的怒气一下喷薄而出,声音阴沉狠厉,音量大了很多。
“周总。”
这一声彻底将周茂辉拉了回来,大厅的人都被这一声吓的不轻,夏清宁在一旁也被吓的心脏骤停了半拍,威压十足,她能在他的语气中听出浓浓的阴戾感。
这一瞬让她觉得不管他是沈之文还是许哲,都十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