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汐从卫生间出来,见江祈不在,刚松一口气,却见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他从哪翻出来的热水袋,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姜茶。
“躺下。”
他把热水袋递给她,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动作却不容拒绝。
江汐愣愣地接过那个温暖的热水袋,敷在小腹上,瞬间缓解了一丝寒意。
他又把姜茶塞进她手里:“喝了。”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辛辣甜暖的红糖水,身体慢慢暖和起来。
江祁就坐在床边看着她,没有说话。
喝完姜茶,他接过杯子,又替她掖好被角。
“睡吧。”
也许是疼痛让人脆弱,也许是连日的照顾让她降低了防备,
江汐看着他在床头灯下显得有些柔和的侧脸,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这些?”她难以想象江祁会懂这些。
江祁动作顿了一下,淡淡瞥了她一眼:
“我是霸总。”
“……”
江汐哑然。
真是……霸总式的解决方案。
药效和暖意渐渐上来,她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感觉身边的床垫微微下陷,一个温暖的热源靠近,一双大手代替了微凉的热水袋,轻柔地落在她的小腹上,缓慢地揉按着。
温热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度。
她舒服地喟叹一声,往热源方向蹭了蹭,陷入了沉睡。
一夜无梦,她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清晨,江汐是在一种温暖而禁锢的感觉中醒来的。
她发现自己像只八爪鱼一样窝在江祁的怀里,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平稳。
她瞬间彻底清醒,脸轰地一下烧起来!
她猛地想挣脱,却惊动了浅眠的江祁。
他睁开眼,眼神里有一瞬间的迷茫,慢慢恢复清明,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别动,还早。”
“你……你怎么睡在这里!回你的客房去!”江汐又羞又急,用手推他坚硬的胸膛。
江祁低头看着她绯红的脸和闪烁的眼神,非但没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过河拆桥?昨晚是谁抱着我不肯撒手?”
“我哪有!”江汐矢口否认,心跳如擂鼓。
“嗯,你没有。”
他从善如流地应着,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调侃,
又抱了她几分钟,才在她快要炸毛之前,心情颇好地松开了手,起身下床。
“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江汐拉起被子盖住半张脸,闷声回答。
“那就好。”
他整理了一下睡袍,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今天允许你多看一会儿剧。”
说完,才施施然地走出了主卧,回客房洗漱去了。
江汐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脸上热度久久不退。
昨晚……他居然给她暖了一夜肚子?
还……还抱着她睡?
接下来的几天,江祁依旧雷打不动地每晚过来给她送热水袋和姜茶,只不过没有再留宿。
只是每次离开前,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深沉。
江祁照例过来查看她情况时,她鼓起勇气开口。
“江祁,”
她现在已经很难自然地叫出“哥”这个称呼了,“我明天想回学校上课了。”
江祁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她:“确定可以了?”
“嗯,完全好了。而且……再不去,期末真的要挂科了。”她避开他的目光。
江祁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明天放学直接回家,妈念叨你好几次了。”
江汐心里一紧,指的是江家。
“我……我回公寓就好,麻将还在……”
“麻将我会带过去。”
他打断她,“妈想你了。放学后司机接你,或者我来接。”
“……哦。”知道反抗无用,江汐只能应下。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第二天,江汐由司机送去了学校。
重返校园的感觉让她稍稍松了口气,但一想到晚上要回江家,心情又沉重起来。
放学时,车准时等在校门口。
一路开回江家别墅,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一进门,麻将就兴奋地扑了上来,疯狂摇尾巴舔她的手,显然是被江祁提前送回来了。
江妈妈也笑着迎出来:“汐汐回来啦?快洗手,汤炖了一下午了,就等你呢。”
“妈。”江汐挤出笑容,弯腰摸了摸麻将的头。
她抬头,正看到江祁从楼上下来。
他似乎也是刚到家不久,只脱了外套,还穿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多了些居家的随意。
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很自然地上下扫视一圈,像是在确认她这一天是否完好无损。
江姜也从房间里出来,笑着打招呼:“姐姐回来啦。”
她的气色比刚来时好了很多,穿着打扮也更显品味,只是看向江祁和江汐时,眼神里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观察。
晚餐桌上,气氛看似温馨和睦。
江妈妈忙着给两个女儿盛汤夹菜,江爸爸江明远和江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公司的事。
江汐低头默默喝汤,尽量避免与他对视。
桌上有一盘白灼虾,是江汐喜欢的。
江祁很自然地夹了几只放到自己面前的骨碟里,然后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
他的手指修长灵活,动作优雅,很快便剥好了一只完整的虾。
然后,在江爸爸正说到公司开发新业务时,他极其自然地将虾递到了正好低头喝汤的江汐嘴边。
江汐正心不在焉,闻到食物的香气,下意识地就微微张嘴接了进去。
直到虾仁鲜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
喂她的人是谁?!
她瞬间僵住,脸颊爆红,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根本不敢抬眼去看桌上其他人的表情。
她感觉到餐桌上的空气似乎凝滞了。
江妈妈夹菜的动作停在半空。
江姜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目光在江祁和江汐之间来回移动。
连正在说话的江爸爸,话音都几不可闻地顿了一下,眼神锐利地扫了过来。
江祁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这诡异的寂静,面色坦然地继续剥第二只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