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意思是——要不是他贵为太子,刚才动手揍你的,就是他本人!他比谁都想打你,只是不能亲自动手罢了。”
太子转过头,冷冷扫了他一眼,目光如刀,直刺人心。
“你也闭嘴,少说两句。”
太子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逞口舌之快,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灵儿身子不舒服,你带她回去休息,晚上的宫宴,别误了。”
“小灵儿,二皇兄带你走!”
二皇弟立刻收起冷笑,转身温柔地牵起身边少女的手,语气轻快,“走喽!别在这儿看他们吵架了,怪吓人的!”
他一把拽住云衿的手,动作干脆利落,指尖微微用力,却并不弄疼她。
他的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像是猎人抓住了最心爱的猎物。
脚步轻快得几乎要跳起来,仿佛踩在春风里,每一步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转身就走时,背影挺拔又张扬,那股子得意劲儿从发梢一直蔓延到脚跟,连衣袍翻飞的弧度都在炫耀。
太子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长叹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无奈,仿佛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他目光冷峻地扫过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天的事,就这一次。我念在你们年少冲动,不予追究。可若是下次再闹出这等乱子,别怪我不讲情面,家法无情,谁也护不住。”
他语气一沉,眸光凌厉,“都散了吧!晚上宫宴,谁要是脸色不好看,阴沉着脸给本宫添堵,别怪我当场撕了他那层皮!”
四皇弟闻言,额头渗出冷汗,连忙低头应道:“是,是,太子殿下说得是。”
声音微颤,身子都不敢乱动。
五皇弟也赶紧点头,连连作揖,生怕惹祸上身,话都说不利索:“臣弟……臣弟谨记教诲。”
六皇弟更是慌得脸都白了,急忙应下:“不敢再犯!绝不敢再犯!”
三皇弟却冷眼横扫,双拳紧握,嘴角泛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他重重冷哼一声,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充满不屑与愤懑。
说罢,猛地一甩袖袍,转身大步离去,靴底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背影倔强而孤傲,仿佛在无声抗议。
回去的路上,云衿一直低着头,脚步缓慢,眼神失焦,整个人像被一层淡淡的阴云笼罩着。
她双手交叠在身前,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袖口,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唇角微微抿着,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肯吐露半句。
二皇弟瞥了她一眼,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更来气了:这傻子,脾气倔得像头驴,明明吃了亏还不肯吭声!
真是让人头疼得要命!
他放慢脚步,走到她身旁,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地问:“小灵儿,还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刚才心口又疼了?”
“没有……”她轻轻摇头,声音细如蚊呐,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二皇弟皱了皱眉,追问道:“那就是……还在为你那个蠢到家的三皇兄生闷气?为了他不值得,你该知道的。”
“嗯。”
云衿轻轻点了一下头,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振翅,藏着一丝委屈。
话音刚落,二皇弟猛地站住脚步,眉头一扬,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宠溺。
他弯下腰,伸手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动作利落又温柔,像抱起一只不愿走的小猫。
他还顺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儿,力道适中,带着亲昵的调侃:“你那三皇兄啊,脑袋跟木头疙瘩似的,敲一下嗡嗡响,里头半点料都没有!空有一副好皮囊,实则愚钝至极。你这么机灵,心思细腻,跟个傻子较什么劲?不值得!”
“三皇兄不傻!”
云衿挣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得坚定,眼神亮得惊人,“他只是……太信人了。”
“不傻?”
二皇弟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嘲讽,“那怎么被云音音骗得团团转?送礼、递信、替她挡罚,样样都争着上,结果人家转头就跟六弟勾搭上了,他还傻乎乎地当人家是清白无辜的?这还不叫傻?”
“因为他信云音音,”云衿仰起头,目光清澈,“就像……你信我一样。他相信她,就像你相信我,不是因为愚蠢,是因为真心。”
二皇弟一怔,随即苦笑着摇头,语气夸张地哀叹:“天哪!二皇兄求你了,别老拿我和三皇兄比行不行?我真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聪明人,怎么能跟那个榆木脑袋相提并论?传出去我名声还要不要了?”
云衿扑哧一笑,眼中的阴霾散去几分,抬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好嘛好嘛!二皇兄最棒了,最聪明、最厉害,谁也比不上!三皇兄心里只有云音音,只信她!从前云衿还觉得他可靠,现在嘛……”
她顿了顿,故意拖长音调,眼里闪过狡黠,“云衿现在才不稀罕他呢!”
话音未落,她已扑过去,双手搂住二皇兄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像只撒娇的小狐狸。
脸颊蹭了蹭他的肩膀,声音软软的:“二皇兄最好了,最疼云衿了,是不是?”
二皇兄被她闹得耳根微热,却也不推开,反而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一脸认同地点头:“对!咱俩以后都别理他!谁在乎他心里装着谁?咱们自个儿快活才是正经事。”
话刚说完,他又想起晌午在坤宁宫的事,心里还是不踏实。
那时云衿脸色突然发白,扶着柱子几乎站不稳,可问她怎么了,她却只说心口疼,不肯多讲。
那神情,分明藏着事。
他停下脚步,低头认真看着她,语气缓下来:“小灵儿,你老实告诉二皇兄——刚才在坤宁宫,你为啥突然心口疼?是不是有人冲撞了你?还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云衿垂下眼帘,手指不自觉地按在胸口,声音轻得像风:“我……我说不清,就感觉六皇兄看我的那一眼,特别冷,特别恨。那恨意像刀子一样,扎得人心口发疼。一看他,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懵了。”
“六弟?”
二皇兄眉头紧锁,声音沉了几分,“不至于吧……他平日虽傲,却从不对你这般。哪来这么大恨意?他犯得着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