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陆宁溪心脏骤然紧缩。
完了。
“认得我?”
“当然记得。”封呈衍的狐朋狗友,要不是他那天去别墅,她还不知道那么多真相。
“就前几天早上那匆匆一面就记得了,看来小爷的模样的确是出类拔萃。”
“……”
陆宁溪沉默。
经理顺势上前,说道,“靳少,她手里有鸾凤的项链,我们不敢判定真假。”
鸾凤这条项链从三十年前诞生的那一刻起,就闪耀了整个世界。
几乎所有接触奢侈品的人都知道这条项链,也见过它的照片。
可正品,却真没有几个人见过。
即便经理认得出上面的珠宝都是极品,也不敢擅自判断真假。
靳少言却只是笑了笑,然后轻轻摆手,朝众人道,“是个误会,都散了吧。”
鸾凤这条项链在陆宁溪手里,肯定不会是偷的,更不会是假的。
众人不明所以。
可靳少言这样说了,也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陆宁溪抱着盒子也要走。
靳少言站在门口,长腿微微一动,便挡住她的去路,“来都来了,有那么容易走吗?”
他笑的时候,桃花眼格外勾人。
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倒的确跟封呈衍是一类人。
“居然敢来瑞誉卖项链。”靳少言笑出了声,“我都不知道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说你无知。”
“与你无关。即便我有不该有的想法,那也是我跟封呈衍之间的事情。”
陆宁溪抬脚跨了出去,就听他说。
“难道就不想知道鸾凤的来历?”
她停住脚步。
当然想。
封竞提到的时候她就想过这条项链或许有什么秘密,如果是他早些年深情过,亲自为女人设计的。
从其他人的态度来看,明显不止如此。
“回来坐下,我就告诉你。”靳少言下颚动了动,朝着圆桌的方向。
陆宁溪看了他一眼,坐了回去。
靳少言冷笑。
“真不知道你哪里好,怎么能让封呈衍跟封竞都神魂颠倒。我更没想到,封呈衍居然真的把鸾凤给了你。”
靳少言半晌不说话,用眼神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个彻底。
他一直是笑着的,可那笑容更多是讽刺和鄙夷。
陆宁溪说,“你如果不想说,可以等封呈衍自己告诉我。”
她的冷静让靳少言更是觉得不值。
封呈衍怎么对这么冷血无情的女人动心思呢?
这样珍贵的珠宝,她即便不知道来历也应该好好珍藏。
可她却想着卖掉。
果然,穷人家养大的女儿就是心思浅薄,冲着钱去的。
“就你这样的,还不如陆菲仪。至少,陆菲仪知道珍惜。”
靳少言说,“鸾凤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还有一颗叫做和鸣的戒指。在三十年前面世的时候,是一套惊艳了世界的婚嫁珠宝。”
“三十年前……”
陆宁溪想到了一种可能,却不敢说。
靳少言冷笑,“和你想的一样,这就是封呈衍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当年,他母亲就是戴着这一套珠宝进行的婚礼。”
然而,即便封呈衍母亲是名震一时的奇女子,却也改变不了错嫁之后,封老爷子翻脸无情和红颜薄命的结局。
所以,封呈衍对封竞也始终抱有敌意。
虽然封竞无法决定自己是出生,可封竞的母亲,就是气死封呈衍母亲的那些情.妇当中的一个。
封老爷子当年有多烂情,现在的封呈衍就有多狠。
至于这套珠宝,虽然封呈衍母亲没有亲口说过这一套必须要留给儿媳妇之类的话,可意义摆在的那。
有多珍贵,谁都知道。
靳少言优雅的靠在桌边,薄唇缓缓启合,对着陆宁溪讲完了封呈衍当年的故事。
陆宁溪抓着木盒的指尖微微发白。
原先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怎么都没想过,居然是母亲的遗物。
封呈衍……
是真的喜欢她。
即便是对宠物对玩具的那种喜欢,封呈衍也是认了真的。
她楞了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把这条项链都给你了,你却拿出来换钱。你这样贪财的女人配要吗。”
靳少言眼神冰冷,“我会告诉他这件事,所以,你最好也识趣一点。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该动,什么不该动。”
陆宁溪抓紧了木盒。
“我知道了。”
她原先也不过是想来打听这条项链的价值,她打算卖的只有那枚孔克珠戒指。
“知道就完了?”靳少言嗤笑出声,“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句话,陆宁溪多希望听见有人对陆菲仪这样说,对舒沁这样说。
可是没有。
这句话针对的,从来都只是身份低微的人。
陆宁溪也觉得好笑,“所以呢?”
靳少言说,“把项链放下,我替你把项链还给他。不然,我就亲自送你去警局。”
不来瑞誉,她还可以去其他地方。
甚至,去黑市低价当假货给卖了。
靳少言知道这条项链对于封呈衍的意义,所以,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有把项链卖出去的机会。
他说,“我没有多少时间等你考虑,你如果做不出决定,我就默认你选择了第二个。”
陆宁溪握着木盒的手缓缓松开。
并不是怕坐牢。
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封呈衍说这件事。
看白皙的指尖一点点从盒子上拿开,靳少言看她的眼神更加鄙夷。
果然是只爱钱的女人,一听要坐牢,就怂了。
陆宁溪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盒子,眼中的情绪复杂。
靳少言嘲讽,“自从你带项链进入瑞誉那一刻开始,不就做好了失去它的准备吗,现在摆出恋恋不舍的样子,不觉得太晚了?”
陆宁溪没解释。
她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不送。”靳少言讥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而陆宁溪一转身,却对上封呈衍冷凝的视线。
也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听了多少,封呈衍的眼神冷的彻骨。
陆宁溪是第二次见到他这样的神情。
上一次是在医院,他把她甩到车里,还被行车记录仪记录下一切的时候。
他逼近她身前的时候,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可惜身后是小圆桌,只挪动了半步,后腰便被桌角抵住。
封呈衍高大的身形压了过来,把她半个身体都压在了桌面上。
他沉沉的声音落在她耳畔,带着满腔的怒火,“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你总是要尝过苦头,才学会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