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溪耳朵嗡嗡作响,整个脑袋都快要炸开。
楼上的中年男邻居冲过来,狠狠地就把陆宁溪给推撞开,“你妈死不死我们不管,我老婆要是出事,我就杀了你全家!”
陆宁溪被狠狠的推撞在墙壁上。
她眼眶红彤彤的,嘴唇动了又动却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
她连像这些人一样发泄她都做不到。
可是为什么会忽然爆炸?
明明她出门去买早餐的时候还好好的。
陆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如果母亲出事,她该怎么办?
“妈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的……”
“造这么大的孽,你妈就该死!”人群中不知道谁又推了她一下,“真是一家害人精,早点死了算了!还救什么救!”
陆宁溪的后脑撞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她有一瞬间的视线模糊。
幸好医院保安及时出现,把人给拉扯开,这才给了她一点喘息的时间。
年轻的男医生扶起陆宁溪,对吵吵嚷嚷的众人说道,“这次是意外,是老旧的液化气罐泄漏忽然爆炸才回这样,谁不想好好活着?!你们闹什么?!”
都是贫民窟出来的人,穷惯了,文化水平也低,特别是上了年纪的根本就不讲道理,“我管你什么意外,要不是她家爆炸,我们也不会出问题!”
“就是!不管陆琴是死是活,赔钱你们免不了!”
“对!赔钱!我老婆就算只是伤了点皮,你们家也得赔医药费,心理费,误工费和营养费之类的所有钱!”
“我小孙女才三岁,要是死了,你得赔额孙女活到一百岁能赚到的钱给我们!”
你一言我一语,年轻医生的劝解声被淹没,根本没有人听。
急救室上的十字灯光熄灭,紧闭的门终于打开。
“患者只是身上百分之三十六的皮肤烧伤,外伤很严重。而且爆炸冲击到了大脑,病人暂时还没清醒,得在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定具体情况。”
医生说,“先去把医药费交了吧,后续还会需要一大笔费用,最好能多交一些压着,以免账户里面的钱不够影响到治疗。”
这段时间陆宁溪的确攒了一些钱,可是给目前治病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看着陆琴躺在病床车上被退出来,陆宁溪立刻跑了过去。
胡搅蛮缠的邻居拉住了她,“你妈还活着你就不管我们了是吗?!赔钱!不赔钱不准走!”
甚至还有几个老太太往陆琴身边冲,想去拽陆琴身上的输液管。
“别吵了!别碰我妈!我会赔你们钱!”
陆宁溪大喊出声,“如果我妈出事,你们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他们死死的盯着陆宁溪。
“所有因为今天爆炸而产生的损失,我都会赔。”
陆宁溪声音虽柔,却坚定有力,“我会尽快筹钱补偿你们,但是,谁如果打扰我妈养病,那就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几户邻居对视了一眼,“那我们就等着你的钱,走吧,还得回去做午饭呢。”
直到人群散去,陆宁溪才终于卸下强撑的伪装。
她看着母亲被送到病房,便立刻往外跑去。
……
陆宁溪回到封家时身上有着血迹,还沾了一脸烟灰。
她顾不上一身狼狈,跑去封竞的书房,跑去他的卧室,甚至连婴儿房跟后山都找了,也没有看见他的踪影。
她拉着擦楼梯扶手的女佣小果问,“封竞呢?大少爷呢?”
“一早就去公司了,一直没回来。”
陆宁溪又立刻往外跑。
小果抓了抓脑袋,想不通,“几个月都没跟大少爷说话了,怎么忽然这么急。”
陆菲仪远远的看着,唇边勾起一抹阴森的笑。
想找封竞要钱?
也得看封竞愿不愿意给了。
陆菲仪眯了眯眼睛,把手机里的照片匿名发给了封竞。
照片是三个月之前在游轮上被监控拍下的。
在无人的甲板上,封呈衍把陆宁溪压在栏杆上,海风吹起陆宁溪的长发,画面看起来暧昧又温馨。
只不过,在封竞眼里,这温馨恐怕就会变味了。
陆菲仪指尖摩挲着屏幕上的封呈衍,眼神狠辣。
还是你命大。
燃气罐爆炸的时候,你居然不在家。
也怪这燃气管太少,一瓶连你妈都没炸死。
没死就没死吧……这钱,你就别想要了。
……
封氏集团大楼高耸入云。
陆宁溪还没能迈进大门,就被保安拦了下来,“没有工牌是不可以进去的。”
“我找封竞。”陆宁溪万分着急。
医药费还没交全,那些邻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跑去医院再闹。
她得尽快拿到钱才能安心。
“竞少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保安嗤笑了一声,觉得她是厚着脸皮上来倒贴的女人。
立刻嫌弃的推着她的胳膊,把她赶远,“有本事就自己找竞少下来接你,没本事就别为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