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陆宁溪？”
“嗯。”封呈衍没有跟这些碎嘴大妈打交道的习惯，只是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偏偏两个大妈没有眼力见，还八卦的反问，“你也是她的客人？看你这样的也是个有钱人，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何必找陆宁溪呢？”
看封呈衍蹙着眉头。
两个大妈不懂他的脾性，还以为他是被自己说动了，劝的更加起劲，“小伙子，你怕是不知道吧。陆宁溪这个丫头不检点，上大学就被搞大肚子，也不知道跟了多少男人。我们这片都没人敢靠近她们家，怕沾上晦气。你找乐子也找个干净的！我跟你说，我们这片年轻没对象的姑娘可多着呢。”
另一个大妈看他的样子就是个有钱人，又连忙给自己找机会说道，“我家的小侄女，今年刚二十出头，连男朋友都没交过的。”
封呈衍没回答，反倒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你们家里有镜子吗？”
短发大妈机灵一些，眼珠转了转，立刻说，“我家里有镜子，小伙子你长得这么俊，不用照镜子整理仪容仪表就可以见面的，她家小侄女还没下班，我家小女儿稍微大一点，今年二十八，不过正好在家，你可以……”
封呈衍不耐烦的打断了她们的话，“既然家里有镜子，你们看不见自己的样子？”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长了一张八婆的嘴脸，怎么有脸对别人指手画脚。陆宁溪再差劲，也比你们的嘴脸好看的多。”
“你一个小年轻，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长辈，你们也配？满嘴仁义道德瞧不上陆宁溪，自己还不是削尖了脑袋想往有钱人身边凑。但凡要点脸的人，也做不出这种事。”
被年轻人教训，两个大妈涨红了脸。
老旧的小区里面根本没有绿化，也就外面这一片有一排老树。地上坑坑洼洼的不平整，昨天下雨，积的水都在地上。
这个地方，真的破。
他拧着眉头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了陆宁溪。
她蹲在地上，手臂护着小肉团子，目光专注的像是在研究什么新奇的物种。
小肉团子趴在长椅上，光着的小屁股撅的老高，快乐的追着气球玩。
陆宁溪穿着最简单的衣服，长发在脑后简单的挽成一个丸子。
她站在老旧的街道里，微风吹动树枝，枝叶拂过她的衣角。一片岁月静好的画面，跟两个老太婆嚼舌根那边完全是两个世界。
陆宁溪有一种明艳的美，五官单拆开看又格外精致。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底细，说她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说她身上几十块钱的衣服是哪个牌子的复古高级定制也不会有人质疑。
可她不是千金小姐，身上的衣服也的确是几十块的。
看着她美好的侧脸，封呈衍有一瞬间疑惑。陆宁溪明明是贫民窟里出来长大的，却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身高贵气质。
陆宁溪身上的这抹气质浑然天成，连许多豪门大户养大的千金都比不上。
封呈衍看的出神，还是陆宁溪先发现了他的存在。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抱起小东西，目光满是防备，“你找我？”
“不然呢？难道来找你的小野种？”
封呈衍回过神，朝她走去。
他每进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小肉团子手上的氢气球也跟着颤两下，像是她不安的心脏。
“跑什么，心虚知道怕了？”
“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可心虚的，我只是懂得自保。”
“自保？”封呈衍唇角微扬，压迫性的将她堵到老树下，“封竞都保不住你，你拿什么自保？”
陆宁溪的后背抵着粗糙的老树皮，她退无可退。
看她想躲，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封呈衍终于觉得满意。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怀里的小东西，“这就是你的小野种？”
她本能的维护，反驳，“他有名字，叫陆存希，他不是野种。”
这是第一次，陆宁溪承认了小东西的存在，承认了小东西的名字。
“陆存希，名字不错，封竞取的？”封呈衍看着她，深邃的眼睛看穿一切。
“与你无关。”
“我如果偏要与我有关，你又能甩的开吗？”
他抓住了她的肩膀，她不敢动，只能让他近距离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东西。
“你倒是生养了个不错的儿子。”陆宁溪生的小野种，完美遗传了她身上那股气质。
小小的一团见生人也不怕，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对视良久后，居然还咧嘴冲他笑。
平时封竞的那位小公主，一看他就哭，这个小野种，胆子倒是大。
封呈衍对这个小东西来了兴趣，忍不住想去碰碰他的小脸。
陆宁溪避开，“别碰我的儿子，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封呈衍的手顿在半空，饶有兴味的望着她，“这个时候你也知道紧张，我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她蹙起眉头，“你到底来做什么，总不会是来找我聊天的吧？”
“呵，你对菲仪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又是陆菲仪。
果然，他出现都不单纯。
封呈衍看她走神，微微垂下头，唇瓣贴在她耳侧，“难不成，你以为我跟封竞一样，是因为喜欢你？”
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耳边，陆宁溪浑身紧绷。
“我把儿子送回去，我们的事情，没必要让一个婴儿跟着听。”
“我没那个闲工夫等你养儿子。”他抓着她的胳膊，直接拉着她往外走。
怕摔到孩子，陆宁溪也只能被动跟着。
封呈衍的车停在小区外面狭窄的老街道上，引了不少人围观。
看见车主是个年轻男人，又拉着陆宁溪，他们的眼神又充满了蔑视。
“看，又一个有钱男人，跟下午那个还不一样。”
“长得好就是优势，生了孩子也有人抢着要包养。”
“也不知道这两个男人知不知道陆宁溪不干净，今天瞧见的这两个可都是帅的要命。”
“我觉得下午那个更好一点，我要是年轻个几十岁，我肯定要之前那个。那个瞧着就温柔，会疼人。现在的这个，不好惹啊。”
议论的话中带了不少显眼的酸味。
他们这片，是临城最破落的地方，穷的人尽皆知。谁不想有点钱，一飞登天，可都没这个命。
自己没有，陆宁溪却有，他们心里自然不平衡。
“以前没看出来，陆宁溪手段这么厉害，身边两个优质男人围着转。以前装的多纯情。被我儿子碰一下手背，还骂了一通人呢。”
“就是……”
封呈衍厌恶极了这群人身上的恶臭气息，在这里多待一秒都觉得浪费生命，特别是这些人还拿自己来跟封竞作比较。
私生子而已，封竞配吗？
他不耐催促道，“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