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看向说话之人,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带着夸张的恭维,“陈总,您来了。”
说着,他将谢苍笙向前拉了一步,“和陈总好好聊聊。”
谢铭恒的呼吸猛地一滞,拉住谢苍笙的手,想阻止父亲的行为,嘴唇颤抖:“爸。”
他才知道自己的父母打得这个主意。
陈筑通不是个好人。
——父母怎么会把妹妹往火坑里推。
谢父脸一黑,眼睛眯起,压制住谢铭恒,小声警告,“这里没你事,松手。”
后者脸上出现肉眼可见的复杂表情,像被揉皱的纸页。
又被谢父带着威慑的目光强行压平。
他的手指缓慢地松开,虽带着犹豫和痛苦,但结果就是亲手丢下了妹妹。
谢苍笙对于他的放弃早有预料。
在他心里,家庭的利益比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妹妹重要得多。
只是,被放弃,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失落。
“走吧,谢家女,我们去那坐着,别站门口给别人当笑话了。”
谢苍笙被他搂着腰,肥腻的手透过薄薄的布料将热量传到她身上。
——真够恶心的。
但谢苍笙面上不显。
如果由于她的过错导致此次交流不快,谢母会将她关起来。
关在惩戒屋里一天一夜。
谢母特地留她威逼后才让她离开谢家。
总是威胁她。
但也每一次都成功。
她就像马戏团里从小被栓着的象,即使长大了,只要有那根线绑着,也不敢离开。
当然,她比动物好一点的是她是人。
只要让自己的实力超过他们,不,只要能威胁到他们,她就会离开。
毫不犹豫、自由自在。
一想到自己一片光明的前途,谢苍笙心情就稳定了下来。
“你是c h u吗?”陈筑通冲谢苍笙猥琐地挤眼睛,舌头在嘴角舔了舔。
谢苍笙点点头。
——没关系的,回答一头发情的猪而已。
但回答了几个问题后,谢苍笙快忍不了这畜牲不如的东西了。
她站起身假意调整自己的裙摆,摆脱陈筑通放在她腿上的手。
片刻后重新坐下,她往边缘挪了挪,和陈老板保持距离。
但男人带着恶心的欲望跟了过来,“谢家女,你别躲啊,早晚的事儿。”
他的眼尾耷拉着,泛着红血丝,眼下青黑,目光从领口一路扫到腰,又慢吞吞挪回胸口。
谢苍笙指甲深深刻着掌心。
——凭什么自己要遭受这样的待遇!
——凭什么!
她要。
她要端起桌上的酒杯往陈筑通脸上泼。
最好直接泼在头上,从头淋到脚。
手都伸出去了,被门口的动静打断。
一口气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她怒目横眉地看过去。
厅外的光从打开的门挤进来,全落在走进来的那个人身上。
“是司徒家的公子。”
“他居然来了?”
聚会的中心焦点全都转移到司徒昭身上。
他慢慢地走进来,脚步很稳,带着顶级家族继承人的从容。
没有人在乎他没带请柬,所有人都想在他面前留点好印象。
谢父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脸上笑开了花,快步走过去,甚至抢在主办人李家家主前。
“司徒公子,敬你一杯,城东那项目还想着我们。”
司徒昭拿起酒杯和他对碰一下,随意道:“你们谢家最近也是在上升期,两方合作,互利共赢。”
其余人急起直追地围了过去。
各种各样的人,上前交好,包括色眯眯盯着谢苍笙的陈老板。
谢苍笙见缠着自己的人走了,马不停蹄想跑,提起自己的裙摆就往边缘走。
谢父见司徒昭没有想搭理他的样子,自觉退出交际,走到谢明恒身边,问了他一句:“你什么时候和司徒昭走的很近了?”
“我没有啊,我已经很久没和他说过话了。”谢铭恒还陷落于情感的低地,说话有气无力。
“司徒家给的项目不是你拉的?”
谢铭恒否认道:“你也知道,我才刚回来,怎么可能和他接触。而且我在国外也很少和司徒家接触。”
“那奇了怪啊,他们突然说要和我们合作城东那块地。”
谢父想了一圈,也不知道为什么司徒家会突然来送钱。
像司徒家那种级别根本就瞧不上谢家。
跟在屁股后面喝口汤就不错了,现在居然拉他们上桌。
司徒昭温文尔雅地回应每一个人,脸上带着应酬的微笑,游刃有余。
在场的人也都是人精,见司徒昭不愿多聊,只是打个招呼。
很快,身边的人只剩几位。
司徒昭看谢苍笙快走没影了,也不管剩下那些人,说了句失陪,径直走向要离开的人那。
全场的目光跟随司徒昭的移动,挪到那个妖冶漂亮的女人身上。
震惊、羡慕、嫉妒。
一时间聚会大厅寂静无声。
司徒昭拽住谢苍笙的胳膊,也不管后者愿不愿意:“跟我走。”
两人上了楼,在阳台对峙。
“你最近玩也玩够了吧?”
“什么意思?”
“你最近都没来找我了,是不是生气了?”司徒昭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我已经给你们家一个项目了,这样行了吧。”
谢苍笙:“你想多了。”
司徒昭看着谢苍笙这幅毫不在意的模样,冷笑一声,烟雾从鼻子里冒出。
“谢苍笙,你适可而止,就算我这几天和温言走得近又怎样,你有什么资格吃醋?”
谢苍笙气笑了,这一天都很糟糕。
无与伦比的糟糕!
“放心,我不在乎,也不会去打扰你们。”谢苍笙想走,但又被拽住。
——真想把这些恶心男人的手全砍了!
谢苍笙没回头,正进行紧急面部管理。
“别以为你用顾宇刺激我,我就会在乎你。”
男人见谢苍笙不讲话,还以为戳到了她的痛点,讲得更起劲了。
“欲擒故纵的把戏在我这一点用也没有。”
表情管理结束,谢苍笙不装了,一把甩开司徒昭的手,眼睛燃烧着怒火:“你有病?”
“啧。”司徒昭吐出一口烟雾,“你是第一个敢骂我的女人。”
他拿下嘴里的烟,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抖了抖烟灰,语气轻蔑。
“你真的有必要这么生气吗?我和你也就玩玩,不会还真当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