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笑着应下:“小姐放心,就算我丢了,也不会把您的信弄丢。”
一天,两天,三天……叶挽宁每天都在城门口等消息。到了第五天傍晚,终于看到暗卫骑马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封回信。叶挽宁几乎是扑上去,接过信就拆。
信是裴执写的,字雄劲有力,看着就让人安心:“收到你的信了,很开心。边境不冷,有你送我的玉佩暖着。突厥的主力还没动,我会尽快搞定,早点回去看你和孩子们。勿念。”末尾,也画了个小小的老虎,和她画的一模一样。
叶挽宁把信贴在胸口,心里暖暖的。她知道,不管相距多远、多危险,裴执都会回来,回到她身边。
还有三天就是初一,京城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叶挽宁每天东奔西跑,检查防线防守情况,生怕出一点差错。可该来的还是来了——这天早上,南门突然响起喊杀声,前朝旧部竟然提前发起了进攻!
叶挽宁握着镇国令牌,立刻赶到南门。只见旧部士兵黑压压一片,像潮水一样往城门口冲,为首的大胡子男人举着前朝兵符大喊:“兄弟们!冲啊!拿下京城,我们就能报仇雪恨了!”
旧部士兵听到“报仇”二字,越发疯狂,拿着刀拼命往城楼上爬。禁军虽奋力抵抗,可旧部人太多,城楼上的伤亡越来越大。
“挽宁!怎么办?他们有兵符能鼓舞士气,我们快撑不住了!”春桃在旁边握着弓,焦急地喊。
叶挽宁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镇国令牌,念道:“奉天承运,镇国令牌在此,前朝兵符,即时失效!”
念完,令牌周围突然射出一道强光,像一堵墙挡在南门上方。旧部士兵手里的兵符瞬间变热,他们动作慢了下来,眼里也满是疯狂后的疲惫。
“你们别再上当了!”叶挽宁站在城墙上大喊,“你们的首领根本不是什么前朝太子,他只是利用你们,想夺取江山!他给你们的兵符,是控制你们的工具!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朝廷就饶了你们,放你们回家和家人团聚!”
旧部士兵本就大多是被逼来的,再加上听出叶挽宁话里的道理,又感觉到兵符异样,很多人都停了动作。有个年轻士兵犹豫了一下,放下刀大喊:“我不想打仗了!我想回家!”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越来越多的旧部士兵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大胡子首领气急败坏,想骑马逃走。叶挽宁手快,甩出一把银针射中马腿。马儿惨叫一声,把他摔了下来,冲上来的禁军立刻将他按住。
南门的警报终于解除。叶挽宁刚想派人快马去边境给裴执传讯,忽然有个信使风风火火跑来,大喊:“小姐!不好了!裴大人受伤了,突厥主力到了边境,正在攻打军营!”
叶挽宁的心“咯噔”一下,像从嗓子眼里掉了下去,手里的令牌“啪”地摔在地上。她对身边的副将使了个眼色:“你先掌管南门防务,京城内绝不能出半点疏忽!”
“是!”
“春桃,你回慈安堂,告诉孩子们我很快就回来!”
“是!”
安排好所有事,叶挽宁骑上马,带着禁军往边境飞奔。路上,她不停催促马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裴执,你一定要挺住,我来了!
赶到军营,叶挽宁掀开车帘,就看到裴执倚在床头,左手拿着本兵书,右手无力地搭在身上。他听到动静,知道是她来了,忙放下兵书,眼睛亮了亮:“你来了。”
“嗯,该换药了!”叶挽宁把药箱放在边上,蹲下身打开——金疮药、纱布整整齐齐码着,还有一小瓶止痛药膏,是从慈安堂拿的,之前给孩子们治外伤用过,效果很好。
她先拿干净棉布蘸了热水,小心翼翼擦拭裴执胳膊上的旧绷带。绷带沾着血痂,撕下来会疼,她的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什么,慢得像在拆易碎品。
“疼你就哼一声,我慢些拆。
她头也不抬,声音冷得像碰什么都会碎。
裴执没应声,只盯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挽着,用一根白色发带固定住散乱的发尾,几缕碎发垂在额角,随着动作轻轻颤动。他看着她额角渗出的汗,突然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指尖滑过她的皮肤:“不疼,有你在,再疼也能忍。”
指尖的凉意薄得像雪,叶挽宁耳朵一下子就红了,手里的棉布差点掉在地上。她忙稳住心神,故意装出恼恨的样子说:“别动,再动伤口就裂了。”
可缠到第三圈纱布时,裴执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大,把她的手完全裹住,掌心的温度传了过来:“挽宁,你是不是很担心我?”他声音很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叶挽宁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神很柔,像盛着一捧水,里面清清楚楚映着她的影子。叶挽宁心跳漏了一拍,赶紧移开目光,小声说:“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怕你伤不好,没人跟我一起守京城。”
话虽说得硬气,可握着半湿纱布的手,还是不自觉地用了点劲。叶挽宁心里其实特别怕——昨天看到他惨白的脸,她心都快提到嗓子眼;昨夜守在床边,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才终于松了口气。
裴执看到她耳朵上泛着的红,忽然笑了。他没拆穿她的口是心非,只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好,没人跟你守京城,所以我得快点好起来。”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
叶挽宁心里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她低下头继续缠纱布,声音比刚才软了些:“嗯,你快点好起来。”
帐篷外的风呼啸着吹,帐篷里却格外安静,静得只能听到两人轻微的呼吸声。缠完最后一圈,叶挽宁打了个漂亮的结,刚要收拾药箱,就被裴执拉住了手。
“再陪我坐会儿,好不好?”他眼神里满是乞求,像个怕被丢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