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令宜就算是对诗词不算是那么精通,现在在下面也听得津津有味。
江玉川今日也有来给明令宜捧场,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最好是离明令宜远一点,所以自然没有像是从前那样,早早就来了明家食肆。
等到了现场后,江玉川在听见明承宇跟张思凡等人的辩论时,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而是专心致志地听起来在台上的三人各自对诗作的见解。他忍不住听得有些入神,听到颇为符合自己的心意的地方,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妙哉”。
没有谢家的捣乱,今日的评审显得热闹又极为和谐。
像是大家都是为了品鉴诗作而来,没有人有什么别的奇怪心思。
李昀自然也来了附近。
不过,明令宜说不让他出面,省得引起外面的轰动,抢了今日她邀请的三位先生的风头。
有了明令宜这话,李昀最后不得不憋憋屈屈地待在了后院。
他甚至连去人前露面的机会都没有!
欺人太甚!
但是,李昀一想到今日明令宜答应自己的条件,忽然觉得就算是这样“藏在幕后”,“见不得人”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到手的实打实的好处,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今日的评选的时间倒是比上一次长了不少,主要还是因为上一次评审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几乎大半个京城就没人不知道的。抱着各种目的来明家食肆投递自己的诗作的学子们,比上一轮多了一倍有余,自然今日的三位评审夫子花费的时间也比上一次长了不少。
不过,终究有落幕的时候。
等到热闹散去,明令宜也跟着大家伙儿一块儿收拾残局。等到明令宜一抬头,发现不少怀德坊的街坊邻居们,都在自发地帮忙。
杜轩这时候也挪步到了明令宜跟前,他小声问:“明老板,你们食肆这评审的夫子竟然每一轮都在变化吗?”
明令宜笑着点头,“这样才有新鲜感不是?”
更重要的一点,她也要能请来人才行。
杜轩:“那这评审人可有什么要求?”
明令宜听到这里的时候,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一转,好整以暇地看着身边的人,不动声色开口问:“杜老板这是想要给我推荐推荐什么人吗?”
“哈哈哈,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明老板。”杜轩笑出声,也没跟她打哑谜,“放心吧,我想介绍给明老板的,肯定不是什么望仙楼邀请之辈,是国子监的国子博士,这身份,够吗?”
在杜轩说出“国子博士”时,明令宜的眼睛就亮了。
她创办邸报,宣传搞了那么多,为的不就是有学识的人能自荐来她们明家食肆吗?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读书人的“偶像包袱”太重,这段时日,竟然没一个人上门询问。
明令宜倒是没想过,其实可能不是读书人的“偶像包袱”太重,而是很多人在看见上一次的评审人中都有皇上时,望而却步。哪怕是心里再怎么好奇,再怎么憧憬,也不敢多问两句。
“人呢!”明令宜忍不住直接问。
杜轩:“……”
最终明令宜还是见到了刘瑜,除此之外,她还见到了陈国超。
陈国超是评审结束后,就看见刘瑜被杜轩叫去了明家食肆。
小老头想了想,也严肃着一张脸,第一次做了这么有点“不合身份”的事,也跟着走进了明家食肆。
他刚进去的时候,杜轩和刘瑜都吓了一跳。
甚至刘瑜还好奇地转头看着他问:“陈博士,您来做什么?”
陈国超一时间在被所有人注视着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但来都来了,面子什么的,暂时放在一边,也未尝不可。
于是……
“我就来看看,听说明家食肆的评审人可以毛遂自荐,我来看看不行吗?”小老头说这话的时候,还梗着脖子,一看就很倔强的样子。
刘瑜:“……”
明令宜从后院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话,她一眼就看见了白胡子的陈国超。对方看起来就像是古板严肃的老夫子,明令宜笑着开口道:“当然是可以的,我们明家食肆欢迎所有的有学识的先生们来参加我们的评审活动。”
有了明令宜这话,陈国超的脸色顿时好了不少。
杜轩把人介绍给明令宜后,没多久就离开,只剩下两位国子监的博士跟明令宜交谈。
明令宜当然是希望国子监这样的高级学府的夫子们能来做自己食肆的评审夫子的,毕竟听着就很权威。
接下来就是一轮谈判。
明令宜当然希望两位都能留下来做她们食肆下一次的评审夫子,但她也不能言而无信。
“我很高兴两位博士能想来我们食肆做评审,只不过在你们之前,公孙大人已经来找过我,表明想要下一次继续做评审夫子。我这边已经答应,再加上我们食肆也已经聘请了蒲宴蒲大人作为我们食肆的固定的评审夫子,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下一次的评审夫子,就只缺一位了……”
明令宜在说这话的时候,也在观察着身边两人的表情。
不论是陈国超还是年轻一点的刘瑜,两人在听见这话时,脸上都有一瞬间的紧张。
那现在岂不是两人竞选一个位置?
明令宜笑了笑,“不过两位博士请放心,如果我们食肆错过了你们的话,想来也是食肆的一大损失。虽然下一次只有一个名额,但是,我们食肆下一次活动也不是最后一次,所以之后还有很多机会。若是二位能接受的话,我可以邀请你们其中一位作为下下次的评审夫子……”
明令宜最后那句“不知道博士意下如何”这话都还没有说出来,刘瑜和陈国超已经齐齐点头。
“没问题,我是没问题的!”
两人也几乎异口同声。
等到刘瑜和陈国超都说完这话后,两人这才对视一眼,似乎都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迅速同意。
然后两人也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他们俩是不是有点太积极了一点?简直都没有一点身为国子监的老师的矜持,太随便了!
太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