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书玉一听,睡意瞬间全无,撑着身子坐起来,急切地问:“真的?那卫民呢?放出来了吗?”
贺渊扶着她,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放心,已经没事了。”
“审查组拿到了反转的证据,确认卫民是清白的,这会儿应该已经通知齐叔叔和秦阿姨了。我怕你担心,先赶回来告诉你一声。”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纪书玉抚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都能想象到秦阿姨接到消息时,会是怎样喜极而泣的场景。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院门外就传来了秦阿姨带着哭腔却又充满喜悦的呼喊:“书玉!小渊!卫民回来了!我家卫民回来了!”
纪书玉和贺渊赶紧迎出去。
只见秦阿姨紧紧拉着一个有些瘦削、面色疲惫但眼神清亮的年轻小伙子,正是她的小儿子齐卫民。
秦阿姨眼睛肿得像核桃,嘴角却快要咧到耳根,整个人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充满了精气神。
“贺哥,嫂子。”
齐卫民有些腼腆地跟贺渊和纪书玉打招呼,声音还有些沙哑。
“谢谢贺哥,要不是你,我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贺渊拍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受了委屈吧?这几天好好休息。”
“不委屈,弄清楚就好。”
齐卫民摇摇头,眼神里带着后怕和感激。
秦阿姨拉着纪书玉的手,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但这完全是喜悦的泪水。
“书玉啊,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接到消息,我跟你齐叔叔一晚上没合眼,天不亮就去接人了!真是……真是多亏了小渊啊!”
她说着,又看向贺渊,那眼神比看亲儿子还亲。
“阿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卫民本就是被冤枉的,查清真相是我的责任。”贺渊诚恳地说。
这场风波,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齐卫民回来后,在家休养了几天。
秦阿姨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恢复了往日的爽利,对纪书玉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恨不得把家里所有好东西都搬过来。
经过这次的事,两家的关系不仅没有产生嫌隙,反而更加紧密。
齐叔叔私下里也专门找贺渊谈了一次,两人之间的那点小分歧在共同的敌人面前烟消云散,调查组的凝聚力更强了。
贺渊借着这次顺藤摸瓜,虽然抓到的只是个小头目,但也斩断了对方一条暗线,挫了他们的锐气,想必背后的人这会儿正气得跳脚呢。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平静。
纪书玉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有了秦阿姨的悉心照料和贺渊的体贴陪伴,她气色红润,身心舒畅。
她摸着那块柔软的棉布,开始一针一线地给宝宝缝制小衣服,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然而,她和贺渊都明白,这次的胜利只是阶段性的。
隐藏在暗处的对手并未完全现身,未来的路恐怕还会有风雨。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纪书玉抬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和正在院子里和贺渊低声交谈、脸上重新焕发神采的齐卫民,嘴角微微上扬。
只要他们一家人,还有这些真心相待的朋友邻里心在一起,互相扶持,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现在的她,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吃好、睡好、养好胎,平安顺利地生下健康的宝宝。
至于那些魑魅魍魉,就交给她的男人去收拾吧!
她相信,贺渊一定能搞定一切。
日子一天天过去,纪书玉的预产期眼看就要到了。
肚子大得她低头都看不到自己的脚尖,行动也越发笨拙。
贺渊紧张得不行,几乎寸步不离,连晚上睡觉都警醒着,生怕她有任何动静自己没能第一时间察觉。
秦阿姨更是经验丰富,早早就把生产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小被子、小衣服、尿布,还有纪书玉生产时要补充体力的红糖、鸡蛋都放在顺手的地方。
王淑芬和贺君山也提早做了准备。
贺家人严阵以待,就等着纪书玉生产。
这天夜里,纪书玉正睡得沉,突然感觉身下一股暖流涌出,肚子也开始一阵阵发紧、坠痛。
她心里一咯噔,瞬间清醒过来,轻轻推了推身边的贺渊:“贺渊……贺渊,我好像……要生了。”
贺渊几乎是弹坐起来的,瞬间睡意全无。
他声音都绷紧了:“要生了?疼得厉害吗?你躺着别动,我去叫人,我们去医院!”
说着,他手脚并用地爬下床,连鞋都顾不上穿好,就冲出去。
整个小院瞬间灯火通明,充满了紧张但又井然有序的气氛。
贺渊回到床边,看着纪书玉因为阵痛而微微发白的脸,心疼得不行,握住她的手,声音都有些发颤。
“书玉,别怕,我在呢。我们马上去医院。”
纪书玉虽然肚子一阵阵抽痛,但看着贺渊比自己还紧张的样子,反而生出些勇气,勉强笑了笑:“嗯,我不怕……就是有点疼。”
王淑芬很快提着包袱进来,和贺渊一起,小心翼翼地扶着纪书玉往外走。
一路疾行赶到医院,值班的医生和护士早就接到过通知(,立刻将纪书玉推进了产房。
产房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将贺渊隔绝在外。
他站在走廊上,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纪书玉压抑的痛呼声,只觉得心如刀绞。
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他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可此刻,听着妻子生产的声音,他却觉得自己无比渺小和无力,只能在门外来回踱步,像一头焦躁的困兽。
闻讯而来的秦阿姨在一旁看着,又是心疼纪书玉,又是好笑贺渊的紧张,安慰道。
“小渊,你别晃了,晃得我头晕。女人生孩子都这样,书玉身子养得好,肯定没事的。你坐下来等。”
贺渊哪里坐得住,但看着秦阿姨镇定的样子,勉强强迫自己停下来,靠在墙边,眼睛却死死盯着产房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贺渊来说,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产房里突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