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韵沉思好一会,发现书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灯烛的“噼啪”声。她惊觉自己的失态,抬起头只见梁宇正眼神奇妙的看着自己。
“爹…我…”梁韵不知如何解释,她表现的太不像一个刚及笄且才回京的闺阁女子了。
梁宇半晌回过神,疑惑的问到:“你在寺里到底都看了些什么书?是不是看了好多史书杂记啊。”
梁韵愣住。她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问题。所以她爹到底是脑补了什么啊…
梁宇想的其实很简单。他女儿一定是因为住在护国寺没有什么可玩可乐的,所以读了不少史书杂谈。这些书籍里,多的是武将被卸磨杀驴的事情,女儿定是害怕了,所以才想了那么多。
梁宇兴许是自己把自己说服了。他抬抬手,表示也不用梁韵回答。梁韵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蒙混过关。
“你与为父想的一样。造反虽然大逆不道,可为君不仁就不能怪我们不义。我们这些武将征战沙场,并不是为了功绩,而是为了安宁。不能让他毁了这来之不易的安定祥和。”
梁韵见父亲没有反对的意思,心下稍安。
原本她想着若是父亲不愿意和瑞亲王合作,那她到底是说服父亲还是私下偷偷联系。却没想到父亲那么快就同意了。
“爹,我还以为要费不少口舌呢,爹您英明!”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自己的爹自己得哄。
梁宇心里美滋滋,面上却努力维持父亲的威严。他故作深沉的说:“你不了解瑞亲王那一代的事,我可是知道的。当今皇上原本是做不成皇帝的,太上皇可看不上他。他从小就急功近利,朝野内外谁人不知。
当初的大皇子坠马成疾,太上皇明明是属意于瑞亲王的。瑞亲王为人和善,虽缺少帝王之威,却有着心怀天下的大胸怀。
可不知为何,到太上皇退位的时候,确实当今皇上继承了大统,而且太上皇一退位就再也不插手朝中事务,只关起门来享清福去了。这事到最后已成定局,也只能不了了之。”
“忽然换人继位,大臣们谁都没有提前知晓吗?内阁也是如此?”梁韵皱眉,这事着实蹊跷。满朝文武大臣竟然都蒙在鼓里,根本不合常理。
“岂止内阁,连近身伺候太上皇的大内总管当时都是不知情的。”梁宇叹口气,“那时我还年少,你祖父整日忧心不已,与几位肱骨老臣一共求见太上皇多次,都被婉拒宫外。直到你祖父年迈西去,都未曾求到一个答案。”
梁韵心中猜测瑞亲王会不会知道内情呢,此事与瑞亲王此次的决定又有无关系呢。
“好了韵儿,先不去说从前了。无论皇家有什么秘辛,与我们今日所做的决定都无甚关系,我们且做好自己。”梁宇见女儿愁眉不展,就开口劝慰。
梁韵点头称是,将想法埋藏进心底。
“此事既然有了定论,一会儿我去与你母亲也说一声。”梁宇挥手示意梁韵离开,他也要去内院找夫人去了。
想到燕峻说要假借追求之名的话,梁韵忽然就头疼起来。父亲这一关好过,可母亲那一关看来不太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