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完全听得进去,认为就是自己的母亲不怎么爱自己,为了抛弃自己,居然去找自己的亲姐姐,那个亲姐姐她都没有见过面,谈何有感情?
所以说母亲也是自私的,她虽然有哥哥和父亲的陪伴,但是这两年多以来,她越发的思念母亲,他觉得自己年龄还小,根本离不开母亲,可是母亲现在到底在哪里他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来了个姨娘,有了母亲的消息,可是姨娘却告诉她母亲不爱自己,爱的是姐姐。
可能情况就是这样,要不然母亲怎么这两三年都不回来看望自己一次,哪怕只有一眼都没有。
自从这件事过后,这个小姑娘心里就落下了病根,再也不肯一个人睡了。
裴鹤归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
小月月这天跟着自己大哥去上学堂。
可是在夫子讲课讲到一半时,他跟夫子说自己要去上茅厕,然后就出去了,出去过了好久都没回来。
身为她的大哥,年年荒了,跑到上茅厕的地方一看,哪还有人。
他赶紧派人回家报信,原本他要自己回去的,但是他是个爱读书的学生,是不可能让夫子讲课讲一半自己跑的。
回家报信的人,没有碰到裴鹤归,却告诉了管家。
“管家大事不好了,三小姐跑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大少爷派我回来报个信,这下可如何是好?”
管家立刻就知道怎么办了,他立刻写封信去通知老爷,让老爷赶紧回来。
捆在柴房的谢晚瑶,也是听一个下人给他送饭的时候,这才知道那个小丫头跑了。
她心里特别的幸灾乐祸。
丢了才好呢,最好全丢了,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凭什么自己的妹妹过的比谁都幸福,而她呢却要过着被人人唾弃的生活。
等年年回来的时候,自己的父亲还没有回来。
他出门去办事了,估计要等到晚上才能回来,如果等到晚上回来的话,事情都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
他只好亲自派人去找,可是两个时辰过去了,都已经到傍晚的时间了,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谢晚瑶这时候有了一个念头。
她把身上的首饰摘了下来,塞给了给她送饭的丫头。
原本是不打算给她送饭的,可是裴鹤归念在她是自己娘子亲姐姐的份上,还是给她关在柴房,都派人给她送饭来。
“小花,这个手镯子你收着,帮我办件事呗,我知道,我现在出不去,你能不能给我拿一支笔有一张纸我要写封信,再拜托你帮我把信寄出去可以吗?”
“姨娘,别为难奴婢,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奴婢要是帮你把这些东西做了,老爷会要了奴婢的命的,就算老爷不会,管家也会把我赶出去的,求您不要为难我。”
谢晚瑶可顾不上这么多,她都已经想好了,只要写了封信寄了过去,就会挑起那母女俩的矛盾,那么她就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这个小花不肯帮忙,她就威胁人家。
她说:“我可是你家富乐的亲姐姐,要是到时候他回来我告诉她,你们都对我不好,你觉得他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小花慌了。
她今年刚15,家里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要养活,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奶奶,她的阿爹早在几年前她还小的时候,出去找活干,不小心被重物砸中,在那场意外中,失去了生命。
从此以后她就要担任起长姐的责任,帮助母亲照顾弟弟妹妹。
所以她把自己卖了,卖到大户人家去当丫头。
管家得知这一情况的时候,帮她去向姥爷和夫人求情,所以她现在是裴府的帮佣,是雇佣关系。
谢晚宁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还给他们家送了好多东西。
这是府里其他下的没有的。
所以小花想到这些就不能帮这个姨娘做坏事,就算他这次让她帮忙不是做坏事,她也不能帮忙,不能忘恩负义。
可是小花也是胆子很小,最终还是在谢晚瑶的威胁之下,帮她做了一些事情。
谢晚瑶知道这个小丫头不识字,所以写信的时候他就毫无避讳,写好装进信封交给了她,她也帮她寄了封信。
信经过半个多月,才送到了桃源镇桃李村。
当谢晚宁看到那封信时,心里十分的慌乱,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提起在家里的小妹妹。
如果让女儿看到那封信,是不是会认为自己又要抛弃她,去寻找另外一个女儿,可是如果不去寻找的话,那她还怎么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
她有些左右为难,不知道,待会等女儿回来之后,她该怎么和女儿说这件事。
等女儿放学回来,她已经等在门口了。
今天她不用去学堂教书,是另外的教书先生。
小羊看到母亲站在门口等她还是十分欣慰的,她想要一点点被母亲感化吧。
毕竟他也知道母亲是因为亏欠她才会选择留在这个小山村和自己生活,如果母亲不爱她的话,是不是当初找到她的时候就一定会把她带回家去,她不是不想回家,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夜晚,母女俩准备吃饭的时候。
谢晚宁在房间里拿出了一件衣裳,交给了岁岁,小心翼翼的问道:“女儿,你做好心理准备和母亲回家去了吗?你的父亲要是知道你被找了回来,一定很想你的。”
岁岁反问她,“你想回去吗?我想听实话。”
谢晚宁却转移了话题,“你打开这个包裹看看,这是母亲托人去镇上给你买的一件襦裙,母亲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所以就让他们买了一件颜色鲜艳的衣裙,希望你能喜欢。”
岁岁看着精心打包过的包裹,并没有立刻拆开,拿出里面的衣裙,而是把它放在了一边,重复刚才的问题,“你想回去吗?我作为你的女儿,我想听实话。”
谢晚宁心里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犹豫片刻问了一句:“那岁岁希望母亲回去吗?”
她称自己为母亲,而不是阿娘,她想和自己姐姐那个称呼区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