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绰不知自己何时昏死过去的。
与她同时倒下的，还有凝鸾。
她尖叫着“迦迦迦迦迦……楼罗”，就两眼翻白，栽倒在地。
吓破了胆，气绝，死了。
可惜了一个从小到大精心饲喂的美人，还没等派上大用场，就被生生吓死了。
沈绰睁开眼，头顶的天已经变成白昼，湛蓝湛蓝的天空下，映着白凤宸的脸。
她忽然想到自己最后那一招，仿佛疯魔了一般，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想要毁灭一切，很可能连他一道都伤了！
“宸！你有没有受伤？”
白凤宸抱着她，心疼地骂：“蠢货！我没事。可你刚才又发什么疯？”
沈绰紧张地摸了摸他的脸，是温热的，真实的，这才稍稍放心。
龙印在旁边欢喜地拍手。
“娘，可惜你没看见啊！刚才爹爹乘着您的黑火，一剑挑破了那夜君两只眼！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帅！！！原来双修可以这么厉害，以后我也要找个人双修！”
她也不懂到底啥是双修，反正刚才怎么从柳残阳他们那儿听来的，就怎么说出来。
沈绰：……
她握住白凤宸的手，有心无力道：“你刚才那么帅啊？”
白凤宸垂眸看着她笑，“下次帅给你看。”
他们两个，已经籍由凰山火，合二为一，再也分不开彼此了。
就像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相生相长，互为所长。
……
顾泫玉瞎了眼，永夜城的结界破了。
但是他逃到哪里去了，还没找到。
沈绰重新振作起来：
“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他一直在魇洲，必定对娘当年的事有所了解，抓住他，或许能问出什么蛛丝马迹。”
白凤宸的手掌温柔，牵着她，眸子里，有些忧心。
“不要再随便动手，尽量控制心中的仇恨，不能再轻易被仇恨掌控心智。”
她身负如此巨大的力量，本就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未知之数，稍有不慎，凰山火就会变成毁天灭地的灾难。
刚才那一幕，白凤宸现在想来，都心有余悸。
平日里，他一直宠溺她，纵容她，只在乎她开不开心，却忘记了，她的情绪一直都非常脆弱，深藏的戾气十分容易被挑拨出来。
而这些戾气，就是助长了黑火的源头。
没了顾泫玉，城主府的布防，如一张薄脆的纸，不堪一击。
沈绰带人走在前面，白凤宸脚步稍慢，落在后面。
余青檀跟上来，“主上……”
他摊开手掌，掌心安然躺着一枚银色的鳞片。
白凤宸抬手将那鳞片收了，“暂时不要让她知道。”
他提步继续前行。
“主上当尽快了结此地之事，回祖山静待蜕变，方可保完全。”
白凤宸望了望沈绰的背影，“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眉心，微微一拧，似是在强忍着一种遍布全身的痛楚。
明明距离下一次换鳞还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不知为何，突然提前了。
他完全没有准备。
龙族换鳞，就意味着一次蜕变。
第一次，他化身成龙。
第二次，得了一双举世无双的龙翼。
第三次，真身摆脱了空间的束缚，可以随心所欲，变换大小，龙行千里。
这第四次，会是什么？
白凤宸因为是混血，每次蜕变都会比其他龙族更加痛苦，更加脆弱。
所以，他必须回到祖山，在祖龙的庇佑下才能完成这一切。
这个秘密，只有余青檀和秦柯两个人知道。
可现在，蜕变已经开始了。
他却还身在危机四伏的魇洲！
怎么办？
城主府中，有密道直通后山禁地石窟。
石窟之后，是四通八达如蛛网一般的逃生隧道。
顾泫玉定是通过这些隧道，逃走了。
玄苍嫌弃，“什么烛龙？分明是条蚯蚓！”
白凤宸有些心神不宁，“顾泫玉瞎了眼睛，便再兴不起风浪，你们可四散开来，分头去找。一个时辰之后，与青檀在此汇合。”
他有些疲惫，召唤沈绰，“裳儿过来，与我一道。”
于是，玄苍屁颠屁颠跟在澹台镜辞后面，钻进一条隧道。
阿蘅牵着风涟澈的衣角，进了同一条隧道。
龙印左看看，右看看，没人要她。
余青檀没办法，将她召唤过去。
谁让他答应了主上，要替他看孩子呢。
等人都四散走了，白凤宸才拉着沈绰，随便挑了一条隧道，钻了进去。
沈绰觉得他好像哪里不对劲，“宸，你支开所有人，真的是为了抓顾泫玉吗？”
白凤宸回身，脸色有些惨白，冲她软软一笑，“裳儿，我好疼，你保护我，好不好？”
说着，整个人就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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