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这边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但几天后，他就被逮捕拘留了。
不仅是因为邮轮上维修工的证词，更因为王立的妻子在国外向警方提供了个消息。
王立妻子说，有一次单涛还有孟岩来家里喝酒，兴致上来了，一直喝到半夜。
她先带着女儿回房间睡觉了。
夜里起来上洗手间，想顺便催催丈夫他们早点散场，结果就听见喝高了的单涛酒后吐真言：
“咱哥仨敢不敢干一票大的？把姓启的老头子那的股份也给搞过来。
王老弟啊，我和小孟商量过了，当初的事情咱们彼此通个气儿，让启老头子自个担糊涂账。
那老头子精得很，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哎，总之王老弟你好好想想！”
王立妻子是以线上视频方式向警察提供证词。
画面里的她非常激动，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怀疑启明。
警方决定对启明家进行搜查。
虽然之前有警员在启明家对其进行保护和监视，但并没有细致搜查过。
而这次这么一搜，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启明家里搜出了凶器！
警员把启明家里锃亮的利器和刀具拿去化验。
在一把水果刀上，检测到了王立血液dNA。
在如此确凿的证据面前，当事人说再多辩解的话也显得苍白无力。
更何况——
启明一个字都没有说。
启明被逮捕拘留后，警局中大多数人都松了口气。
这几个月来为了这案子差点累没了半条命，现在终于找到凶手了。
可是云夙气得冲到局长办公室，一巴掌拍下去，桌子差点被拍裂。
和王局争执一番后，夺门而出。
众人面面相觑。
小明跑出来追云夙：
“夙姐，你这是怎么了？案子破了，你是第一大功臣啊。
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犯起脾气了？”
云夙回到自己办公室。
门一关。
灌下一大口小明递过来的凉茶：
“你这段时间白跟着我了？你们这些人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云夙说着都觉得可笑：
“你们是想说人证物证俱在？
我就问，一个连环作案的凶手，会在我们前期审问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的嫌疑？
一个能完成如此缜密杀人计划的凶手，会失误地把凶器放在家等警察来查？
凶手要是这么笨，案件要是这么简单，哪还用得着我们查这么久？！”
小明被说得哑口无言，沉默了几分钟后，才说：
“夙姐，那咱们继续查？”
云夙咕咚咕咚地消灭了一整瓶凉茶，肚子里的火气也被浇灭了一大半。
她的神情冷静下来，又拿出笔在纸上圈圈画画着。
画了一会儿后，她抬头问：
“搜救队那边找到了柳夏吗？”
小明：“还没有音信，毕竟海上，范围很大，未必能捞到遗体。”
云夙：“她国外的父母联络了吗？”
小明：“联络上了她父亲，这几天会回国。据说她母亲挺早就去世了，她父亲在国外重组家庭后，才把她也接到国外。”
云夙手上继续写写画画，像是想到了什么：
“小明，之前邮轮上宾客还有工作人员配合警局的谈话记录呢？”
小明在电脑上浏览着文件夹：
“重要的信息你不是都已经看了一遍吗？”
云夙：“那天案发，一切都太匆忙慌乱。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还有些细节我们没注意到。
而且，我只看了所谓的‘重要部分’，其他‘不重要’的呢？”
小明把电脑显示屏对着云夙转过去：
“喏，都在这里了。你没看的那些，就是船上工作人员描述自己一天的工作流程，见了谁等等。”
云夙看着电子档案里的记录，偶尔低头继续在纸上添几笔。
忽然，云夙盯住屏幕里的几句话。
来来回回，认认真真地看。
嘴里还默念了几句。
随后，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冲出了办公室。
“我去一趟邮轮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