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黄沙铺地。
漫天霞光如薄纱。
柔和又璀璨。
他立于黄沙之上凝望她。
血色嫁衣在风沙中摇曳。
她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绛红的衣袂如火张扬。
【墨明棋妙:啊啊啊啊画面好唯美啊,截屏截屏截屏当壁纸!】
【你是不是在看我的名字:都穿着一身红,主播和小哥哥你们就地结婚吧!】
【沙币说的就是我:主播主播带他走!!!】
【单身狗c位:呜呜呜,撑死单身狗了……】
【洛络:带他走!!!】
天灼没有理会直播间的鬼哭狼嚎。
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苏濯。
她没有立刻拉住他,而是漫不经心地笑着。
“还真过来了……”
天灼看着他的眼睛,“你就不怕从一个龙潭,跳到另一个虎穴么?”
“那我也认了!”
苏濯的声音掷地有声。
流光溢彩的眸子有执着与渴求。
“带我走!”
天灼笑了一声,伸出手。
苏濯毫不犹豫地将染血的手放入她手中,像是义无反顾地交付了一切。
天灼用力一拉。
便将他拉上了马。
“驾!”
她将他揽在怀中。
拉动缰绳,转身策马奔腾。
两人红衣似火仿佛融为了一体。
耳畔传来风声。
将周遭的景物与杀伐都抛在了身后。
剩下的事情。
天灼都交给士兵们处理了。
该灭口的灭口。
该带走的带走。
没有什么好说的。
刚上马的时候。
怀中人还有些紧张。
浑身僵硬地被她抱着。
手攥紧了她的衣服。
好似害怕会摔下去一般。
适应了之后才缓缓睁眼。
看着周围越来越陌生的景物。
眼中闪过喜悦的光。
像个挣脱看管的孩子。
“你要带我去江州吗?”他在马上问她,眸中有光华,“江州是什么样的?”
天灼笑了笑,“千言万语,不如你自己看。”
苏濯撇撇嘴,“你没发现我很紧张么?”
他只是想说说话消解一下而已。
“没发现。”
天灼表现地十分不解风情,“我以为你没有这种东西。”
她可是亲眼见他毫不留情地杀人了。
觉得这一回。
这个小白兔变成老狐狸了。
不似之前怯怯的样子惹人怜爱。
却又别有一番风情。
天灼的声音带着笑意。
好似没有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
苏濯无语凝噎。
被一个陌生人劫亲。
而后搂在怀里策马狂奔。
也不知未来如何。
他也是个正常人。
怎么可能不紧张?
她带着他,还有一众士兵。
寻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安营扎寨。
这回江州的路途可不近。
快马加鞭都要十余日。
若非是她披星戴月前行。
和亲的队伍又走得慢。
还真不一定能赶上。
稍微不留神,这回算是就错过了。
他会是什么下场。
可想而知。
此时夕阳西下。
兵困马乏,不宜再赶路了。
“下去吧。”
天灼将苏濯放下马。
而后便安排士兵扎好帐篷。
苏濯见除了偶尔有几个士兵看他几眼,便没人搭理自己了。
有些无聊又好奇地跟在天灼身边。
看士兵们扎帐篷。
他转头看着天灼,“今晚我们睡这儿?”
天灼微微颔首,而后调侃道:“怎么?七皇子金枝玉叶受不了?”
苏濯眉梢微扬,凑到她面前。
“你瞧不起谁呢?”
天灼笑了一声,懒得接话。
她发现这个人好像也有点话痨。
苏濯又有些不服气地,跟在她身后碎碎念,“我可是寒冬腊月,在雪地里都睡过的,还怕这个……”
天灼脚步微顿,回眸对他开口。
“你若安分,从此衣食无忧。”
既然劫回来了,总是得负责的。
苏濯怔了一下,眸光微闪,嘴上却说,“我看起来像是个不安分的人么?”
天灼看了他一会儿,认真地点头。
他看起来确实不太安分。
像个突然得到自由,要撒欢的熊孩子。
苏濯一噎,“既然觉得我不安分,你不把我看严实一点,也不怕我跑了?”
天灼声音含笑,语气却微寒。
“跑?你试试?”
苏濯很有求生欲地摇头。
他觉得自己要是敢跑,打断腿都是轻的。
她不远万里劫到的人。
怎么会放任他就这样跑了?
除非她真不要了。
再说了,就算他跑了。
形单影只,孤立无援。
第一次出宫的他什么都不懂。
也活不了几天。
苏濯看着眼前人。
神色有一瞬恍惚。
不久前还在打听她的事迹。
艳羡她的自由不羁。
如今这人就到了跟前。
而且掌控了他的性命与一切。
想想都觉得恍然如梦。
苏濯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都是受制于人。
被自己母皇那些人控制的时候。
他觉得受到束缚百般不自在。
心中无限憎恨。
甚至不惜玉石俱焚。
他之前明明表现的宁死不屈。
却为什么愿意去蛮族呢?
因为他不想做那和平的纽带。
只想让厌恶的人不得好死。
若是他杀了蛮族首领什么的。
后果会怎么样呢?
和亲一事,必将适得其反。
他的“好”母皇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他就是这么歇斯底里的疯狂。
受不得别人掌控。
可是如今仍然是受制于人。
并且这个人不会有一丝被他威胁的地方。
他可以肯定自己动则死。
也不知道对方会拿他如何。
他什么都预测不到。
看起来处境比之前还要艰难。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偏偏觉得浑身都畅快。
君灼,君灼……
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忽而抬头对她一笑。
他的容颜还是那副容颜,只是眼下多了一颗泪痣,便点缀了一抹张扬与妖冶。
“君灼,我想看江南的十里桃花……”
“你一定要带我去啊……”
千万不要,半路上把他丢下了。
“好。”
天灼看到他的笑容。
微微颔首。
面前的人看到了。
开心得像个孩子。
褪下了所有锋芒与伪装。
天灼在这一刻感觉。
他仍然是那个他。
看起来似乎变化很大。
可是骨子里。
还是干净澄澈得像个孩子。
单纯,又极容易满足。
好像,也还是挺乖的。
不过到了夜里。
看到在自己营帐里“卖弄风骚”的“狐狸精”。
她立刻就打消了之前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