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大婶她们好得这么快吗?阿萝的心情也是,未免有点太无常。
不过这毕竟是个游戏,可能游戏里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治疗,别管药效,问就是底层逻辑。
单夏试图用游戏的设定来解释这不合常理的现象。
但这个解释很快又带来了新的问题:如果有这种立竿见影的神药,为什么一开始不给那个腹部受伤的队员用呢?
因为阿萝和艾米大婶关系更近?不,阿萝不是那样的性格,她作为药师,对任何伤员都是一视同仁的。
也许是当时情况太混乱没来得及?或者……那个队员其实伤得没那么重,用不上这种“高级货”?
嗯,合理,阿萝当时是没有任何准备就被叫上来治疗的,药品全是来自老乔治的大口袋。
单夏为这怪异的现象寻找着合理的借口,最后愉快的说服了自己。
她“嗯”了一声,压下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对阿萝点了点头:“我没事,那你忙,我就先回去了。”
“嗯嗯,好好休息呀,甜心~”阿萝笑容依旧灿烂,朝她挥了挥手。
“我会的,阿………甜心……”单夏被阿萝重新拾起的称呼噎了一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她立刻转身,快步走向活动中心的大门,只想尽快离开这让她浑身不自在的地方。
在她伸手推开门即将踏出去的那一刻,鬼使神差地,她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阿萝还站在原地,脸上挂着那副热情洋溢的笑容,目送着她离开。见单夏回头,那笑容甚至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更快地挥动着手臂。
阿萝之前有这样笑过吗?
单夏猛地打了个寒噤,立刻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在回小屋的路上,阳光洒在身上,却驱不散那股从心底渗出的寒意。周围的鸟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此刻听来也显得格外空洞。
没走多远,正好遇到了陶工亚玛和她的丈夫欧文,看样子也是刚从活动中心那边回来,正要回家。
“单夏!”亚玛看到她,主动打了个招呼,笑容温和,“你也刚回来?一起走一段吧。”
“好啊。”单夏点点头,沉默地跟这对夫妇并肩而行,心里庆幸这对夫妇看起来还算正常。
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对夫妇简直是把日常拌嘴当感情调剂了,单夏已经做好一路被他们的“打情骂俏”荼毒耳朵的准备了。
然而,一路上,亚玛和欧文表现得出乎她的意料。
他们不仅没有像往常那样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互相抬杠、抱怨。相反表现得异常亲密无间。
亚玛不时轻声细语地关心欧文累不累,欧文则一直揽着亚玛的肩膀,夸赞她刚才帮忙收拾时多么善良能干。
两人时不时相视一笑,眼神交汇间充满了浓情蜜意。
“……”她预想的不是这种荼毒。
单夏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愈发古怪。
就在昨天,来的路上这对夫妇还不时会为了一点小事互相拌嘴几句,虽然也甜甜蜜蜜,但绝不像现在这样……好得仿佛一个人。
“你们……二位现在感情真好啊,之前看你们……聊天,我还挺担心呢。”单夏忍不住开口试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普通的感慨。
亚玛转过脸来,脸上带着一种经历过风雨后的平和笑容,解释道:“正是因为一起经历了昨晚的危难,才更明白了身边人的可贵,有些小争执,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欧文在一旁重重地点头附和:“是啊,能平安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说罢,两人又是默契十足地相视一笑,笑容的弧度都近乎一致。
单夏被这过度甜蜜的氛围肉麻得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正好到了一个岔路口,她立刻如蒙大赦般说道:“我往这边走了,再见。”
“再见,单夏。”亚玛和欧文异口同声地说道。
几乎是逃也似的拐上通往自己小屋的小路,单夏才松了口气。
从醒来后,遇到的每一个人,怎么都……怪怪的?虽然也都能解释他们的变化,但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依旧笼罩着所有人。
包括……
快步走到家门口,她警惕地四下张望。
小屋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地,和她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门窗紧闭,墙壁坚固,丝毫没有遭受任何野兽侵袭或踩踏的痕迹。
太好了,她的不动产保住了。
这个念头让单夏安心了不少。
自从被老约翰修葺过后,房子看起来坚固了不少,房顶上铺着整整齐齐厚实紧密的茅草,在阳光下泛着干燥的金黄色。
看到这牢固的屋顶,单夏心里刚刚升起一丝安全感,随即却是一愣。
咦?奇怪。
她明明记得,房顶不是用那个什么叶子铺的吗?那叶子还是她自己去沼泽采的,巨大的、深绿色的……鳞叶?怎么现在变成茅草了?
再仔细一看,门口的爪子田好像也不一样了,之前已经长得郁郁葱葱的红薯藤,此刻也不见了踪影,田地里光秃秃的,像是刚被仔细翻整过。
“我的红薯……还有屋顶……”单夏看着那片空地,喃喃自语,眉头紧紧皱起。
肩上的维斯卡尔似乎饿极了,不耐烦地动了动,用脑袋蹭她的脸颊,发出催促的“叽叽”声。
“红薯?红薯要长成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你才刚把它们种下去呢。”维斯卡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是这样吗?这个游戏在某些地方确实挺追求现实的,但是自从不能去森林,村民们也不发任务了,她基本都得靠这块田生活。
不过为什么不能去森林了?哦对,因为森林里有太多野兽,她上次陪阿萝去采药,结果遇上巨蟒,差点就回不来了。
也因为森林里的野兽要往外入侵,所以村民们也不发任务了,是这样吗?
没等单夏思考个所以然,维斯卡尔又催促道:“单夏,别管叶子了,快进门吧,我的肚子都在咕咕叫了。”
单夏抿了抿唇,再次看了一眼那金黄的茅草屋顶和空荡荡的田地,压下翻涌的疑虑。
也许……真的是她睡得太沉,记错了?
她不再多想,伸手推开了那扇熟悉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