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看了两本药书,就能调出痒痒粉,配比还不算差,真不简单。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心思,将来肯定不得了。”
旁边的小微听得一脸懵。
但她看到哥哥和叶阿姨都在笑。也跟着使劲点头。
“哥哥好棒!哥哥最厉害啦!我也要学!”
“哪有啦……”阳宝害羞得脸通红。
他低头抠着书包带子,急忙从书包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塞给小微。
“这里面是我特制的痒痒粉,如果是那俩熊孩子再欺负你,你就对着他们撒一点,保管他们痒得满地打滚,嗷嗷叫!”
“谢谢哥哥,哥哥我爱你!”
小微高兴得小手拍得通红。
在她心里,哥哥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
其实她自己也一点都不逊色。
老师每次点评画作时,总要第一个夸她。
更厉害的是她的绝活,弹弓打得极准。
车里气氛热热闹闹的。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乔羽书,也被这欢快的氛围感染。
“还有一件事,你听了肯定更高兴。”
“啥事?”
叶辞霜一听,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焦佳玥毕业后,单位没分去市医院,而是派去了一个叫叶家镇的卫生院工作。”
“叶家镇?”
叶辞霜愣了一下。
“那不是我老家那个小镇吗?小时候我还在那儿住过几年,巷子窄窄的,石板路下雨天还会冒水泡。”
“我刚联系了叶家镇的卫生院,他们确认说,一年前确实来过一个实习医生。只是那个医生后来突然调走了,没人知道原因。你猜这人跟焦佳玥有什么关系?”
“她们认识吧?”
“而且,我记得焦佳玥原本应该是分配到县医院的,怎么会突然换去那种偏远的乡镇?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对。”
乔羽书点头。
“她叫杨希,是焦佳玥大学时候一个宿舍的室友。不过两人关系并不亲密。本来杨希是正式分配到市人民医院上班的,岗位稳定,前景也好。可就在报到前夕,她突然主动申请调岗,和焦佳玥换了位置。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手续办得很快,也没人深究。”
叶辞霜脑子里有淤血,有些事记不清了。
医生说过,外伤引起的脑震荡可能造成短期记忆模糊。
甚至部分长期记忆暂时性缺失。
“恐怕也被人动了手脚,跟我想的一样。”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乔羽书。
“羽书,你刚说那姑娘叫啥名字?”
“杨希。”
杨希!
这也太巧了吧。
乔羽书看她脸色突然发白。
“你见过她?”
“嗯。”
“谈不上熟,只见过一次。”
上辈子,哥哥给三叔叶安伟修屋顶时,从房顶摔了下来。
后脑磕在青石阶上,当场鲜血直流,昏死过去。
可叶家人没有立刻送医,甚至连电话都没打。
他们把他拖到院子里的柴棚边,用一块破草席盖着,任他躺在泥地上整整一天。
等有人发现时,他已经浑身冰凉,嘴唇发紫。
接诊的是杨希。
那是她第一天在卫生院值班。
她二话不说,立刻组织抢救,哭着求院长再派车往县里送。
可院长说山路太远,救护车坏了,只能等天亮。
可天还没亮,人就没了。
结果叶家反咬一口,说是医生用药不对,耽误治疗,故意害人性命。
最后硬逼她赔了两千块钱,说是“丧葬抚慰金”。
钱给了还不算完,他们还要杨希嫁给那个游手好闲、整天酗酒赌博的堂哥叶家鹏。
她不肯,跪在地上哭着求放过她。
可叶家人不依不饶,开始四处造谣。
她的名声一夜之间被踩进泥里。
最后,她受不了流言蜚语的折磨,一个人走向了村后那条黑沉沉的河。
第二天清晨,有人在下游发现了她的尸体。
等叶辞霜赶回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当她终于穿过那片荒草丛生的村口,眼前的景象让她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哥哥躺在破旧的门板上,脸色青紫,皮肤已经开始腐烂。
而杨希,静静地浮在村边那口老旧的池塘里。
叶家的人站在一旁指指点点。
他们死活不肯让下葬,甚至不让碰那两具尸体。
叶辞霜跪在地上哭喊着求他们行行好。
可换来的只是冷漠的摇头。
就在她几乎绝望之际,一支路过的队伍恰好经过此地。
为首的是个年轻的人,姓林,是来找亲戚打听老家消息的。
“人死为大,哪有什么邪祟不邪祟!立即准备棺材,今天必须下葬!”
那一刻,叶辞霜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从那天起,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她绝不会再眼睁睁看着悲剧重演。
明天,她就要动身前往叶家镇。
她要查清楚,焦佳玥和杨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心!”
话音未落,一辆小吉普车忽然从岔路口猛地冲了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乔羽书反应极为迅速,右手猛打方向盘,左脚同时狠踩刹车。
突如其来的急刹让叶辞霜整个人重重向后仰去,头差点撞上座椅靠背。
就在她失衡的一刹那,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猛地将她拽了回来。
她的身体一下子扑向前方,整个人撞进乔羽书怀里。
他的手掌稳稳地护住她的后脑。
那一瞬间的贴近让她浑身一颤。
乔羽书的大脑却在此刻彻底陷入混沌。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无法控制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在亲她!
真的在亲她!
叶辞霜如遭雷击。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
“妈妈害羞……”
小微坐在安全椅上,一双小手捂着眼睛。
“小微,不能看不能看!”
阳宝立刻板起小脸,用力挡住妹妹的眼睛。
听到这话,叶辞霜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从乔羽书怀里弹开。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脑袋也嗡嗡作响,一些陌生却熟悉的画面突然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辞霜,等你高考完,我就去你舅舅家提亲,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家。”
一个温柔的男人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要!我要上大学,要当医生!我还没有准备好结婚!”
另一个年轻的女声急切地反驳。
“好,那我等你,等你穿上白大褂,成为救死扶伤的医生那一天,我再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