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让余大丫那一家子觉得咱们叶辞霜好欺负,连离婚都不敢离,连句硬气话都不敢说!咱家的女儿,也是有脊梁的!”
“好嘞!我马上去办!”
焦诚安一听,立刻眉开眼笑。
今天,确实是他这几年来最痛快、最舒心的一天。
他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一手带大的闺女,重获自由,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往后啊,叶辞霜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原来是给她盖房子。
叶辞霜愣了一下,心头猛地一颤。
她本以为舅妈说的是给表哥他们盖房,可没想到,竟是为了她。
她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姜云花一看叶辞霜要哭,立刻慌了神。
“别哭了,哎哟别哭了!你这一哭,我心都揪起来了。”
她声音提高了些,带着点埋怨。
“等你姐回来,又要说我这个当舅妈的不疼你、亏待你,那我可就说不清了!你可别给我惹这麻烦。”
“嗯嗯,我不哭,我不哭了。”
叶辞霜赶紧抬手抹了抹眼角。
她从随身背着的粗布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雪花膏,还有一瓶贴着标签的罗雀油。
“舅妈,我都知道的。你每年一到冬天,手上就裂口子,又疼又痒的,看着都难受。这罗雀油我问过药铺的大夫,说是很润,治干裂特别管用,您试试。”
“不要不要,花钱买这玩意干啥!”
姜云花嘴上推辞得干脆,脸都皱了起来。
可她的手却很诚实,已经伸手把东西接了过去。
“多贵的东西,净糟蹋钱。”
她还是忍不住,拧开瓶盖。
蘸了一点罗雀油抹在自己粗糙的手背上。
那油一接触到皮肤,,滑润得让人舒服。
她心里暗暗点头:这玩意儿,还真是不错。
她把其中一盒雪花膏塞回叶辞霜手里。
“这盒你留着,你也用。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虽说日子苦了点,但也不能邋里邋遢的。”
“得把自己收拾得体体面面的,才配得起咱家的名声!”
“我还有呢!”
叶辞霜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从衣兜里掏出几只小瓷瓶。
“这是我昨晚熬的护手霜,材料都是山里采的草药,加了点灵泉水炖出来的,没花啥钱,就是费点工夫。”
她没吹牛。
那晚她确实熬到半夜。
又用空的百雀羚和罗雀油瓶子洗净消毒,一一装好。
不仅有护肤嫩肤、抗皱提亮的。
还有专为老年人调制的活血化瘀、缓解关节酸痛的药膏。
每一种都用心标注了用途,密封严实。
叶辞霜又从布袋里取出一贴深褐色的药膏。
她蹲下身,轻轻卷起焦诚安的裤腿,将药膏贴在他膝盖最疼的地方。
动作轻柔,像是怕弄疼了他。
焦诚安一开始还直摆手。
“我的腿早废了,十几年的老毛病,什么药都没用,贴也是白贴,别糟蹋你这么金贵的东西。”
他摇着头,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他没忍心拒绝,只好任由她贴上。
“哎,真是个傻孩子……”
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张普通的膏药。
可没想到,刚贴上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股温润的暖流竟从脚底悄然升起。
他整个人都怔住了,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没过多久,腿上开始发痒,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
叶辞霜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腕。
“舅舅,你先别抓,听我说。你的腿不是天生的毛病,也不是治不好的老病根,是能治的。我这些日子研究了不少古方,这才配出这药。它能通经活络,活血化瘀,只要坚持贴上半个月,不出一个月,你走路就能稳当起来。”
“那……那得多贵啊?”
焦诚安眉头紧皱,声音里透着担忧和心疼。
“辞霜,舅知道你有心,可你别乱花钱。你一个女孩子,又刚离了婚,带着孩子过日子,手里能有几个钱?这些药要是贵得很,舅可不能要。”
他心里一阵发酸,声音也低了下来。
“舅这条腿,不耽误吃饭干活就行,治不治的,真不打紧。”
叶辞霜没说话,只是低头打开布包,一罐一罐地把药膏拿出来。
她将这些小瓷罐全都塞进焦诚安的口袋里。
“舅舅,你听我说。”
她抬头看着他。
“这些药膏都是我自己采药、熬制的,用的都是山里常见的草药,没花几个钱。我自己试了好几次才调对比例。每一罐,都是我亲手做的。你不收下,就是嫌我心意不够,就是不疼我了。”
“你要真心疼我,就听我的话,好好把身子养起来。等你腿利索了,走路不疼了,还得帮我照看小微呢。她还小,离不开人,我得出去谋生路,做点小生意。你要是能帮我搭把手,我心头的担子也能轻些。”
她看着舅舅低垂的眼睛,轻声又带着几分倔强地补充。
“你也不想,我离婚之后,带着孩子,连个能依靠的大人都没有吧?我不想再过从前那种日子了。可只要我还站着,我就得护住小微,也得护住咱们这个家。”
“唉……”
焦诚安低低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叶辞霜。
“你从小就跟草药较劲,你小时候就喜欢跟着村里的老郎中采药,蹲在药碾子前一看就是半天。记得你当初高考报的志愿,头一个就是医学院,你说你想当医生,要治好穷人的病,不让像奶奶那样的人,因为没钱看病就这么走了。”
他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考前偏偏碰上那个赖上人的老头。你为了救他,结果自己淋雨发高烧,连续三天都没缓过来。那几天你神志不清,根本没法进考场。可就算这样,你还惦记着那老头有没有醒过来……”
“也怪我和你舅妈没本事,要是家里有钱,能替你挡下这些事,要是当时能送你去省城大医院调养,或许你还能补考……你也就因为那事心神大乱,落了榜。这事儿,一直压在我和你舅妈心上。”
叶辞霜没上成大学,一直是焦诚安和姜云花心里的疙瘩。
“舅舅,舅妈,你们别自责了。”
叶辞霜轻轻握住焦诚安的手。
“其实……当年那个被我救的老头,根本没讹我们。他还拎着大包小包,亲自上门道谢。他儿子听说了这事,非要报答我,还说要帮我联系学校,看能不能走特殊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