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两家酒楼还“不识抬举”,每日限量,去晚了就是吃不着。这更是激起了大家的好胜心和好奇心。
与此同时,孙继茂放出的“每月限量三百瓶,仅供国公以上府邸预定”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京城。
一时间,无数人托关系,走门路,想要求得一瓶“御品鲜”。其价格在黑市上被迅速炒高,从最初的十两银子一瓶,一路飙升到五十两,甚至百两,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这日,兵部尚书张维正因为没给夫人抢到一瓶“御品鲜”,被关在书房外吹了半宿冷风。第二天上朝,他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见到吏部尚书李阁,跟见了亲人似的。
“李兄,听闻你府上,前日得了一瓶‘御品鲜’?”张维真正色问道。
李阁捋了捋胡须,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侥幸,侥幸而已。还是犬子有点门路,从孙老板那里求来的。啧啧,那味道,真不是吹的。老夫活了六十载,头一回知道,原来酱油还能是这个味儿。”
张维正一脸羡慕嫉妒恨,凑过去低声说:“李兄,你看,匀小半瓶给我如何?价钱好商量!我家那婆娘,就因为这事,快把房顶给掀了。”
李阁连连摆手:“张兄,这可不是钱的事。这瓶‘御品鲜’,现在是我府上的镇宅之宝。别说半瓶,一滴都不能少!我那几个儿媳妇,为了决定今天中午用它做什么菜,差点在后院打起来。”
两人正说着,旁边传来一声轻咳。户部侍郎钱大人幽幽地开口:“两位大人,就别在这炫耀了。我听说,安国公府上,一次就定了十瓶。那才叫气派。”
此言一出,周围的官员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安国公是宋清沅的祖父。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御品鲜”竟是太子妃的产业!怪不得能跟东宫扯上关系。
一时间,众人看沈演之的眼神都变了。这位太子殿下,不仅自己手段了得,娶的太子妃也是个生财有道的奇女子。这夫妻俩联手,简直是无往不利。
下朝后,沈演之回到东宫,就看到宋清沅正坐在院子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账本。
“什么事这么开心?”沈演之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账本看了一眼,也乐了。
账本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第一批“御品鲜”三百瓶,预收款项一万五千两白银。这还只是定价,没算黑市上翻的倍数。而这些酱油的成本,连一百两都不到。
“这简直比抢钱还快。”沈演之感慨道。
“这叫品牌溢价。”宋清沅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等过两个月,市场彻底打开,我们再推出平价款,到时候,才是真正财源滚滚的时候。”
她靠在沈演之的肩上,憧憬着未来:“天空之境的盐,能让百姓吃饱。我们的调味品,能让百姓吃好。以后我们还要开罐头厂,做纺织厂……把大周的生意,做到四海八荒去。”
沈演之听着她的宏伟蓝图,心中一片柔软。他握住她的手,低声说:“好,都听你的。”
然而,树大招风。
“御品鲜”的火爆,自然也引来了无数觊觎和嫉妒的目光。
这日,京城里突然开始流传一个说法。说那“御品鲜”之所以味道鲜美,是因为里面添加了一种来自西域的“罂子粟”的粉末。这东西少量食用能让人精神亢奋,食欲大开,但吃多了,就会上瘾,最终掏空人的身子骨。
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还说“御品鲜”的原料,是盐场排出的“毒卤水”,本就是废物,被太子妃拿来以次充好,祸害百姓。
一开始,大家只当是笑话。毕竟,“御品鲜”上可是刻着“东宫”的字样,谁敢拿这个开玩笑?
但很快,事情开始不对劲了。
城南的一家富商,全家老小在吃过用“御品鲜”做的晚饭后,上吐下泻,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
紧接着,又有几户人家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一时间,京城里人心惶惶。“御品鲜”是“毒物”的说法,甚嚣尘上。原本门庭若市的“醉仙楼”和“望江月”,瞬间变得门可罗雀。已经预定了“御品鲜”的府邸,纷纷派人前来退货,态度强硬,生怕沾上一点关系。
孙继茂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燎泡,第一时间赶到东宫。
“殿下,太子妃,这可如何是好!”他一进门就跪下了,“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搞鬼!我们的酱油,从选豆到酿造,每一步都干干净净,绝不可能有问题!”
宋清沅的脸色也很凝重。她扶起孙继茂:“孙老板,你先别急。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东西没问题。那么问题,就出在人身上。
沈演之的眼神冷了下来:“来得倒是挺快。”
他不用想也知道,这背后是谁的手笔。齐王被软禁,朝中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也暂时偃旗息鼓。敢在这个时候,用这么阴损的招数来对付东宫的,除了一个人,不做第二人想。
那个被他赶出京城,却依旧贼心不死的——魏王,沈崇远。
虽然人不在京城,但魏王经营多年,在京中的势力盘根错节,远不是一个草包齐王能比的。他这是要釜底抽薪,直接毁掉沈演之和宋清沅刚刚建立起来的经济基础。
“他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们?”宋清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未免,也太小看我宋清沅了。”
她看向沈演之:“夫君,这次,不用你出手。我的场子,我自己找回来。”
沈演之看着她眼中燃烧的战意,非但没有担心,反而充满了信心。他知道,他的小王妃,要亲自下场,收拾那些跳梁小丑了。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眼中满是宠溺与信任,“需要什么,随时开口。整个东宫,都是你的后盾。”
一场由一瓶酱油引发的风暴,在京城上空迅速集结。这一次,宋清沅决定,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这个太子妃,不仅仅是太子的贤内助,更是能独当一面的将帅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