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这样想你?”
郑氏没想到贺悠蓉会说出这般伤人的话,她将她当成女儿,可她呢?
究竟把她当什么?
当做母亲了吗?
“母亲虽未说出,但这样做了不是吗?”贺悠蓉原本便觉得心中委屈,如今有了宣泄口,话难免说的难听了些。
怀孕之后,她整个人似乎更加浮躁了。
郑氏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贺奇胜急切的声音:“母亲!您别怪蓉儿!”
说话间,贺奇胜由小厮推着进屋,贺奇胜看到地上跪着的贺悠蓉满眼心疼:“快起来,蓉儿,地上凉,你还怀着身孕。”
将贺悠蓉搀扶起身,贺奇胜看向郑氏的眼神变了又变:“母亲,你怎能如此对蓉儿?难道不知道蓉儿身子重?”
面对儿子劈头盖脸的责骂,郑氏瞬间变了脸色:“你难道被迷晕了不成?这样说自己的母亲?”
之前郑氏还觉得两个人关系好,是因为单纯的兄妹情。
如今瞧着,越发刺眼。
真没想到,引狼入室的,竟是她!
若早知如此,就不该将贺悠蓉带回来!
“母亲,蓉儿确实无辜!”
贺奇胜将贺悠蓉扶起,眼底满是疼惜:“没事,三哥护着你。”
贺悠蓉泪眼婆娑。
“胜哥儿!你要毁了自己不成?!”郑氏大吼。
贺奇胜唇角泛起苦涩:“母亲,您知道的,像我这样的残废,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儿子就这么一个愿望,也是真心想护住蓉儿,成全儿子好吗?”
说罢,贺奇胜拉着贺悠蓉转身离开。
郑氏跌坐在地,眼底满是悔意:“造孽啊!”
-
那天之后,贺悠蓉安心在府上待嫁。
贺南初时不时被谢怀川约出去培养感情,偶尔还会跟小姐妹出游踏青,日子总算过得闲散舒适。
贺悠蓉大婚在即,见郑氏迟迟不给自己添嫁妆,贺悠蓉直接来了落霞苑。
“母亲,明日女儿大婚,这嫁妆怎么还没送过去?”贺悠蓉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只是事到如今,郑氏看向她的眼神只有无尽冰冷。
这个女儿,她已经彻底看透。
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母女一场,嫁妆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你做了那种事,日后嫁过去,便也没必要来往了。”
郑氏说着,看先一旁赵嬷嬷。
赵嬷嬷拿出一百两银票递给贺悠蓉,叹了口气:“二小姐,你好自为之!”
“才一百两?!”贺悠蓉不可置信:“母亲,我腰嫁的可是侯府!”
“我知道,若非如此,这一百两我也不会拿。你既然将胜哥儿迷得不认我这个亲生母亲,这般好的本事,想来日后再侯府,日子也能如日中天,便是没有银子,对你来说也不要紧。”
郑氏说着,依旧满脸冷漠。
“母亲,那天的事儿不是说好了吗?这件事原本便不是我的错啊!您知道的,掌管中馈,若是没有银子,日后可是举步维艰啊!”
“女儿到底是母亲从小看着长大的,肚子里的这个也是您的亲孙子,难道您真的忍心?”
贺悠蓉根本不信郑氏会这般对自己,事到如今依旧据理力争。
说到底,郑氏对她也是有感情的,怎么可能会完全不管她?
“闭嘴!”
郑氏冷脸看着她:“事到如今,你仍不知悔改!若再敢多嘴,这一百两银子也别要了!赵嬷嬷,把人给我赶出去!”
说罢,郑氏拂袖而去。
赵嬷嬷叹了口气:“二小姐,您还是走吧,夫人正在气头上,这般对你们俩关系也不好......”
贺悠蓉红了眼眶,握着一百两转身去了明辉堂。
郑氏这个狠心肠的不帮她,还有哥哥。
“蓉儿,你来看我了?”
原本喝闷酒的贺奇胜见贺悠蓉过来,眸子一亮。
他眼底恢复神采,推着轮椅不断靠近。
“哥哥,明天蓉儿便要出嫁了,说到底还是舍不得你......”
贺悠蓉红了眼眶,贺奇胜也跟着眼眶一红:“哥哥又何尝不是?”
他恨不得永远跟她在一处。
可到底,她想为孩子谋个好前程,他没理由那么自私。
“母亲恨毒了我,只给了我一百两做陪嫁,哥哥知道的,侯府那边原本便是高门大户,若是我真的只拿这些东西嫁过去,只怕要惹人笑话。”
“什么?母亲竟如此狠心?”贺奇胜变了脸色,“我这就为你讨回公道!母亲那边,肯定还有!”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贺悠蓉叹了口气,拉住贺奇胜:“哥哥,估计母亲那边肯定不会原谅我了,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
“只要给我八十八台嫁妆,我便能全了脸面,去了府上那些姨娘们也不敢嘲笑我。”
贺悠蓉一脸期待的看向贺奇胜。
贺奇胜一脸为难:“我倒是有些私产,只是最多给你置办五十台嫁妆,剩余的......用棉被充数,你看可以吗?”
为了贺悠蓉,他愿意掏空一切。
“啊?哥哥,能不能再想想办法?三十八台嫁妆都是棉被,也是会被笑话的......”
贺悠蓉就是想多捞点钱,谁愿意要被子?
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这......”贺奇胜顿了顿:“我去求求母亲.....”
贺悠蓉眸子一亮:“谢谢哥哥!”
郑氏好不容易送走了贺悠蓉,又看到自家儿子,头疼不已。
“我已经给了她一百两银子,算是仁至义尽了,她不过是个养女,这么多年享受府上多少资源?到头来又做了什么?这种人,我没立刻将她赶出去便不错了,你还来找我给她弄嫁妆?疯了不成?!”
如今郑氏提到贺悠蓉,便觉得心力交瘁。
她真的很后悔这些年疼她护她。
还不如养一条狗来的实在!
“母亲,求你了,儿子就这么一个愿望,蓉儿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您的亲孙子,求您了......”
贺奇胜说着,整个人从轮椅上跌下来,郑氏心疼不已,急忙上前:“儿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母亲......”
贺奇胜拉着郑氏的衣角,卑微至极。
当娘的哪里能见得了这个?当即点头:“罢了,再给你一百两银子,至于旁的,我无能为力!”
“多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