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怎么了?”听到了女儿的消息,何强心里一急,什么尴尬什么失落全顾不上了。满脑子只剩下女儿。他拔腿就想跟上去,挤进车里看看孩子!
“站住!”一声低喝响起。张鹏动作极快,一个跨步就挡在了何强身前,把他和苏荷、沈舒颜隔开。
他左手还紧握着那把带血的军刀,像根铁棍似的横在何强胸前,盯着何强等人,“你们是什么人!”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硬气。
“那是我的老婆和闺女!”何强眼里的焦灼瞬间被点燃,烧成了怒火。女儿近在咫尺危在旦夕却看不到?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牙关咬得死紧,攥紧的拳头指节捏得煞白,抬腿就要硬闯。
“何副团!”“别冲动!”“先等等!”几乎是同时响起的三个声音!李三多、刘载明和张猛三个人反应极快!
李三多一个箭步上前,结实的手臂猛地拦腰抱住了何强的前冲之势,“何副团!缓一步!看清楚再动!”他的声音又急又沉。
刘载明也立刻挡在何强侧面,一手牢牢按在他绷紧的肩膀上,目光快速地瞥了一眼车内,低声快速道:“嫂子在里面呢!别让孩子受惊!”
连一向冲动的张猛此刻也知道轻重,他动作麻利地站在了何强和张鹏的中间,“听他的!小侄女命要紧!这关头谁也不能打扰!”
张鹏的目光在何强三人脸上快速扫过,尤其在何强那张虽然瘦削,却依旧能看清轮廓的焦急脸庞上顿了顿,瞬间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原来是童童的父亲!沈舒颜的丈夫!
张鹏面色缓和了许多,“里面地方小,老大要给孩子看病,没她发话,谁也不能进去添乱!”他侧了侧身体,让何强的视线能隐约看到车里的情况。
“可是我的——”何强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喘息。但当他的耳朵,捕捉到女儿病弱一般抽抽嗒嗒的声音时——所有不顾一切要冲的蛮力,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骤然一松。
李三多、刘载明、张猛,甚至这个拦路的男人,他们都没说错。
*
“阿荷!你快看看童童,她烧得很厉害。”沈舒颜的声音抖得厉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刚刚又做了噩梦!”
苏荷很快来到了童童的身边,目光瞬间凝结在童童汗湿通红的小脸上,她声音沉下来问:“药吃了吗?”
“吃了!但是没什么用!”沈舒颜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苏荷迅速接过滚烫的童童,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孩子滚烫的额头,一层柔和的精神力,瞬间从她的身上透出,小心地渗入童童的眉心。
“童童乖,没事了。”苏荷低沉轻柔的安抚声中带着某种奇特的、令人安定的韵律。
奇迹般的。童童如同被噩梦魇住般剧烈抽搐的身体竟渐渐平复下来,哭喊声渐渐减弱为断断续续的微弱抽噎,紧攥的小拳头也慢慢松开。
很快,高烧就退了下来。童童安稳地睡了过去。
感受到了童童已经呼吸平稳,苏荷这才有心理会外面几人。
她腾出一点精力,目光穿透敞开的车门,直接落在门外那两拨人身上。
“张鹏,清点战场!五分钟后就准备离开这里!”苏荷的目光扫过战场,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和效率,清晰下达指令,“这里血腥味太重,很快就会引来更多东西。!”
“老大,那他们怎么办。”张鹏朝着何强那边偏了偏头,谨慎地请示道。
沈舒颜也带着一丝担忧看着苏荷。这四个风尘仆仆的男人里,毕竟有她的丈夫、童童的爸爸。不知道苏荷会不会允许他们跟着一起走。
“先带上。”苏荷的回复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字眼,甚至没再看门外一眼,“到最近的城镇再打算。”
“明白!”张鹏立刻收起军刀,“啪”的一声精准入鞘。他脸上最后那点紧绷也消失不见,动作麻利地开始执行命令。
接下来的五分钟,忙碌而高效。
张鹏蹲在丧尸旁,用匕首熟练地剜出嵌在丧尸脑袋中的晶核。
何强、李三多、刘载明、张猛四人则在沈舒颜的低声指引下,迅速在车外简单清洗了脸上手上的血污,各自还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等到他们上了车,沈舒颜又拿出一个小急救包,递给何强,示意他们自己处理皮肉擦伤。
等到人都上了车。苏荷来到驾驶位上,车子很快重新启动,沉重的房车碾过破碎的丧尸和藤蔓残骸,迅速驶离这血腥的屠宰场,冲入沉沉的夜色。
车空间本来不算太小,但一下子挤进来何强、李三多、刘载明、张猛四个结实高大的男人,空气瞬间就变得有些拥挤起来。
沈舒颜轻声指引他们,安排几人在卡座上坐下。
也许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或许是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李三多、刘载明、张猛三人几乎是屁股刚挨上椅子,疲惫感就如洪水般袭来。
李三多的眼皮开始沉重地往下掉。刘载明背脊刚靠上车壁,就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紧接着——就像是商量好似的。
李三多的脑袋第一个耷拉下来,抵在自己胸前;刘载明身体歪向另一边,侧脸靠在冰冷的铁板上;最魁梧的张猛则直接大剌剌地往后一仰,沉重的后脑勺“咚”一声撞在车壁内侧的金属隔板上——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下一秒,三股粗重又极不均匀的鼾声猛然在车厢里炸响!如同拉锯般的此起彼伏。
张猛那张大的嘴边,一道晶莹的涎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迅速在他粗糙的下巴上洇开一小片。
苏荷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面上却看不出半点波澜。
她一言不发,伸手从口袋实则是空间里摸出了一套静音耳麦。动作熟练得如同条件反射,精准地堵住耳道,扭紧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