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苏绾卿那个小丫头,不过仗着背后有人,如此任意妄为。不多时便要被贵人放弃了。”
柳氏不认为苏绾卿的背后是太子。
应该是崔珩。
崔珩如今是位高权重。
但依旧是为皇室办事。
不过也是个走狗一般的人。
没有什么两样。
圣眷在浓,便是有权力。
被厌弃,就离死不远了。
许是不可能任由苏绾卿所为。
苏云瑶看了看柳氏,淡淡说道:“不论她背后是谁,而今应是宠爱有佳,哪怕我们硬是要陷害,许是无济于事母亲许是我们这段时间没办法陷害苏绾卿了。”
柳氏听闻苏云瑶的话,没有任何震惊,本来就设想好可能会是这个结果。
是以,没有意外。
不过,确实是见到了不一样的苏绾卿。
“女儿,苏绾卿所言也不无道理,如今兄长自身难保,且之前的事,兄长许是迁怒与我们。是以,确实是得不到柳家的任何帮助了,是母亲害了你,而今上门求亲的人都不是京中的世家。许是被影响了。”
柳氏有些难言,承认被母家放弃。
有些难以接受。
但事实如此,只能强迫自己接受。
“母亲,不要这般,舅舅没有办法帮助我们了,但我们还有自己。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父亲不会见着苏家的人委屈的。”
苏云瑶安慰柳氏道。
苏景程虽然治家很是严厉,为人有些古板。
但却是对苏家的人极为珍重。
对苏家人极好,从未缺过银钱。
哪怕是妾室,也没有像其他的的世家一般随意处置送人。
这么多年来,柳氏从未见过苏景程将他的妾室送走。
秋姨娘不过是自作自受,触及到了苏景程的底线。
这才如此。
哪怕是以前的苏绾卿,一直追着萧寒跑。
名身那么差。
苏景程也没有出面惩罚她。
以至于苏家的名声跟着不好。
但柳氏依旧没有办法。
苏绾卿也没有做出很出格的事来。
不过是情难控制罢了。
那个萧寒也不是真的厌恶。
也能说得上是两情相悦。
是以苏景程毫不在意,该给的银钱没有差到哪里去。
若是苏绾卿没有闹出什么苏景程不能接受的事来。
或是在大人物面前失礼,或是苏家因她而再次跌落谷底,许是苏景程也不会惩罚她。
有这样的父亲,自是极好的。
但也是管束。
他不会阻止她们的一切。
但也不会帮助她们。
柳氏明白苏云瑶的话语,认同地点了点头。
想到了什么说道:“听闻苏景游的儿女,近日来活动频繁,许是可以利用?”
苏云瑶笑了一下,才说道:“那两个废物,做得那般明显,而今沸沸扬扬的。苏思韵没有生育能力,在王府之中不过是等死。没有王爷的荣宠,那就离死期不远了。偏她还要做坏事,真是嫌死期太长了。”
柳氏听着苏云瑶有些不屑的话语,思索着,似是也是认同。
“真是扶不起来,若是好好待着,难保苏景程不会将他们父亲的事,公布出去。总归是丑闻,也可有了好婚事。嫁入世家怕是不成。也还有寒门布衣官员可选。何必如此心急,就要入王府为妾。”
柳氏有些讥讽地说着,苏景游的儿女像他一般,是个扶不起来的人。
既然是靠着苏景程活着,那就好好抓住就好了。
何必乱生出邪念。
被人容不下去。
而今死得是便宜了。
苏云瑶顿了一下:“除非,他们一早就勾搭在了一起。不过是时间问题。”
柳氏闻言,冷哼一声:“那王爷也不是个良善之辈,要是良善。又怎么会在权斗之中活下来?莫不是又是棋子,或许连棋子都算不上,不过是个玩物。”
苏云瑶点了点头:“是啊,王府可不是苏家这般,王妃也不是个好惹的。不知为何这般心急。若是父亲发怒,也会顾及苏家的面子,许是还会准备一笔嫁妆。而不是现在这般,没有苏家的助力。”
“所以,女儿,我们必须要牢牢抓住苏家。既然苏绾卿那边已经没办法打掉了。那就先抓好我们手上的一切,静待时机。”
柳氏顿了一下,思索一番,才接着说道。
苏云瑶听闻柳氏的话语,也认同一般:“母亲,而今是我们错估了形势。而今苏绾卿已然说了一笔勾销。那就暂且相信一番。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静待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柳氏见着苏云瑶这般,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如此,待苏辞洲入仕,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苏绾卿没有兄长或者弟弟撑腰,许是比不上的。”
世家的女子总是依靠男子撑腰,几百年都如此。
苏绾卿自是不可能是是给异类。
而今也不是女子执掌权势。
苏绾卿怎么会比得过苏辞洲呢?
自是不可能。
但苏云瑶的话语,却让柳氏有些意外:“母亲,此事不能这般说,苏绾卿虽然是女子,但以现在而言。苏辞洲不是苏绾卿的对手,女子也不是永远都比男子差。母亲今后就不要说这样的话语了,免得落人口舌。”
柳氏点了点头,看着苏云瑶说道:“好,母亲今后定不再言语这些。是母亲思虑不周。”
“我的女儿自是会比一般的男子要优秀得多,自是会过得比他们要好。我的儿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也是个世家子弟,苏景程不可能看着他唯一的继承人落得不好的下场。”
......
京中出现了很多的流言。
真真假假。
难以分辨。
有为爱生恨的。
也有二男抢一女的。
还有不可谈论出来的国是。
风风雨雨,似是要到来了。
也有了很多的歌谣。
“可怜富贵王,今朝不能眠。问之为何,王无贤能,臣子无忠。”
“黄毛小儿,也可得入仕。若是谁不服,那就新王。”
小儿聚在一起不停吟诵歌谣。
问他们是哪里听来的。
答案各异,很是异想天开。
都知不是真正的答案。
也不可能把黄毛小儿抓到牢中。
且也没有陛下的命令。
街头巷尾也在议论纷纷。
是谁写得这些。
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要变天了?
古有歌谣换失。
而今也是吗?
......
朝中大臣有些人心惶惶,偏有不能表现出来。
在上朝时,紧盯着陛下的神情。
似是根本没有被民间的歌谣影响。
是不在意。
还是根本就不知道?
没有人敢肯定地说出一个答案来。
都想套同僚的话。
随之散播出去。
但都是老狐狸,没有一个接招的。
彼此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个敢指名道姓的。
崔珩依旧面无表情。
哪怕差点就死了。
依旧很是不在乎。
谢砚抱病在家。
许是情况也有些不好。
但不过是个五品官员,还上不了台面。
不属于贵人,还不够资格。
太子也在朝上,似是与崔珩完全不是一边的。
朝中被明显地划为几派。
有守旧,也有新贵。
似是来来往往。
不停地粉墨登场。
一样地争吵不停。
各自为营。
丝毫没有退让。
依旧是那几派人。
朝中的大事,一拖再拖。
国库已然亏空。
可富贵的生活依旧。
许是延续不了世世代代了。
都知道即将要变天了。
该运转的,还是在不停地运转。
只是多了些争吵。
......
户部,人来人往。
“户部的库银什么时候能下来。”
工部的官员,对着户部的主事问道。
他们工部的工程,需要银钱的支撑。
那些工匠都快要造反了。
他不过是为陛下办事。
可不想就此丢了性命。
那般多的工人。
一旦暴动。
先死的人。
必定是他们前线的官员。
哪怕战争在即。
那些民生大计的工程也不能停下。
一旦停下,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冬天来的早。
若是后续的水利工程跟不上。
明年可就是大灾之年了。
届时,都不要金国来犯。
国内就先倒了一大片了。
户部主事也没有办法。
这钱又不是他一人可以决定得了的事情。
知道工部银钱很重要。
可户部也不是一个人的库银。
他们也是为陛下办事。
根本拿不到钥匙。
且也不敢猜测库银还有多少。
命不要了?
非要卷进这种事。
但在同僚面前,自是不可能这般说的。
要将他们安抚下来:“大人,我们都是为陛下办事,这钱什么时候能到,我也不清楚,许是再等等。”
见是这般的回答,也是见怪不怪了。
心知,国库许是没钱了。
但样子还是要做出起来。
要让那些工人知道,不是他的事,是这陛下的命令。
将这一切的原因归咎到一个人身上。
哪怕民愤已然紧张。
但只要火没有烧到他们身上就行。
没了这个皇帝,还会有下一个皇帝。
他们不过是换了个主子而已。
没什么不一样。
“俸禄还能按时发吗?”
某位官员又关切地问道。
他们不是世家,不靠俸禄活着,要是银钱不能按时发。
许是租的宅子就要住不下去了。
京中难居。
又是没有底蕴。
这可怎么办才好。
可这个问题,没有人敢回答。
一位户部的主事,拿着一份名单进来了。
打断了户部主事与那位工部官员的谈话。
“今日又要清退一些奴仆吗?”
见着手上是密密麻麻的名单。
主事依旧看着这无法改变的事实,问道。
依旧没有人敢回答。
在六部之中,同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但如今的局势更加紧迫罢了。
都是用钱的地方。
谁也不想少用些钱。
没钱,许是各部都无法运转得了。
许是第一时间接触到国库。
这些主事心里比其他的官员都清楚。
许是他们可能明日就不可能一起共事了。
其他的官员还能安慰自己。
而今不过是因为战争在即。
许是一时发不下来。
过些日子便好。
但户部的主事尤为清楚。
国库时时刻刻都不可能取之不尽。
哪怕是丰年。
但今年的局势不一样。
已经百年没有出现这样的财政问题了。
这样的局面,是陛下都不敢看到。
生怕他后世永远钉在耻辱榜上。
哪怕某些户部的同僚不停地美化。
也止不了这个难看的财政。
要么覆灭,要么重生。
是以,他们深知。
活着不过是一场奢侈。
这般残酷的局面。
让他们变得越来越麻木。
京中的某处酒楼。
“我是官员,为何不能赊账。”
官员有些恼怒质问着小厮。
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此刻需要他们为他赊账。
他们身上没有一分银钱。
往日里,赊账总是悄无声息地被人填上。
这是约定俗成的事。
许是这小厮第一次做这种事。
作为高高在上的人来说。
他可以原谅他们的不敬。
以为这般说,便会像往日一般赊账走人。
可有些变化了。
“大人,您的账单已然多日没有结清了,我们小店就要支撑不下去了。主家吩咐今日结不清,大人您就不能走。”
那小厮见着官员有些赖皮,便收起了谄媚的表情。
身旁出现了几个剽悍的奴仆。
官员一瞧已然明朗。
这般,是酒楼不想做生意了?
往日里都是挂账。
这般看不起官身?
带他在任。
必定要让这酒楼活不下去。
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哪怕天子脚下,也是不能小看了的。
商人之物,都是利益趋向。
但依旧嘴硬:“罢了,不与你们这些低贱之人争论,拿去吧。”
说罢,拿下了品级高的玉冠。
递给了那些低贱的人。
那些奴仆,见着玉冠可抵账单后。
又换上了谄媚的嘴脸:“那奴为您打扮一番极好?大人的发丝都有些凌乱了。”
官员冷哼一声,跟着前去整理。1
那玉冠是某位商人所赠。
价值千两。
拿来抵账也是无奈之举。
那该死的商人,为何又不来给他销账了。
如今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若是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定要那位商人好看。
一个商籍竟敢戏弄他。
哪怕,从一开始商人便是被迫。
而后你情我愿。
不过是个被养大了胃口的奸臣。
忘了,他一开始不过是一个想着若是入仕,便会为民做事的人。
年少时选下的路。
为什么到最后变成了一开始就讨厌的人。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是伪装而已。
若是有权势,也是那般的人。
从来都是如此。没有变过。
不过是欺骗了一些人。
让他们作为了垫脚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