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两人都想到了什么,默契的闭了嘴不敢多说。
次日早晨,其他人刚离开去上早课,院子里就急匆匆传来一阵脚步声,红英跑出去一瞧,只见丫鬟领着一位神色焦急的美貌贵妇人并两位年轻的美妇人急匆匆从门口走过直奔唐安安的屋子。
纵使离着些距离,贵妇人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我的儿。”
“是太医吗?”平安替刘熙擦了手忙跟着出来问,不见人影明显失落下来。
红英朝着唐安安的屋子一点头:“应该是唐姑娘的家人知道她出事了赶着来瞧她。”
“这么早就来了,怕是昨天收到消息就着急的一晚上都没睡了,家里人这般惦记,唐姑娘真是有福。”平安难掩羡慕。
她正要折回去,承惠轩的管事就过来:“二位姑娘放心,昨天就已经安排人去潭州报信,最迟明日就能到,姑娘受了伤,见了家里人心里也能高兴些。”
“多谢。”平安握住管事的手,手腕上的镯子顺势褪到管事手里:“我们姑娘伤着,管事实在费心,真不知怎么谢才好。”
管事掂了掂手里分量十足的镯子,脸上笑开了花:“姑娘客气了,这都是分内之事,等刘家来人了,我亲自带过来。”
她做了保证,平安赶忙谢过。
红英跟着进屋就问:“平安姐,你说老夫人她们会来吗?因为顶替姑娘名额的事,姑娘还特意让他们申明不要再管自己的任何事的。”
“爱来不来,姑娘不见得愿意瞧见她们,若是她们再说两句姑娘不爱听的话,不是平白给姑娘添堵吗?”平安少有的说重话。
那日她可是亲眼瞧见那祖孙三代人是怎么在自家姑娘跟前嘚瑟的,若说将军留下的家产她们还能靠着血亲关系争一争抢一抢,可进储英馆的名额是自家姑娘靠自己努力考来的,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算计了也就罢了,竟然还试图将过错推到自家姑娘头上,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恶心的人,这不是欺负小孩儿吗?
红英觉得很有道理,她也不乐意刘老夫人来。
正午时,外面又来了人,红英打眼儿一看,却是管事领着一位年轻媳妇儿去了王思岚的屋子,只待了片刻她们就出来了,王思岚的两个丫鬟也跟着出去。
红英忙藏在门后偷听,年轻媳妇儿问:“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是内伤,而且胳膊摔断了,即便是醒了,也得养两三个月才能好呢。”
“而且摔到了肩膀,她不醒就不能确定别处是不是还伤着。”丫鬟别有用意的点了点脑袋。
“还真是命大。”年轻媳妇儿小声念叨了一句:“你们继续伺候着,养病养伤的最忌讳休息不好落下隐疾,都上心些。”
两个丫鬟听懂了她的暗示,乖乖应声,等年轻媳妇儿走了才回屋。
红英撇撇嘴,暗暗骂了那两个丫鬟几句就关了门。
傍晚时,刘熙终于醒了,她脑袋昏昏沉沉,连帐顶的刺绣瞧着都有重影,刚想动一动,遍布全身的疼就让她忍不住轻声叫出来。
“姑娘。”平安喜极而泣:“还不能动姑娘,你伤着了,得好好养些日子呢?”
刘熙疼的颤声吸气,忍不住哭了鼻子:“好疼。”
红英也跟着哭,平安一边擦眼泪一边忙请同在屋里帮忙的丫鬟去告知太医一声。
太医很快就来了,仔细把了脉,问了刘熙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后才算放心:“身上的擦伤到是无碍,只是脚踝得精细养着,如今雨水天,若是养的不好留下风湿的毛病,可就要一辈子遭罪了。”
“还得劳烦您弄些方子替我们姑娘仔细治治才是。”平安把一个银锭放在了他手边。
太医的眼睛瞧了眼银锭,眼睛都要笑弯了,一边说着客气一边把银锭收好:“多用汤药泡一泡,多养些日子就好,只是切忌不能碰凉水,以防寒气趁虚而入。”他提笔写了方子:“这是泡浴的方子,我拿回去抓好了药让人送过来。”
“劳您费心了。”平安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
丫鬟送来了汤羹:“管事听说姑娘醒了,特意交代厨房炖的。”
“哎呀,这本该是我们的活计,实在劳烦姐姐走这一趟了。”平安立马从匣子里抓了一把铜钱拢进丫鬟手心:“我们姑娘如今也醒了,姐姐们回去歇歇吧,昨天晚上实在劳累了。”
她们出手阔卓,丫鬟乐坏了:“实在是客气。”
打发走丫鬟,平安忙照顾着刘熙吃东西,红英也忙去拿她们吃的东西,因打点过管事,所以她们的饭食格外精致些,送给刘熙的汤羹也炖足了时辰。
吃饱肚子喝了药,刘熙的精神好些了,只是身上实在太疼,她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敢动。
“昨天这一出意外,数对面的王姑娘伤的最重,现在都没醒,听说是内伤,送回来的时候还吐了血,昨天晚上太医守了整整一夜都不敢离开。”
刘熙心思动了动:“我们昏迷后,可有人来查问过什么?”
“没有,申大人来瞧过姑娘,嘱咐我们好好照顾,担心人手不够,还额外安排了丫鬟过来。”
刘熙不免有些失望,她昨日是瞧见有东西打在马眼睛上的,只是场面混乱,根本没机会去看打来的方向都有谁,现在更是想不起来了。
“姑娘,王姑娘身边那两个丫鬟肯定是故意安排来收拾她的,昨天晚上太医等着汤药救人呢,结果她们把药罐子砸了,今天来了个王家的年轻媳妇,拉着她们俩在外头说了好几句悄悄话呢。”红英对那两个丫鬟的行为十分讨厌。
在她看来,能进储英馆读书学规矩,那可都是拖了各家姑娘的福,结果那两玩意儿竟然不和姑娘一条心,这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刘熙从她话里察觉到了不对劲:“你是说,那两个丫鬟故意耽搁太医医治王思岚?”
“嗯,我们俩就是这么想的。”
刘熙想起唐安安说过的话,脑子里冒出大胆猜测。
这大概就是冲着王思岚来的,至于她和唐安安,完全就是被牵连的倒霉蛋。
“唉~”刘熙叹气:“真是无妄之灾。”
申蓉突然进来:“才刚醒就叹气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