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是侯府的姑娘,日后嫁出去,也必定是要在门当户对的人家里面找,这样天然的姻亲关系,简直就是最简单不需要多费周章,就能形成稳定的关系。
可谢凝她不懂,她是小门小户,家里眼界不高,没有教过她,跟她说了,也自有自己的理由。
可他才对谢凝有一点歉意,这个时候定安侯说这个话,宋润甫心里虽然是赞同的,可他并不想跟谢凝再说这个事。
“父亲,阿凝她还年轻,等过几年生了孩子之后,再慢慢教。”宋润甫这个话是委婉的拒绝,他知道谢凝不愿意,也不想这个事情被谢凝闹得更难堪。
母亲已经闹了一回了,若是谢凝再闹上一回,这真的得让御史都找上来,给他一个家宅不宁的名声。
母亲那边,还能母亲是长辈,孝顺这样的话来说,可谢凝她不是,她续娶的妻子,如松黑说自己不能管住她,只怕自己又要落一个惧内的名声。
定安侯听闻宋润甫跟谢凝的关系,并不融洽,常常时两人相顾无言,这时又听宋润甫称呼较为亲近,他按下心里的想法。
“谢氏确实出身不高,眼界也不够宽阔,你以后多教一教,你们夫妻恩爱,子嗣昌盛,也是我的心愿。”定安侯抿了一口酒,不知道这个儿子现在对谢氏的想法。
“只有一点,你的手上,万万不能沾染上人命,若是砚书真的做了什么,你也留他一命,别为了这样不值得的人,将自己的前途搭了进去。”定安侯说这个话,想着圣人,现在的圣人不是先帝,先帝对这样的事情,较为宽容一点。
换到现在的圣人,对这样的事情,那真是没有一点容忍的,相府那样的庞然大物,也不过是倒在了一个小丫头身上。
宋润甫淡淡道:“我知道的,父亲。”父亲说的,就是他在意的,他真的恨砚书吃里爬外,他对砚书不好吗?这么多年来,他待砚书跟砚青几乎没有差别的。
可砚书,竟然为了一点点的儿女情长,选择了背叛他。他又仔细想,砚书这些日子,为大嫂做了多少的事情。
大嫂为什么一直致力于破坏他跟谢凝之间的关系,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谢凝这些日受到的委屈,几乎都是来自于他跟大嫂,她脾气倔,不肯低头,什么话必须自己占上风。
这样的性子,真的不好。夫妻之间若是什么事情都要这样,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必定不好。
定安侯也不再说这些,他又转去了朝堂上,说到了陈国公府,“陈国公有意收拢西郊。”他的位置就是陈国公订了,陈国公比他小十几岁,原来都是跟在他身后,不过他上了乐阳公主之后,直接借着圣人,渐渐的压过了他。
前几年更是直接抓着一点错处,将他逼得自请去现在的闲散岗位。
陈国公可恨。
宋润甫早知道这个事情,但他一直没有跟定安侯说过,这个事情是圣人的意思,圣人不喜欢西郊里那一群酒囊饭袋,早看不顺眼了。
不过是因为‘三年不改父志’,圣人等了三年多,这才慢慢的开始整治。
西郊里有不少的勋贵子弟,在里面将西郊弄得乌烟瘴气的,圣人不止一次提及过这个事情。
但是他是圣人的人,这些话哪怕是定安侯这个亲生父亲,他也是不能提及一句半句的。
家里只有大哥在西郊,大哥也不是跟他们一样的纨绔,虽然大哥才华平庸,可大哥也做不出那些高粱子弟做的事情来。
他确保了大哥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便一直缄默。
定安侯说了这个话之后,一直在隐隐的观察宋润甫,他是圣人身边多少年的人,打小就是跟着圣人长大的,他跟圣人的关系这样的亲近,按理说这样的事情,圣人不可能没有跟他提及过半句。
可宋润甫真的是没有在家里提到过半句这个相关的事情,他心里往下一沉,难不成砚书那边……不过定安侯,转头一想,他也没有做什么。
“父亲,圣人对之前的事,还有些耿耿于心。”宋润甫声音很淡,圣人肯定是对那一件事,心里尚且有些意见。
只不过这个意见很小,他再娶之后,又几乎没有了。
定安侯脸上一下凝重起来,也不再喝酒了,“圣人还恨张家?”若是这样的话,圣人的心眼可真的不大,他只怕……又想起自己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的。
不曾有半点蛛丝马迹,他心又落了下去。
宋润甫点头,“父亲,这个事情一直在圣人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宋润甫在这个时候,下意识的选择了撒谎。
果然定安侯对其他的事情,是一点都不再提及,只教他如何在圣人面前挽回,又后悔:“当初若不是我跟你说,这李家的事情,如何也牵连不到你的头上来。”他那个时候,真的没有想过圣人竟然会成为圣人。
谁能料到,荣王竟然会暴毙,这先帝的儿子,只有圣人了,那自然只能是圣人继承皇位。
圣人这个这真是捡漏。
宋润甫对这个事情,依旧是自己的态度,“父亲,这个事情是我自己愿意的,跟你无关。”他为李家说话,不只是因为大哥大嫂求他帮忙,而是当初在李尚书手下做事的时候,李尚书对他多有提点。
父子两人又借着这个机会,将一些事情说开来,当然只是定安侯单方面的。
谢凝那边吃饱喝足之后,自己在院子里散步,走到一半,瞧着宋润甫的身影。
“你怎……你回来了?”刚刚不久才从宋润甫手里拿了两个铺子,这态度还是好一点,谢凝本来是想说,他怎么来了。
宋润甫微微颔首,“今日说好,我过来的。”他答应过的事情,不会忘记的。
他跟定安侯说的话,也不假,他想着若是谢凝做了娘,性格可能会稳重一些。
谢凝:其实没有必要一定要来的,她对宋润甫现在的这样完全跟一个无事发生的人,有点打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