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沙滩上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将狼藉的杯盘照得光怪陆离。莜微扶起虚弱的田彩莉,三人警惕地环顾四周。狂欢过后的海滩空旷得可怕,只有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岸边。
“得找个地方过夜。”江昭莱低声道,“这里不安全。”
莜微点头,目光扫过远处依稀可见的城市轮廓:“去城里找家旅馆。”
她们沿着沙滩边缘的小路往城里走,豹子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像一头等待时机的野兽。莜微能感觉到他冰冷的视线黏在背上,但她握紧了口袋里的海骨粉——这是她们现在唯一的武器。
城里的景象比海滩更令人不安。街道两旁的建筑漆成鲜艳的玫红、亮黄和蔚蓝,每个窗口都透出刺目的灯光。震耳的音乐从四面八方涌来,节奏机械而重复。街上挤满了狂欢的阴灵,他们穿着夸张的服饰,脸上挂着永恒不变的笑容。
“欢迎!新朋友!”一个戴着七彩假发的阴灵突然凑近,往她们手里塞荧光手环,“戴上这个,派对永不结束!”
莜微勉强笑着接过,等阴灵走远立刻把手环扔进垃圾桶。
她们在街上找了很久,终于看到一家看起来相对正常的旅馆。招牌上写着“热忱旅舍”,门口没有闪烁的霓虹灯,也没有热情过度的迎宾。
推门进去时,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前台坐着个打瞌睡的老人,听到声音抬起头,露出一张疲惫的脸:“住店?”
“三间房。”莜微说。
老人眯眼打量她们,突然压低声音:“新来的?提醒你们,晚上别开窗,有人敲门别应声。“他推过来一本登记册,“一晚三百。”
“300!”田彩莉本来很虚弱的,听到这个动直接醒了。
老人嗤笑:“不然呢?”他指着墙上一块电子屏幕,是今晚的房价,300是一件标间。
莜微还以为有钱了来到这里可以舒服享受一下,想想还是算了,换成一个套间,两间房的,800一晚真的好贵。
房间狭小而简陋,但至少没有那些疯狂的音乐。莜微刚放下行李,就听到敲门声。她透过猫眼看到豹子站在门外,脸上挂着假笑
“聊聊?”他说,“关于合作。”
莜微隔着门说:“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豹子伸手拍拍门:“别这样。我知道你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他的目光扫过莜微的口袋,“海骨粉在这里可不好用。”
莜微在车上的时候,有所保留将海骨粉她悄悄放进座位缝隙里,下车的时候放出来放进空间。
她不想理会直接落锁,还搬了重物挡在门口。
夜深了,窗外的音乐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细微的刮擦声。莜微屏息倾听,声音来自窗外——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玻璃。
她想起前台的警告,没有开窗。刮擦声持续了一会儿,突然变成急促的敲击。一个声音幽幽飘进来:“出来玩啊...太阳神看着你呢...”
莜微用被子蒙住头,手指紧紧攥着海骨粉。敲击声越来越响,最后变成疯狂的撞击。就在她以为窗户要破碎时,一切突然停止。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时,莜微才敢下床查看。窗玻璃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刮痕,最深处几乎要穿透玻璃。
她打开门,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三杯冒着热气的金色饮料。杯底压着一张字条:“今日特饮,助你绽放热情。”
莜微毫不犹豫地把饮料倒进走廊的花盆里。花盆里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变黑,最后化为一滩灰烬。
田彩莉和江昭莱也从房间出来,她面色苍白。
“昨晚...”田彩莉欲言又止。
江昭莱点头:“我也听到了。“
“彩莉姐,你怎么突然就喝了那杯酒?”莜微疑惑看着她,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平时冷静沉稳的田彩莉变得如此。
她揉揉太阳穴,很疲惫说:“我听到那个音乐就跟魔怔了一样,脑子里一直有个人在跟我说话,喝吧喝吧,喝了之后没有烦恼,永恒的欢乐……”
莜微感觉很奇怪:“为什么我和江昭莱没有听到,顶多觉得那个音乐特别大声,震的耳朵疼。”
江昭莱也点点头,虽然他耳朵喝鼻子特别灵敏,丹斯他很本能抗拒那些酒喝音乐,特别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