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打断她的话,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乖乖吃你的东西。”
阳光透过车窗斜照进来,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宋霜霜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就笑了。
她没再说话,安静地吃着生煎。
车厢里只有咀嚼声和引擎的低鸣,却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的安心和舒适。
宋霜霜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情愉悦。
顾烬余光看了一眼宋霜霜,嘴角也微微上扬。
到城西的水泥厂时,离着老远,就看见高耸的烟囱,只是没冒烟,大概是为了迎接他们特意停了工。
李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手里拿着个搪瓷杯,里面泡着浓茶。
他领着他们在厂区里转,声音洪亮。
“别看我这厂小,设备都是三年前新换的,环保设备花了我八百万,市里的检查从来没出过问题。”
宋霜霜仔细看着生产线,机器虽然运转着,但噪音不大,地面也打扫得干净,不像她印象中水泥厂该有的样子。
“原材料从哪进?”她问。
“后山就有石灰石矿,我跟矿主签了十年的合同,价格比市场价低两成。”
李老板喝了口茶,“运输也方便,门口就是国道,到港口也就两个小时。”
宋霜霜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却已经有了底。
回到办公室,李老板开门见山。
“宋老板,我知道你是个干实事的人。这厂就像我的老伙计,我不想卖给那些只想捞一笔的投机商。”
他看着宋霜霜,“如果你能保证不裁员,继续用现在的工人,我可以让两百万。”
宋霜霜愣了愣,她没想到李老板会提这个要求。
她原本还想着,接手后要优化人员结构,裁掉一些冗余的岗位。
“李叔,”她换了个称呼,语气诚恳,“我不能保证一个人不裁,但我能保证,优先留用老员工,只要肯干,就有饭吃。”
李老板沉默了很久,搪瓷杯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
他忽然笑了:“好!就冲你这句话,四千五百万,成交!”
顾烬在一旁适时地递上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李老板,我们先签个意向书,细节问题让律师去对接。”
李老板接过笔,爽快地签了字。
他拍了拍宋霜霜的肩膀:“丫头,好好干,别让我这老伙计毁在你手里。”
“您放心。”
宋霜霜用力点头。
从水泥厂出来,宋霜霜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阳光洒在她脸上,暖洋洋的,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现在可以松口气了?”顾烬侧头看她,眼底带着笑意。
“还不能。”
宋霜霜笑了笑,“接下来要做的事还多着呢。超市要重新装修,水泥厂要调整生产线,还有员工培训……”
“一步一步来。”
顾烬握住她的手,“我会帮你。”
宋霜霜转头看向他,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给他冷峻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顾烬,”她轻声说,“谢谢你。”
顾烬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你现在准备去哪儿?”
顾烬转过头看着她。
“我得理理我现在手上的钱,如果钱不够,还得去银行做点抵押。”
宋霜霜眉头紧锁,她手上的钱根本不够支付四千五百万。
只能把店铺先抵押出去,然后再跟李老板商量一下,怎么付款更合适。
“差钱?我有……”
顾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霜霜打断。
“我能解决,你不用担心。”
顾烬听了宋霜霜的话后,眉头一凝。
眼底闪着怒气。
经过昨晚,他以为她已经接受他了。
但是没想到,她还是在拒绝。
顾烬力的将她拉进怀里,眼底翻涌着恼怒。
“我以为,经过昨晚以后,我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没想到……”
顾烬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用越来越深沉的眼光看着她。
“我……我自己能搞定……”
宋霜霜话音还未落,就被顾烬拖进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将她困在他与墙壁的方寸之间。
他的手掌就撑在她耳侧,指节抵着墙皮剥落的凹陷处,雪松混着冷冽古龙水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巷口的路灯刚亮,昏黄光线斜斜切进来,在他挺直的鼻梁投下狭长阴影。
宋霜霜能看见他衬衫领口松开的第二颗纽扣,还有脖颈处因低头而绷紧的淡青色血管。
她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
“搞定什么?”
顾烬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尾音带着点被夜风磨过的沙哑,“用你才开的店铺?”
宋霜霜:……
“顾先生调查我?”
她抬高下巴,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慌乱。
顾烬往前倾了半寸,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到不足一拳。
宋霜霜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细碎灰尘,能感觉到他呼吸时带起的微风拂过她的鼻尖。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后背抵住冰凉的墙面,知自己早已退无可退。
“你的事情在江城不是秘密。”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唇上,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就是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你怎么可能会有四千多万?“
宋霜霜:……
原来她的事情,瞒不过想要细细调查她的人。
顾烬能调查出来,其它人呢?
是不是也有所怀疑?
“放心,你的珠宝来历没有任何问题……”
顾烬的话如雷击一般,打乱宋霜霜混乱的思绪。
他知道了?
“你……你知道?”
顾烬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更加的深沉。
“我会帮你处理好后面的尾巴,放心……”
顾烬的话尾拖得长长的,长得让她的心一阵乱跳。
他知道了,还帮她把漏洞补上了。
可他却不问她的珠宝是怎么来的。
宋霜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乱如麻。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近,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说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宋霜霜像被烫到般缩了缩脖子,却被他圈在腰间的手臂轻轻按住了。
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服,传来干燥温暖的温度,熨得她紧绷的神经都软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