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可是纯野生的白化赤狐。过往从来没有被人类饲养过,也从没有亲近人类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他们都非常清楚这一点,刚刚才没有一个人愿意独自上前捕捉。
可以说,狐类非常聪明,要是想要在不给它造成任何伤害的前提单人去捕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个刚进协会的新人,竟然做到了?
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浮现出了这个问题。
阮未迟现在却丝毫没有心情去关注他们了,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怀中还微微颤抖着的白狐身上。
“对不起。”她抚摸着柔顺的毛发,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琥珀色的瞳孔骤然紧缩,连尾巴尖蓬松的白毛都下意识紧绷了几分。。
狐狸猛地扬起头,湿漉漉的黑鼻头微微颤动着,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愧疚的阮未迟。
这个人类,竟然在和自己道歉?
按照狐狸的年纪来算,它也是新生不久。
在野外生,在野外长,一切都是靠的自己。
它也不是没遇见过人类,有对它释放善意的,也有对它充满恶意的。
但是那些善意的人类,也不过是看它的样貌,从而升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们从来不会平等地看待自己。
“你是在和我道歉?”
狐狸叫了一声。
它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女孩能够听懂自己说话。
“是。”阮未迟认真道,“我刚才不应该松开你。”
她真是糊涂了。
“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是确实差点对你造成伤害。”
狐狸瞳孔闪烁了好几下。
“你……”
一开始,它接近阮未迟,只是遵从内心地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一股很好闻,很令人安心的气息。
可是在看到阮未迟和自己道歉后,狐狸的心底升起了一抹异样的情愫。
阮未迟等不到回话,又说:“你放心跟我们回去,会有最专业的人将你的腿治好。确定你没什么事后,就会再次放你回野外的。”
“所以,不要怕。”
“我在这呢。”
狐狸眼眨了两下,定定地看着阮未迟半晌。
似乎是要将她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最后又将毛茸茸的头朝着阮未迟身上贴了贴。
明明和之前是差不多的动作,但阮未迟就是能感觉到,这次的狐狸是真真正正的亲近自己了。
“我跟你走。”
白狐的声音软软的,“也相信你。”
只是接着就将头埋在了阮未迟的怀里,发出了呼噜噜的呼吸声,不再说话了。
看见这一幕的其余人,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就问你汪宁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白狐都自己钻人家怀里了。
李鹤自诩在协会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一幕。他震惊又思量地看着阮未迟,似乎想要仅凭一双眼睛就看出她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似的。
回去的路上,他想要认真开车,可总忍不住出神去想刚刚白狐亲近阮未迟的事。
打电话让自己同意阮未迟入会申请的人,是其他城市协会的一个老相识。
他说这事的时候,李鹤也没多想。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同意一个人进协会当志愿者,对他来说很轻松。只要查查这人的基本资料,没有过往犯罪记录,和其他记录就可以。
所以也没多问。
那人还再三和自己保证,这小姑娘绝对不会给协会添麻烦。运气好的话,甚至还能帮助协会做一些事。
说实话,李鹤当时根本没把这话往心里去。
一问过往经历,对方却三缄其口,不肯细说。
只说唯一一点瑕疵是,可能在清海市待不了太久。
李鹤想,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一个进协会的新人,总不可能短短几天就成为骨干人物吧。
所以就没再多问,直接同意了。
但是他在经历了白化赤狐这事后,就对阮未迟的过往产生好奇了。
想了想,他又带上蓝牙耳机,拨通了那老相识的电话。
“喂?是我,李鹤。”
因为着急,所以一秒钟的废话也不想耽搁。
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打电话推给我的那个姑娘?她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之前李鹤也曾经和汪宁的想法相同过。
认为阮未迟大概是哪个很有背景的富家千金。
不过他不像汪宁排斥心理那么重。
就算是为了一些目的,来这里镀镀金也好,做做样子也罢,只要事情做了。
君子论迹不论心。
然而他现在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了。
电话那头听到他的语气,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很快就猜到了什么。
不但没有立刻回答他,还反问:“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声音中带着些好奇和雀跃。
雀跃?
不不不,李鹤内心摇摇头。
他肯定是感觉错了。
他这个老友最正经了,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产生这种心情。
不过李鹤还是把刚刚发生的,用比较简短的描述说了出来。
“这个姑娘她……”李鹤顿了顿,试图用自己语言范围之内的词汇,尽可能地用更加贴合的词语来形容。
“好像有非常一般的宠物亲和力。”
他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每个人被小动物所接受的程度是不一样的。
李鹤见过不少。
有些天生的就比较受小动物们的喜欢,但是有的,连路过的狗都嫌。
可是总觉得阮未迟在此之上,还多了点别的什么。
李鹤绞尽脑汁想了半晌也想不出来。
电话对面的人‘咯咯’笑了两声,等到李鹤等不及了,才不急不缓地说道:“我就知道。”
像是对眼下的情形早有预料似的。
饶是再有耐心的李鹤,此刻也被好奇心驱使得耗尽了,他不由得催促,“你快点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再卖关子了。”
那人的声音正色起来,“哎,老朋友,我就这么说一句吧。”
“如果她能来我们协会,哪怕只是待上一个月,不,一个星期,我恐怕都要高兴死了。”
李鹤彻底震惊到了。
他的朋友他最了解不过了,在这一行至少也有二十几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