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铺子还未开张呢,往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少,总会有人眼红捣乱,若这点小事便怕了,那铺子就不用开了。”
“对,宋家村的男人对着大虫和黑熊都不怕,还怕个肩不能扛的胖子吗!”宋铁竹眼神也狠下来,转而又有些担忧,“不过他毕竟是巡检的小舅子,往后若是跟巡检乱说话,说不定巡检会寻我们的麻烦。”
“放心吧,到时候再说。”宋鱼拿了抹布又回了后院,王春香和宋红玉正好从另一间厢房出来,提着个水桶往方莲所在的厢房去,“鱼儿”,宋红玉扬起手中的抹布,“我们弄好一间了,走,一起去帮帮大奶奶。”
“好!”宋鱼扬起笑,迎上母女二人。
在后院里的几人和在二三楼的宋老二、宋小山都不知道曾发生过这样的插曲。
话说这冯得才刚刚出了铺子走了没几步,就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拦住了脚步,他正在气头上,抬起一脚就踢了上去,谁知那人被踢倒在路上也没有走,反而揉着疼痛的手说了一句:“我认识那铺子里的人。”
冯得才眯着眼,让随从拉上少年,径直走到旁边茶楼,寻了间包间一边品茶一边听少年说着那铺子里的人的背景。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铺子斜对面成衣铺边上探着头偷偷看了好一会儿的宋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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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宋恩赐,也是在路上给宋祥买包子时不小心瞄到了宋鱼他们一行人从梅花巷出来,正往正元街走,他心中好奇,便跟在几人后面,后来看他们进了个空铺子,铺子门还是宋大山亲自打开的。
看着宽敞的三层高楼,宋恩赐心中的酸意直冒,看到他们进了铺子便开始打扫,眼神更是气愤,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凭什么过得比他好!他想到之前爹说过要宋鱼做自己媳妇的事情,此时虽然手还有些痛,却还是觉得此事靠谱了,这么大的铺子,若是宋鱼嫁给他,都是他的,那受些皮肉苦又算什么,女人总是好对付的。
他喵了几眼,里面的宋鱼似乎感觉到了,猛然抬眼扫向街对面,宋恩赐吓得赶紧将身子缩到墙边,心头咚咚直跳,心中直嘀咕——这死丫头,怎么跟狼似的!
看了一会儿,他确定了这就是宋鱼出山买的铺子,内心被羡慕嫉妒的酸意填满,赶紧跑回去寻找自己爹。
他爹腿断了,刚开始是让郎中去村里治,可当时还太冷,路上又有雪,加上赤峰山上野物不少,郎中去了一次不愿意去了,偏偏他的伤有些复杂,需要一次次正骨加上换药,最后只得一直接到镇上接受医治。
一开始仁义堂的大夫看过也上了夹板,让他回家去卧床躺着,谁知回家的路上,牛车颠簸进了个坑,他的腿又痛得不得了,赶紧又回了镇上看腿,这一次他干脆不回去了,非要把腿养好了再回家。
他家银子不少,他虽然有些缺心眼,打猎上却是个好手,养个腿那是手到擒来,加上父母对他腿断了的事情很是着急,也想让他养好了,便让宋恩赐跟着来照顾,这才让宋恩赐恰好碰上了宋鱼一行人。
宋恩赐刚进了仁义堂后院,就听到房中他爹哎呦哎呦叫痛的声音,老郎中一边按压他的腿,一边说:“忍着些,你这腿可别乱动了,此次你运气好,再来一次你这腿就废了!”
“哎,哎,我知晓了!哎哟——”又是一声痛呼。
原来是宋祥觉得腿不太痛了,此时儿子不在他尿憋得狠了,便自己下了地,许久不站,一下地便用了些力,脚一个不稳踩到鞋边直接摔地上,老大夫恰巧进来巡房,叫了学徒进来将他抬上了床,一个学徒又帮他用尿壶接了尿,这会儿郎中正卸了他脚上的木板给他做检查,痛得宋祥直喊。
“爹,爹,我看到宋鱼他们了!他们居然在正元街上买了家大铺子!就是原本那个茗香楼!”他和爹有一次一起来云湖,爹还带他进去吃过一次点心,里面的荷花酥很好吃,让他记忆深刻。
宋恩赐太激动,进来也没有关注自家爹鬼哭狼嚎的声音,开口便说。
“什么!”宋祥一个弹跳,脚一痛,又哎呦了几下,他顾不上老大夫埋怨的声音,看着宋恩赐,“茗香楼!他们居然买得起茗香楼!”那三层楼可不小,他也曾想在镇上置铺子,当时还曾去牙行问过,正元街上一家街尾的小店都要二百多两,那三层得多贵!
“你确定吗?”他看向儿子。
“千真万确,我看到大山哥开的门!他们如今全在里面整理东西呢,族长爷爷都来了。”
“啪”,宋祥一巴掌拍在床沿上,又震得伤口疼,他龇牙咧嘴却盖不住心中的滔天怒焰,“好啊!好啊!这么对她亲三叔,自家有这么多银子在镇上买大铺子,还一点都不管我的死活,宋老二一家也是白眼狼,跟着宋鱼倒是忙前忙后,让他家小子过来伺候我几天都不愿意!不行!我这双腿都怪宋鱼那丫头才变成这样,这几个月我进不了山,这些损失他们必须陪!我饶不了宋鱼!”
他越说越是龇牙咧嘴,咬牙切齿,此时愤怒得面孔都扭曲了。
他不仅双腿痛,全身也经常莫名其妙一阵疼痛,让大夫检查,他偏偏又无法确定具体是哪里痛,让大夫也无从下手。宋祥自然不知,这是宋鱼当初打入他身体中的风能在乱闯。
老大夫看完了腿,也懒得再留下来闻他的口臭,暗暗摇了摇头,走了。
宋祥这下更是肆无忌惮,“他们别想如此好过,这铺子买下来,一个丫头守得住个屁!这铺子必须是我的!”
宋恩赐在旁边听得是又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爹,宋鱼那丫头有些功夫,不好惹。”
“怕什么,想想法子,到时候自然有办法对付她,一个丫头片子,还没长大呢,到时候若是失了贞洁之类的,我看她还怎么活!”
“爹!”宋恩赐心惊了,爹胆子太大了。
“喊什么喊,去,去盯着他们,再确定确定那是不是宋鱼的铺子。”
“嗯”,宋恩赐怀揣着一些恐惧与兴奋,放下手中早就凉透了的肉包,转头又去盯宋鱼他们去了,这才有了看到冯得才进去呵斥宋鱼他们,他拦路冯得才的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