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用了餐,宋虎被封奎拎去练功,大家准备去看铺子。
宋大山提醒铺子那边什么也没有,要拿些扫帚抹布木桶之类的过去打扫,几人一人提一样东西,往正元街去。
梅花巷离正元街并不远,出了巷子再转过一条窄街就到了,梅花巷可谓是闹中取静。
推开铺子门,看着这么大的铺子,人人皆惊叹,直喊着宋虎师父太过破费了!都以为是宋虎师父出的银子,宋鱼心虚,幸好宋虎与封奎在梅花巷练功,否则若封奎说秃噜嘴,可能要穿帮。
宋鱼想着一会儿回去与他通一通气。
铺面门打开着,几人在里面到处看,除了地上的一些脏污和墙面的一些破损,此处铺子倒是不需要多打扫,据胡哥所说,里面的所有东西,全被要债的拿去当了,连根柴禾都没放过,铺子未曾被人打砸,还是看在赌博的人父母仁和,从前帮了不少人的份上,否则进来看到的就会是满地狼藉。
后院不大,但是该有的也算应有尽有,厨房,仓库,杂物房,两间厢房和两座耳房,绕到后面还有个茅房和小二晾晒衣裳的地方,都是茶楼的配套,院墙旁边有一口水井。
“回头将梅花巷里的一些东西匀点过来,若是村里人过来卖皮子什么的,也有个地方暂时落落脚。”方莲一边用抹布擦着窗台,一边对旁边扫地的宋鱼说。
“行,我们还要打架子,到时候顺便打些床和桌椅,后面厢房匀一间出来给族里人专用。”
宋家村离云湖不算特别远,一天是可以来回的,中间还能买卖东西,不过若是有被绊住脚的,关了城门也只能住脚店,不过那样的时候不多就是了。
“院子里有水井,咱们再弄个小池塘,养几条鱼,旁边种些菜,到时候来了人也有口吃的。”方莲笑咪咪憧憬。
宋鱼一一应下,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奶奶喜欢,什么都不是问题。
就在此时,只开着一扇小门的铺子突然进来三人,为首一人对着铺子大堂中的宋大山与宋铁竹呵斥一声:“哎,你们在做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一个穿着锦缎的中年男人指着铺子里正扫地擦墙壁的宋大山、宋铁竹几人呵斥。
前面铺子离后院并不算远,一阵清风便带来了铺子里的声音,方莲还丝毫未察觉地到处擦拭,宋鱼说了声出去看看宋大山他们忙得如何了便往外走。
来人正是上次宋鱼看铺子时见过的人,那个巡检小妾的哥哥,冯得才,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此时三人皆是一脸不屑看着铺子里停下动作的两个男人。
宋鱼刚进了铺子,便对正要说话的宋大山说道:“大山哥,你们先忙着吧,我来。”这才第一日便有人找麻烦,往后的麻烦不会少,今日她先解决,往后再麻烦宋大山。
宋大山点点头,站在原地看着冯得才,冯得才心中有些发怵,宋家村男人个个人高马大的,打猎打多了,多少带了些沾过血腥的冷酷之气,眼神冷下来时看起来很是不好惹。
不过眼前的小姑娘嘛——瘦瘦小小,虽然五官看起来不错,不过黄黑的皮肤将她所有光芒都掩盖了,只有眼神中的无所谓让他很是不爽。
一个小丫头,居然还看不上他这个巡检小舅子!
“谁让你们进来乱动这铺子的,这铺子可是我定下了的!”冯得才又喝了一声,随着说话,挺着的大肚子还动了一下。
“什么你定下的,我可不知道。这是我家的铺子,我们当然可以处置,倒是你,你是谁?不请自来可就没意思了。”宋鱼的话很是平静,却让冯得才差点跳脚。
“不可能!昨日我还让他们给我留着等我谈价!他们不敢卖!”他语速极快,眼神变得狠戾,“你跟谁买的!”
宋鱼冷冷盯着他,“跟谁买的可不关你事,这铺子连同后院、地皮我们昨日都买下了,铺子未开张,请你出去!”
冯得才有些受了惊吓,这丫头小小个子,眼神冷得不得了,像寒冬的冷风,要把人冻死。
他一个激灵醒过神,咽了口口水又提高音量喝道:“一定是胡武安那个混球,买下了也得给我吐出来!”
“小丫头,你才几岁,让你家大人与我说!”他看向旁边盯着他的宋铁竹,以为这人是家中大家长。
“这房子房契上写着我的名字,自有我做主。”宋鱼有些不耐烦了,想快些让这人走。
冯得才有些后悔没有早些买下,如今被人买了去,又是一笔麻烦,他将头抬得高高的,背着手斜眼看向矮小又黑瘦的宋鱼,一脸施舍,“你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做主!哼,实相些,趁如今尚未开张,将铺子转给我,我多出十两银子,一日时间涨了十两,保你们不亏,省得日后血本无归哭都没地方哭。”
那语气,仿佛宋鱼捡了多大的便宜一般。
“不劳你费心,这铺子我宋家不会转,你请吧!”这人从昨日便看他们不顺眼,今日又来,看来原本是对这个铺子手到擒来,想不到被他们截了胡,退一步说要多出十两银子,也不过气不过想拿回来。
眼神中的恶意,她能感觉到,若是他们卖了,这五百多两银子这人或许还要想办法让他们吐出来。
她不喜欢别人威胁,直接拒绝了,希望他不要再来惹事,若是还来,她也不介意给这人教训。
宋鱼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冯得才脸上的肥肉气得抖起来,他眯着小眼睛一脸阴险,“我可是巡检的小舅子!给脸不要脸!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我倒要看看,有我在,你这店能否在云湖镇立住脚,记住了!今日你不肯好好卖给我,明日我便让你们跪着求我买!”
他手指指向宋鱼,“咱们——走着瞧!”说完一甩袖子,重重哼了一声,带着两个同样一脸阴沉的随从走了。
宋铁竹和宋大山走过来,“鱼儿,这人来者不善,要小心。”
宋大山皱着眉有些忧心:“这人自称巡检小舅子,昨日胡哥也说他小心眼,一看便是本地地头蛇,我们恐怕……不好做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鱼转过身看向他们,眼中的冰冷消散,笑眯眯的,仿佛适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