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的多亏你了,云曦。要不是你拼死带药回来……”花似玉的话语中充满了后怕和真诚的感激。
云曦睁开眼,摇了摇头:“是他先救了我们。你的医术很高明,对药性的把握也很精准。”
若非花似玉准确判断伤势并提出救治方案,并成功炼制了药物,光有药材也无济于事。
花似玉微微低下头,火光映照下,她的侧脸带着一丝复杂:“我们悲门……本就擅长与各种奇毒、伤病打交道,炼金术中也包含了药理。只是……”
她似乎不想多谈悲门,转而问道,“你拿到那三种药,过程一定很凶险吧?”
云曦简略地将火山口对战熔岩地蜥、怨魂谷净化怨魂、溶洞智取地穴魔蛛的经历说了一遍,虽然语气平淡,但其中的惊险,花似玉自然能体会。
花似玉听得心惊肉跳,看向云曦的眼神更加不同。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低声道:“云曦,你有没有觉得……池郁有时候太过拼命了?这次为了带我们突围,他几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在燃烧本源……”
云曦目光微动,看向沉睡的池郁,没有回答。
她何尝没有感觉?池郁身上背负的东西,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沉重。
花似玉似乎也只是感慨,并不需要答案,她叹了口气,望着跳跃的火焰,眼神有些迷离,“希望这次伤好之后,他能想开一些吧……有些路,一个人走,太累了。”
两人一时无言,只有篝火燃烧的声音和远处隐约的虫鸣。
经历了生死与共,她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信任和默契。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在这个临时营地停留。
池郁在花似玉的精心调理和云曦偶尔渡入的蕴含生机的灵力辅助下,恢复得很快,已经能够自行坐起运转功法疗伤,虽然距离痊愈还差得远,但至少行动无碍了。
这天,池郁结束调息,看向正在研究那张简陋地图的云曦和整理药材的花似玉,开口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白骨夫人和她手下的人不会轻易放弃搜寻。”
云曦抬起头,“你的伤……”
“无妨,赶路没问题。”池郁语气坚决,“我们必须尽快进入十万大山更深处,找到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花似玉好奇地问,“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池郁沉默了一下,似乎在下定决心是否告知。最终,他看向云曦,又瞥了一眼花似玉,沉声道:“我们去找……寂灭海眼的线索,在那里或许有安达族人的线索。”
“寂灭海眼?”花似玉手中的动作一顿,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传说中连通幽冥,能吞噬一切生机都避之不及的绝地?你们去找那里做什么?那根本是十死无生!”
云曦也是第一次听池郁明确说出目标,心中凛然。
池郁的目光变得幽深,“十死无生,或许也蕴含着一线生机。据古老的残缺记载,寂灭海眼深处,可能存在着轮回石碑,上面铭刻着超越生死轮回的奥秘……我需要找到它。”
花似玉还想再劝,但看到池郁那坚定的眼神,知道多说无益。
她叹了口气,“寂灭海眼的线索虚无缥缈,我们该往哪里找?”
池郁从怀中取出一个看起来十分古旧的罗盘,罗盘指针并非指向南北,而是不停地微微震颤,指向某个特定的方向。
“这是引煞盘,对极阴煞气有感应。寂灭海眼乃天下至阴至煞之源,跟着它指的方向,或许能接近。”
他看向云曦和花似玉,“前路只会更加危险,甚至可能真的是一条不归路。你们……”
“走吧。”云曦站起身,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却坚定,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花似玉看了看池郁,又看了看云曦,最终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故作轻松地道:“来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再说了,把你一个人丢下,你要是死了,我回去怎么跟教主交代?”
池郁看着她们,冰冷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暖意,不再多言,收起罗盘,指向密林深处,“那就出发吧。”
三人稍作收拾,熄灭火堆,抹去痕迹,再次踏上了征程。
循着引煞盘的指引,三人跋涉数日,周围的景物逐渐变得奇异。
参天古木拔地而起,树冠遮天蔽日,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垂落,奇花异草遍布林间,散发着迷离的光晕和馥郁的香气。
空气中的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却也带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躁动。这里,便是地图上标记的“安达森林”边缘。
一踏入森林,那种强烈的方向错乱感便立刻袭来。
明明看着引煞盘指针的方向前进,走了一段后却发现似乎又绕回了原地。
四周的树木和景物仿佛会移动,悄无声息地变换着位置。
“小心,这森林有古怪。”池郁紧握引煞盘,眉头紧锁,罗盘的指针在这里也开始不规则地微微摆动。
很快,幻觉开始出现。花似玉忽然指着前方惊叫,“你们快看那里,那里有光,会是出口吗?”
云曦和池郁顺着望去,却只看到一片浓密的灌木。
有时,耳边会响起熟悉的呼唤声,或是凄厉的哭泣,搅得人心神不宁。
甚至连脚下的土地,有时踩上去也感觉软绵绵的,仿佛下一刻就会塌陷。
“固守心神,别被幻象迷惑,小心周围,眼观四路……”云曦低喝,运转冰心诀,清凉之意流遍全身,勉强抵御着无孔不入的精神干扰。
她同时释放出神识,试图感知灵气流动的规律,寻找这迷踪之境的破绽。
然而,森林中的灵气流转异常混乱,仿佛有无数个源头在同时干扰。
途中,他们遭遇了各种奇特的生物,伪装成普通花朵、骤然张开布满利齿大口的食人花。
散发着甜蜜香气却能致人产生恐怖幻觉的七彩毒蘑菇。
还有行动迅捷如电、爪牙带有麻痹毒素的阴影猎豹。
每一次遭遇都考验着三人的反应和生存能力。